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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堪回首

百越瑶郾城

純宪长公主站在殿外,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表情有些挣扎。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告诉颜皙事情的真相,是自己被王朝抛弃后的发泄?亦或者只是为了说出真相。只是她没想到真相的会带给颜皙这么大的刺激,逼他造反。

一位侍女侍立在純宪长公主后面说道:“长公主殿下,尹督今日送来了一些百越的特产。”

这位百越总督尹奇山是个颇有意思的人。他不知道明皇出于何种目的将純宪长公主送到百越,也不清楚純宪长公主到百越之后应该做什么,他就每天送给純宪长公主一些百越的特产,每天派一个百越当地的人来给純宪长公主讲百越的风俗习惯,已经持续数月之久。純宪长公主开始也是闲来无事,她本人也是不出府衙,每天听听百越的事情也可以消遣心中的烦闷。但是最近几天純宪长公主似乎察觉到什么,每次来讲风俗习惯的人似乎都把百越的婚丧嫁娶讲的特别细致,这让純宪长公主多了一些担忧。

純宪长公主开口对侍女说:“你去告诉尹奇山,明日我要见他。”

那侍女应下之后退下了。純宪长公主看着夜色,一颗流星划过。

第二日一早,门外来人报,尹奇山总督在门外候见。不管純宪长公主如何落难,她也是天家骨肉,虽然尹奇山这个百越总督未必将落难的公主放在眼里,但是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不然就变成了藐视皇权,落个大不敬的罪过了。

稍等一时,门房请尹奇山进去,尹奇山也心中纳罕,純宪长公主来了几个月,除了见过自己与颜皙一次,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召见过自己。上一次单独见了颜皙,颜皙怒气冲冲的走了,不久之后就见到朝廷抵报,颜皙谋反。这次召见自己又是何事?

尹奇山进了殿,给純宪长公主见了礼,純宪长公主赐了座,开口说道:“今日特地劳烦尹都过来,还望尹都见谅。”尹奇山连忙摆手回道不敢,有事但凭长公主吩咐。

純宪长公主示意侍女为尹奇山上茶,说道:“自我到百越,已有数月,这几月劳烦尹都每天为我找人讲述百越风情,我十分感激。这几****也想出城看看,看看这些风土人情,还请尹都派人护送我。”

尹奇山一听純宪长公主是要出去走走,这就让他为难了。当初尹奇山受颜皙指点,猜到明皇让純宪长公主到百越的用意,这才派人来给长公主讲百越之事。到时候执行明皇的旨意时候,也不会让純宪长公主太抗拒。如今百越形势未定之前,他却不敢放长公主出去,毕竟百越乃是蛮夷未经教化之地,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他尹奇山真的担待不起。想到这里,尹奇山开口说道:“长公主与民同乐固然最好,但百越未经开化之地,实在难以万全。公主千金之躯,若有闪失,尹奇山纵然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不若等到朝廷的新任百越指挥使李扶摇将军到来,让他率大军护送长公主走访,方显稳妥。”尹奇山急忙将这个烫手山芋塞给了还未到来的李扶摇。

純宪长公主说道:“新任百越指挥使李扶摇可是原冀州指挥使?”

尹奇山连忙说道:“正是此人,明皇日前明发诏令,此时,李扶摇将军应该还在前来的路上,估计十日应该可以抵达。”

純宪长公主摆摆手让尹奇山退下了。尹奇山奇怪純宪长公主没有纠缠他出外走访一事,但是也急忙退下了。他却不知道这个李扶摇勾起了純宪长公主的一些旧事。

李扶摇此人也是将门之后。他祖父李季跟随高祖征战天下,他的父亲李正秀在征战胡人时被胡人所杀,他两个兄弟一个在平南淮时战死,另一个是上任的路上被敌人伏击而死,李扶摇是李正秀最小的儿子。李季曾经在明光台上受武皇帝一拜,若不是李季,武皇帝已死在统一大业的路上。后来李季受封冀州候,也是郢朝唯一一个活着的时候受封侯爵的人。在郢朝威势能超过颜氏的,也只有李季了。李季活着的时候,曾经与封地在冀州的旻王有约,自己的小孙子与旻王的女儿联姻,就是李扶摇同純宪长公主。只是后来李季早死,李扶摇年幼,明皇又要同西凉羌人和亲,純宪长公主就嫁到了西凉,这段姻缘也就不了了之。如今可能是故人相见,純宪长公主不禁是思绪万千。

远在赶来百越路上的李扶摇还不知道,自己人还未到百越就已经被尹奇山摆了一道。他也没心思想太多,他只是知道此去百越身负几重诏令,而且各各诏命均是难做!第一要镇守黑山关,防止蜀地入侵!第二要降服百越彝人,这个要杀人!第三要说服純宪长公主嫁给新任命的百越彝人首领,这个就更难了,何况当年純宪长公主与自己有婚约,此事更是棘手!李扶摇真的是头痛。

李扶摇率军走的是官道,不时遇到往来客商、行人。忽然见到一堆官差押着一群老弱妇孺避在两侧。这种押送犯人的事,平时李扶摇也捡的多了,不知这次为何他十分好奇,派人上前问去是什么人?那部卒问过之后回禀道,是颜皙逆党商瞿的亲眷,李扶摇听了,心中略有不快。颜皙和李扶摇算得上是郢朝的一时瑜亮。那是颜皙凭借父兄尚在,声势上压过李扶摇一头,后来颜皙又雷霆之势平定凉州叛乱,风头更是一时无两,人们早就忘了苦守冀州的李扶摇。这次遇到颜皙的从犯的亲眷,李扶摇这个平日里的将门虎子竟起了玩味之心。

李扶摇策马上前问道,哪位是商瞿的女儿商淑?

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女子低下头,因为她不知道面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叫她究竟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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