在快要到顾城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做了梦,梦见了段天崖,梦见了五年前抛下我再也没回的万尘沙,他们都被绑在一处,等着我去相救,我拔出妃子笑,想斩断缚住他们的粗绳,不想妃子笑刚碰着那绳便断成了两截。而就在这时身后有人笑个不停,我看去时却是任清云,他旁边还站着一人,我仔细看那人,却是任清风。
任清风走向我说道:“任清云一直都在骗你,你竟然还敢相信他,你忘了你师父怎么死的了吗,就是为了‘情’这个字,你还在执迷不悟。”
我丢掉妃子笑,狠狠地对他说道:“师父明明是被你害死的,你才是凶手!”
旁边的任清云没有说话,这时忽然眼前一道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等我慢慢睁开眼看时,却见任清风倒在一片血泊中,而任清云手中的剑在不停地滴着血。
任清云看着将死的任清风只是冷笑道:“以命抵命,你欠的,终究还是还了。”
任清云的脸惨白得吓人,我从睡梦中被惊醒,醒来一身冷汗,这样的梦着实太过可怕。
我和任清云两人紧赶慢赶地,终在十多天后到得顾城,顾城一到,青城便也不远了。任清云要去顾城派,打听得谕城派掌门俞峰在两天前便带领门下弟子到了顾城,决计马上去顾城派看个究竟,临走时却像是有些担心我般问道:“你一个人去青城能行吗?”
“如果我又一次找不到出路,说不定还会遇见你。”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你自求多福。”
跟任清云分别后,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难过,但这难过也只是小一会儿,当务之急是赶紧去青城找到段天崖,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路打听没过多久便到了青城派,这青城派在青城山上,一路上山见得许多青城派弟子慌慌张张上上下下,半点没有武林大派之风。而自己一路上山也没个人打听我姓名来历,轻轻松松便上了山。等上了山才知自己根本不知该去往何处,去找何人,只是在这青城山瞎晃悠,见着来往青城弟子,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问些什么,于是只好自己四处逛逛。
这青城派建在青城山上,修得倒是气势宏伟,几乎占据了整座青城山,可以算是七大派中占地面积最广、最有标志性的建筑。当年了尘峰上楚襄子被杀一事被闹得沸沸扬扬时,楚知子却是仍在云游之中,不知是否知晓此事。这楚知子生**好云游四方,掌门身份对他来说也是个束缚,在见得任清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任清风也不奇怪。只是这任清风当得掌门之后却不得安宁,先是五年前了尘峰上之事,后又是谕城掌门之事,这五年里江湖上不知风风雨雨发生了多少事,无论如何这任清风必定是不得闲,这武林第一大派之长也不是那样好当。
就在我无所事事只在这青城山上转悠时,忽听得一青城派弟子慌慌张张跑上山来,嘴里嚷嚷着说:“顾城来人啦!顾城来人啦!”
山上的弟子听得这话便像炸开了锅,原本散乱无章的众人更加乱得失了章法,各处乱窜。我心中一阵纳闷,这任清风怎会让自己门派散乱到了这个地步,谕城和顾城的人都还没来,自己便慌了阵脚。不过又一想,这顾城之人怎么来得这样快,自己与任清云分开不过半天时日,这顾城派的人来了,谕城派的人也必定随后就要跟来,那任清云想去顾城派看热闹岂不是白跑一趟,让他直接到这青城他不听,如今不知又去向了何处。我使劲摇了摇头,老想着他干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段天崖究竟身在何处,这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没过多久,便有一大波人上了山来,人人手中都执着剑,为首的一人便是顾城掌门顾天印,旁边跟着的依旧是他的儿子顾沉渊,两人来势汹汹,一脸的严肃。我心中不解,在青城山上发现的明明是谕城掌门俞无常的尸首,这顾天印却是一副要与人生死相搏的模样,也是奇了。而谕城之人却是一个也不见,不知道是何道理。
“让那任清风快快出来!”先开口的是顾沉渊,一副不饶人的模样。青城派的弟子见状忙有人朝里了跑,去通知自家掌门。顾天印倒是沉住了气,没开口,不过脸色倒是难看得很。
没过多久,见得一人出来说道:“不知顾掌门前来是为何事,有失远迎。”见那人却是莫言,并不是任清风。这莫言虽也不过三十开头,与任清风年龄不相上下,但较五年前却似乎憔悴了许多。
“让任清风出来!你出来说话算怎么回事!”说话的依旧是顾沉渊,语气极不饶人。
“掌门有事在身不能相迎,诸位若有事可以说与我听,我代诸位转达给掌门便是了。”莫言说这话时仍是心平气和,并不被顾沉渊咄咄逼人的语气所扰。
“我门派丢失多年的《天伤诀》是不是在那任清风手里?让他快点交出来!”顾沉渊语气更加激动。
混在青城弟子中的我听到这不免心中又是一惊,这《天伤诀》五年前在了尘峰上顾沉渊说是被师父所盗,如今怎么又落得任清风手里了,也是奇怪。
但见得那莫言依旧是丝毫不曾慌乱地说道:“掌门不久前确实见着这《天伤诀》,不过如今这《天伤诀》在何处,掌门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