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凌无忧都会站在寂静的星空下,盼望黑夜的来临,若是夜空明媚,她便会躺在地上静静地回忆过往,这陌生的人、事、物,一切的一切,她都深深的排斥。相反,她开始怀念在开封与凌烟如斗勇的时光,如今越发的单纯美好。
月色渐渐笼罩整个平原,浩瀚的星空点点璀璨,她一直喜欢黑夜,直至近几****才明白自己喜欢的原由,璀璨星光犹如燃烧着的渴望,渴望一人一剑一天涯的气概,又期待半情半仇半美酒的潇洒。今日已是初五,过几日便是月圆之日,这残缺的弦月就好似自己的心境,永远是残缺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青纱底垂,凝霜花;幽瞳痴,玉颜留,宴酒;捻缘葬沙,辉光乍。……”凌无忧轻轻得哼着,她一直喜欢这首《殊途》,喜欢那种缠绵又开不了口的痴念,酒盼聚而聚不留的自欺欺人,以及以欲无休已然抽身的绝望。
闭上双眼,万物俱静,没有光,就看不见心中的跳动,残花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沉睡的恐慌。起身,远处的一抹黑色急剧离去,一晃,与这通天的夜色融为一体。一阵风吹过,叶子的馨香弥漫开来,这些稠密的叶子随着银色月光微微摆动,像是黑夜里无数个甜美笑意,蓦得,凌无忧的心中变得分外温暖起来。
也许,去唐家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日仍是赶路,但因已靠近巴蜀,因此这几日的赶路不似前两月那般紧赶,走走停停,倒有几分游玩的味道。凌无忧随着众人在一处茶栈休息,其间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灰袍,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虽是赶路的装扮,但却丝毫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男子进来打量四周,径直朝着凌无忧走来,走至面前还有五步时,双手作揖说道:“在下唐门唐景,请凌小姐随我来。”说话的同时,男子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锐利非常。
凌无忧本不喜欢被人盯着,更何况还是如此不友好的眼神。“好。”甜甜一笑,右手作请、左手在背后朝着一边的凌家护卫打了个暗号。身后的人心领神会,纷纷按紧身上的利剑,随时准备。“无耻之徒,居然胆敢冒充我唐家门人。”两人正在对峙中,只听得一声轻呵从外由内,一抹紫色身影已飘至跟前,不等凌无忧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倒地身亡。“你就是凌无忧?”紫衣女子冷然回首,凌厉的眼神怔得她一愣。眼前冷艳的女子一袭紫色长袍,外以金色在衣襟处嵌边,再以金色丝线绣出玄纹;腰间一条黑色腰带,用上等珠玉拼成八角珠花,样式简单却有一股利落之感。绝世佳人配以紫金色的柔美衣袍,本是天作之合,可奈何女子绝色容颜却是冷峻的杀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凌无忧点点头,女子闻言一把拽住她的右手,冰凉的触感深入骨髓,低头一看,女子的手上竟戴了一双奇特的手甲,右手拿着一柄精制玄折扇。“那好,你跟我走。”女子似是不愿多言,低低得说了一句,说完便拉着凌无忧往外走。“姑……姑娘,有……”凌无忧还没把话说出口,女子一脸怒容得扫过身来,“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即刻送你归去!”说着,狠狠得打开折扇,“啪”的一声,好是气概。
“果然是女子难养也。”凌无忧心中默叹,转身对着身后的凌家护卫耸了耸肩,跟着女子出了茶栈。“不知姑娘要带我去哪里?”见女子牵来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凌无忧疑惑得问到。紫衣女子冷冷哼了声,将牵着黑色马匹的缰绳扔给凌无忧后,自己一个潇洒得飞身上马。这,这是让她骑马吗?凌无忧看着眼前这匹膘肥体壮的悍马,说不紧张是假的,你开机动车还要考个驾照呢,这骑马就不用考个骑马证之类的吗?吐槽,她深深地吐槽。
“怎么?不会?”女子回眸一挑柳眉,魅惑的眼角隐着些许嘲讽,这么弱不禁风的女子,根本就不配嫁入他们唐家堡。但是,将有令她不得不受。见冷艳女子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凌无忧思虑几许后,觉得还是不要倒捋这冷美人的意思,她一瞧就好像电视里的冰艳杀手,自己的小命保住才是首要任务。于是,抓着马缰踩上铁蹬子,只要再来一个漂亮的上马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