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提起镵云金枪,从十五丈高的城头飞落,只看的观战的双方惊心不已,纵使武道神通高手,也只能堪堪飞纵十丈半空,只有借助法宝仙剑,或者是武尊大能燃烧精元才能云天翱翔,而这孟浩竟然不借助法宝,直接跳下离地将近二十丈的旗杆,这万斤坠地的势头,常人定会粉身碎骨!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只见金甲少年凌空提纵,右脚踩踏左脚背,身在云中一个“云雀翻”,竟是生生的将万斤坠力化解,城头上的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汹涌的喝彩,纷纷惊叹孟浩的这手绝技,而这御空之道,却是“游霄术”中的“云纵法”,罗樱和曲灵顿时认出了宗门身法,不由的惊愕的对视一眼,心中惊骇,这等师门秘术孟浩是如何学得呢?
疑惑不解之际,孟浩已经落下了云头,长枪横扫而出,“叮”的一声,和赫连达尔的九尺马刀对碰,爆出一通夺目火光,胡虬大汉暴喝一声,手中的马刀轮圆而动,直接将孟浩的长枪荡开,少年双手发麻,不由得心中惊诧:“大斗师大圆满!”
“呼”
耳畔风声凛冽,孟浩身子一沉,落到了枯草黄沙上,一个侧翻,避过了大汉势大力沉的马刀斩,逃身之处,顿时“轰”的暴起沙柱,碎石飞溅中,弹在金甲之上“叮叮”作响,万万没想到,这右贤王赫连达尔,竟然拥有大斗师大圆满的实力,一经交手,他竟是落了下风。
见到金甲小将就地翻滚到一侧,大汉不由得轻蔑的啐了口唾沫,纵马直追,身下的“黑风王”,嘶鸣如雷,蹄踏沙暴,步步生威,俨然是凶兽龙驹!孟浩利用八极步在沙地中穿梭,频频避过九尺巨刀的斩击,他修行的武道乃是“极阳至罡”之道,畜生道的龙虎劲已经被极阳道身淬炼,化成“极阳龙虎功”,纵使和赫连达尔对战,也能有的一拼之力。
可他自修读兵法以来,兵书中的机智奇谋对他启发极大,兵道总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兵道诡变云,后发制胜,这赫连达尔身负大斗师大圆满的修为,与自己一样,是生平遇见的第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必须全力以赴,做到万无一失。
思虑之际,孟浩步走轻灵诡谲,势要以守为攻,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虚实,做到一招制敌!
赫连达尔见那马下的金甲少年,从不与自己正面拆招,而是用古怪的身法,像是一条矫夭灵活的陆地金龙一般,不断的围着他的战马游动,时而从马腹冲出,时而从马尾跃起,实在让人摸不到门道路数,闹人心神的很!
“呔!小子你要对将战,我便与你战!为何窜来窜去的!呀!”一声惊雷暴喝间,手提马刀的壮汉,提刀挥斩而起,掀起一道凛冽的刀罡,顿时满天黄沙暴起,劈风碎石的猩红刀气,直接分成八道,封锁了孟浩遁逃的方位。
金甲少年游步之际,只见八道猩红刀罡,势如破竹般的追踪而来,劲风扑面,竟飘来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臭气!孟浩一步踏地而起,身子在空中横飞而转,金甲震荡发出一阵叮铛响动,便从刀罡的缝隙之间穿过。
“嘶——”
少年背脊一寒,刀罡凛冽散发着瘆人的杀气,直接将龙纹披风绞成碎布,离身而去,手中长枪戳地间,少年右脚蹬踏枪身,借助惯力又在跃起,起落之间,便逃出了十丈
气恼极致的赫连达尔,催动战马,紧追不舍,横刀挥斩,屡屡挥出“凝血刀罡”,红光暴乱,十里黄沙竟然被他翻了个遍!孟浩依旧飞纵跳跃,身法变幻莫测,时不时的回身送出一击,便又远遁而去,气的胡虬大汉青筋暴起,颏下的剑戟胡子,竟纷纷炸立起来,好不吓人!
九万匈奴兵,见那孟浩避而不战,只是屡屡借用诡谲的身法逃脱,顿时大骂起来,其中更有通晓汉语者,气愤的暴吼道:“隋元的小子,打不过就快快认输!”
“快快认输!爷爷要喝你的血,吃你肉!”
“就会逃命的本事!还麒麟将军,我呸!”
九万大军谩骂开来,其声鼓噪,沸反盈天,响彻云表,只听的城上众将领耳膜生疼,不由得纷纷皱起眉头来,黄飞虎急躁的道:“大哥是在干什么?怎的在戏耍那匈奴人一般?”剑盲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他耳目通明,从孟浩的气息流动间,便知其用意,朗声道:“大哥妙招岂是你这庸人能懂的?他是在学招思漏,以彼之道,破败彼身!”
紧张的众人顿时明悟,罗樱更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如剑盲所说,孟浩不断的变换身法,引得那赫连达尔频频变招,每一刀都是不同的招数,如今已经是演化了一百多招变化,无一处重复,定是在苦思这刀法的破道之法!
