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坐在马上,见无人应声,挥鞭而下,抽在了前面几个妇孺身上。顿时哭喊声一片。一个押送士卒见此情形怕打死人,虽不认得李扶摇,但见其威势应是这支军旅的将军,急忙上前,叩头说道:“小人是押送官题梁,敢问将军要找何人?”
李扶摇并无搭话,身旁一位副将说道:“此乃新任百越指挥使李扶摇将军,你这群罪犯可有叫商淑之人?”
题梁虽是无名小卒,但也听过李扶摇的名声,说道:“商淑却在队伍之中。”说完,进入队伍之中把瑟瑟发抖的商淑带了出来。
李扶摇看去,商淑脚带铁链,踝骨袜边隐隐有些血迹,想是已经被铁链磨破了,手上麻绳绑着,穿了一身孝服,低着头,抖个不停。
李扶摇说道:“你为何一身孝服?”
押送官题梁见商淑并未回话,替他说道:“商淑之父商瞿附逆颜皙叛乱,被朝廷拿了。”
李扶摇说道:“商瞿被抓我知道,可谁告诉你,商瞿被斩了?”
商淑一听李扶摇这么说,可能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死,抬起头来,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还请将军告知家父下落,小人在这里给将军叩头。”说完便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头来。
商淑虽然满面灰尘,显得风尘仆仆,但是仍然明眸皓齿,确有沉鱼落雁之容,让李扶摇为之心动。李扶摇说道:“商瞿虽然现在未死,但是距离死期也不远了。你若想救他,不妨求我一求。”
商瞿抬起头来,她不知道马上的男人究竟是谁,但她知道一件事,就是除了明皇没人能救自己的父亲。于是站了起来,转身,往队伍中走去。
李扶摇见商淑走回去一愣,他以为说了自己能救商瞿,商淑就会求自己。没想到商淑一言不发走了。李扶摇跳下马来,紧走几步,抓住商淑手腕,把商淑拉回来,死盯着她,说道:“你何故轻蔑于我!”
商淑吃痛,甩了几下手想把李扶摇甩开,但是并未成功,放弃了然后说:“我不曾轻蔑将军,但是也请将军不要欺骗于我。我知晓我父亲大人是何罪,普天之下能救我父亲的只有明皇了,但是最不想救我父亲的也是他,所以我父亲必死无疑。将军方才说能救我父亲,想必是欺我女子而戏弄于我。”
李扶摇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十分合理,说道:“不错,我是不能救你父亲回生,但是我能让你父亲得个囫囵尸首,我还能让你这些亲族重回故里,不必去与他人为奴。”
商淑听了说道:“就闻李将军盛名,但我等是什么人,李将军敢冒天下大不违么,能救我等出火海的恐怕只有颜……?”
李扶摇未等商淑说完,甩开商淑的手,骑上马对身边偏将说道:“传我将令,将此间犯人尽行释放,令派一队人马护送他们还乡。”
左右一听,未干轻动,那名偏将更是要上来去劝,李扶摇手一台:“此乃将令。”
那偏将马上止步,吩咐左右去办。
押送的差官不敢阻止,但是这样放了犯人,回去之后如何交差,个个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题梁上前说道:“还望将军三思,给我等一个活路。”
李扶摇说道:“我不使你等为难。”说完解下腰间佩剑,扔到题梁手上又说道:“此事乃是安国年从中作祟,你拿这柄剑去见安国年,就说是剑的主人放的人,安国年若难为你,你就说要去百越交差,他定然放你走。我看你是条汉子,办完事后,你就来百越找我吧。”
题梁别无他法,只好应下。
李扶摇又指着商淑说:“你,跟我走吧!”命人去了商淑的脚链,将商淑的双手绑在一起,用一根长绳栓在了马鞍之上。李扶摇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如此这班折辱商淑,他只是觉得商淑与众不同,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原宪、申党二人跟着押送商家的队伍许久了,李扶摇的军旅过路时,他二人也避在一旁,后来李扶摇的大队人马过去了,押送商家的队伍竟然返回来了,原宪、申党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伺机上前打探,待得知是李扶摇救了商瞿一家老小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二人商议了一下,见商瞿一家应该无事,就往百越而去,他们身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
塞北
颜皙提着手中的剑,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胡人部落了,也不记得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整个塞北都称呼他魔鬼,他的军队所到之处先杀人,然后抢劫胡人的粮草,强奸女人,算是无恶不作了。颜皙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没有办法,到现在只剩下一万五千余士兵了,没有粮草来源,没有兵源补充,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法来存活下来。他甚至做好了二十年以后在报仇的准备,他得让火种延续下去,所以胡人女人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希望。
“少将军,此处水草肥美,可以做我等安身之地。”颜性过来和颜皙说道。
颜皙看了看一片草原,回道:“安身之后,你们还记得心中的仇恨么?会不会忘记了为什么要出关。”
颜性说道:“当然不会,我等誓死杀回大同关内,只是一直这样高度征战下去,我怕士卒们心理会崩溃。”
颜皙默然。
颜性见颜皙如此,就只当是他同意了,将此地作为中军大帐,命士卒驱赶人口过来,落户生息,只是自己的士兵仍旧是士兵,还要承担攻击、防御、筹梁的作用。
傍晚,颜皙将其余几位将领召集到中军帐中,明确了各位将领的职责,并且又重新强调了战略意图,他真的怕有人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