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很美感,但现实往往很骨感,甚至连感都可能碎成渣子。
“啊……”尖锐的惊恐声荡在四周,凌家护卫赶出茶栈的时候,偌大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根本就没有凌无忧的身影。
“啊……啊啊~”凌无忧此时根本就停不下她的颤音模式,这匹悍马太TM的彪了,且不说这车速如何,单凭这坐感她分分钟就想退货啊!“姑娘,这俗话说的好,好男不跟女斗,好女嘛,不难为女的。你我素不相识,为何你要让我体会如此……销魂的难受?”她都快吐了。“云川,这位姑娘嫌你偷懒了,你可得加油啊!”说着,轻抽坐下白马,紫色身影如离铉之箭般,与凌无忧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呀!云川!云川?!”黑色骏马仿佛不甘落后,四踢生风,长鬃飞扬,铁蹄声响彻林川……
两匹骏马,一白一黑,一前一后的追赶着,凌无忧紧紧抓着缰绳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它颠下来,这林间树木颇多,有的地方只剩下一条窄窄的走道,有的又树枝低垂,需得人时时刻刻注意着。幸好云川熟识此路,凌无忧也不必在路途上费神,但这山间林道极是难走,片刻功夫,她的身上就刮出了好几道血痕。出了林间,入眼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不远处是若隐若现的青色建筑物,这大概也许或许就是唐家堡了吧。
凌无忧紧抓着马缰的手失控一拉,云川立即停下脚步,慢慢得踱着碎步,缓缓得朝着青色建筑前进着。可,愈靠近,凌无忧的心愈乱,如今唐家堡近在咫尺,她却说不清楚内心深处的惶恐感从何而来,甚至她想就这样就好——牵马一生走江湖。“咴~咴~”一声悠长的口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云川欢快得奔跑起来,前面转弯处紫衣女子骑着白马伫足着,眉宇间阴霾一片,手中的玄折扇却是寒光闪闪,一阵劲风吹过,凌无忧顶上的纱幔低帽飘落,这时朝阳斜射在她脸上,只见她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紫衣女子冰山容颜一惊,仿是见到故人来……“容儿,你错了。”记忆中那人纤纤玉手轻抚着她短发,轻柔得恍如三里桃花,记忆中的她是个极其美丽温柔的女子。唐青容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终于明白了这些缘由。这些,是已成局了,右手朝着地上的帏帽一挥,使出隐形傀儡,黑色纱幔低帽已经稳稳得归于原位,回身夹紧马腹,“天快黑了,你随我回唐家堡吧。”声音不再冰冷,像阳春三月渐绽暖意。
蜀地巴中之“万青竹海”,便是唐家堡所在。万青竹海雄、险、峻、秀,楠竹长得密集粗壮,清风摇曳,遮天蔽日,万竹掀涛。入内,庭院错落有致,奢华优雅,漫步其中,竹香四溢,如置身世外。‘瞿塘白帝梦瑶女,巴山蜀道困朱颜。翠竹黄花犹似梦,情关不渡剑门关。’说的便是此番此情吧,凌无忧叹服。
清浅时光,岁月静好,同一天的周而复始,时间稍纵即逝,凌无忧在唐家堡所能做的,便静等十五的到来。
十五,是个雨天,没有任何的喜气,亦没有宾朋。凌无忧木然得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身后的人为自己梳发盘髻,风空空洞洞地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腥味,她的心平静得跳着,她不知道是安稳的背后隐藏着沮丧,还是沮丧里终归有安稳。只是她,无法辨别。“吉时快到了,快带新娘去前堂。”门外来一个喜婆,一身喜气的大红,凌无忧怔怔得看了几眼,这是她今天见到的人之中最红艳喜庆的人了,喜婆善于察言观色,朝着凌无忧双手合揖,“恭喜恭喜,你是我老婆子见过最漂亮的新媳妇了。”凌无忧淡淡的笑了下,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子,“多谢。这个送你。”
喜婆兴高采烈得接过玉镯,走至窗前对着天空仔细端瞧,良久,挂着一张咧到耳后的笑脸盈盈地走了回来,“吉时到了,走吧。”说着,拿起锦盘中的红盖,盖住了凌无忧的视线。“姑娘,这个你可要收好。”喜婆趁着人群走远,从袖口中抽出一件东西塞入了凌无忧的手心。
凌无忧轻轻应了声,将手掌中的东西塞入玉腰带,这东西一定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