就在众人思虑之际,场中的孟浩长枪回挑,腕抖枪斜,枪尖发出蜂鸣轻颤,“叮”的一声脆响,直接在九尺马刀之上,爆出一通夺目的火光,赫连达尔手握马刀被震得双手发麻,一个趔趄,险些跌落下马。
大汉惊恐的看着飞跃而起的少年,心中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和自己在伯仲之间!
“该我了!匈奴贼人!”少年爆喝一声,提起长枪,罡气迸发,顿时龙吟乍起,刃气笼罩八方,一杆长枪点破刺挑,平削定打,精妙绝伦的枪法,连绵不绝的施展而出,寒光飞闪间,赫连达尔竟然只有持刀挥挡的份!
城上的罗樱看孟浩竟然施展出罗家银月枪法,不由得转头问罗力蒙:“力蒙叔叔,孟浩怎么会我罗家枪法?”罗樱本以为是罗成义传给孟浩的,可是这个弟弟一向桀骜不驯的很,不和孟浩大打一场就不错了,断然不会传他祖传家学。
而罗力蒙的一番话,也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他把罗樱走后北屏城中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而听完罗力蒙的讲诉,罗樱和曲灵不由得震惊了好一阵,没想到她俩走后,孟浩竟然掀起了这番风波,先是劫狱,再是和罗成义大战,更是大败罗家银月枪,成了风极一时的“麒麟仙人”,被十万罗家军传颂,这不由得让罗樱对自己认定的情郎刮目相看,眼眸中更是无尽的爱意,曲灵啧啧了一声,嬉笑道:“姐夫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真是大英雄啊!”
“姐夫?”观战的众人一听曲灵叫孟浩姐夫,不由得狐疑的打量起罗樱来,而这巾帼女将,被一众大男人看着,也不由的面色通红,嗔怪的在曲灵的后腰上,狠狠的扭了一把,疼的这少女赶紧求饶,眼中含露,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在凝重的气氛中,多了一丝诙谐、暧昧
“呔!”
“叮叮”
“锵锵”
“呜律律”
场中的战斗正酣,孟浩心中已经明了这赫连达尔的百招“凝血刀法”,匈奴人乃是游牧民族,一身血战武技,离不开战马的冲锋配合,所以常使用斩马刀、猎兽矛等长兵器,招式大开大合,都是军阵大杀伐之道,他使出了一招罗家枪的“月照霜银地”,身子下沉,长枪在腰间挥成“圆月”,带出阵阵银光霜气,猛攻赫连达尔的坐骑下盘。
当日与罗成义大战,百式罗家枪,他倒是尽数记得,孟浩修成极阳道身后,凭着脑中的记忆,便演化出了“银月枪意”,虽是参照而炼,可依旧领悟了七成枪意,他深知这枪法乃是罗家军驻守北塞十载的依仗,是百战血炼出来,专门对付匈奴铁骑的精妙枪法,自然是出战首选,他观赫连达尔人高马大,刀式配合战马,刀罡密不透风,难有空隙,唯有这罗家枪方能破招,几番对决,杀的胡虬大汉身下的战马屡屡惊蹄,刀式立破。
“罗家枪!”赫连达尔见孟浩奇招突变,使的正是北屏罗仁雄的罗家枪,一时间气恼不已,这令人头疼的枪法,专门战马长刀,粘人的很,当下只好化守待攻,伺机斩杀对方。而见到孟浩施展出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银月枪来,九万匈奴铁骑顿时惊骇不已,一众将领更是眉头深锁。
“斩人先斩马,枪无所指意,披靡四方风,藏头不露尾!”城头上的罗樱当即高呼出银月枪决,她见孟浩虽然用天资强记领悟了七成枪法,可这赫连达尔也不是泛泛之辈,半生不熟的枪法实难对付,只好吐露了家传武决,帮助情郎融会贯通枪决!
听到罗樱说的四句真意,孟浩顿时茅塞顿开,心中领悟了枪中的运势之道,这四句对于众人来讲,倒是平平无奇,可对于修炼罗家枪“魂义”的孟浩来说,竟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枪决入心,阳极化武,百骸犹如过电一般,一阵酥麻,手中的寸劲、巧劲顿生,来不及道谢的少年,直接将原本“有形缺神”的枪法,演化成了“神形兼备”的绝招!
腕子轻抖,少年长枪回送,顿时化作一抹金银光影,窜入了赫连达尔的战马身下,孟浩双脚蹬空,一脚揣在白花花的马腹之上,战马吃疼的悲嘶起来,粗壮的四蹄顿慌乱起来,马背上的大汉身子颠簸,惊怒不已,接连劈下马刀,可孟浩竟随着战马而动,一直藏在马腹之下,着实无从下手!
“呜律律”
强壮神骏的“黑风王”突然发出凄惨的悲嘶,后蹄一软,直接瘫倒,身下血污遍地,白花花的肚皮之上,竟然被孟浩的枪尖,刺了个稀烂!赫连达尔也直接随着马匹,轰然而倒,一条腿被沉重的马身压住,不得动弹。
浑身金甲染血的少年,持枪飞跃而起,直接站在了黑马的侧腔之上,手中寒光一晃,便抵住了满脸惊恐的大汉下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