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把夏雨叫过来说道:“阿芳这边我们照顾着就是了,你去看看尚文,我总怕她会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
夏雨说道:“我这就去。”
说着她边跑到过去坐在尚文旁边,说道:“尚文你别难过,以后你就搬来我们家住吧,我一定把你当成亲姐们一样照顾。”
尚文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跟我到楼上去,我有话想对你说。”
夏雨跟着尚文走进了尚文的房间坐下。
尚文就像平时一样很礼貌的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问她饿不饿。
夏雨摇头说什么都不需要。
夏雨看着搁在房间衣柜上面的一个鸳鸯枕套。就想找点别的话题,让尚文忘掉了丧父的悲痛。她拿起枕套,惊讶的说道:“尚文你的手艺真好,你瞧这水鸟秀的就跟真的一样。多么惹人喜爱呀。”
尚文说道:“这个枕套本来是我为新婚时做的礼物。可是如今刚过完婚事就又办了丧失。”
夏雨急忙丢掉枕套,坐在尚文的旁边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
尚文说道:“我不愿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准说一句假话。”
夏雨说道:“你问吧,我一定会实话实说。”
尚文说道:“你喜欢肖臣吗?”
夏雨毫不犹疑的说道:“不喜欢。”
尚文扭过头来看着她说道:“为什么?”
夏雨说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就像你喜欢白色的衣服而不喜欢黑色的衣服一样,我就是这种感受。”
尚文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喜欢的人是朱县长的侄子陈一。”
夏雨低头不语。
尚文说道:“你知道肖臣为什么要娶你吗?”
夏雨说道:“为什么呀?”
尚文说道:“因为他在七年前就喜欢上了你。七年前你在河边洗衣服唱着山歌,他在远处听见了,就坐着船划到岸上找到了你。就在几个月前,我们两个又在那个地方洗衣服,可是碰巧你家里有事,阿玲叫走了你。而他听到我在唱歌,以为我就是七年前洗衣服的那个女孩,所以就爱上了我。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告诉了他实情,他伤心欲绝,像个孩子一样投在我的怀里哭了一夜。天亮后他就去你家向你提亲,好像他应该是割舍不下这七年的时间里对你的思念之情吧。”
夏雨说道:“七年前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好像是见过这么一个人,可当时他一见我就问我名字,我看着他像个坏人,就走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边的河岸上。”
尚文说道:“是命运在捉弄人,你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你不喜欢的却甩也甩不了。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心里的感受,我也就知足了。我很幸运,我的好姐妹没有和我去抢同一个人。至于肖臣他如何去想,那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夏雨说道:“尚文,我永远不会和去争的。”
尚文说道:“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妹,对不起,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夏雨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肖臣,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么的事情。”
尚文说道:“不,我从来没有后悔遇到过他。和他在一起是我一生的梦想。”
夏雨说道:“你还爱着他吗?”
尚文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按理说他杀死了我父亲,我本该恨透他的,可是明明我很恨他,却有忍不住去思念他。你说我是不是我爹的不孝女呀?”
夏雨说道:“每个痴情的女子遇到爱情就会变得愚蠢起来。你别再责怪自己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错就错在了我们太多情。”
夏雨本来希望尚文会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尚文最终还是一个人悄悄的走了。寨子里有人看见她渡着小船朝着黑水寨的方向走去。夏雨知道她是去找肖臣去了。尚文陷入爱情的漩涡中已经不能自拔,纵使肖臣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也无法强迫自己与他分开。
尚文走后的一段时间,阿芳就整天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看着树上的鸟发愣。后来她就无缘无故的一个人傻笑,走在街上也误把别人当成是尚中武。还伸手去打人。
瑛姑请了寨子里的医生给她瞧过病。医生听诊完后,说她是脑子受了刺激,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要是再受到刺激,身体可能会瘫痪。
瑛姑问医生有没有药可以治疗这种病。医生没有开药,只说让她好好休养,尽量和她多说话,这样她会记住以前跟多的事情。
阿玲把阿芳接到家里仔细的照顾着她,叫她扫地和喂羊。没事的时候阿玲就和她说着心里话,她给阿芳说完了自己的心事,自己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阿玲突然有种错觉,不是她在照顾阿芳而是阿芳在照顾着她。
直到有一天阿芳在家里失踪了,夏家的人四处去寻找她都没有找到。
陈一跑来告诉夏雨说他看见阿芳闻着饭菜跟进了醉风楼里,他看见有个陌生的男人和阿芳说了几句话就把她带走了。
夏雨闻言赶紧跑去醉风楼去寻找她。
经夏雨这么一说,醉风楼的老板娘姚雪垠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说道:“不久前是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跑到了我们店里来,她爬到一伙人的饭桌上,端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吃。店里的伙计看见了就走过去问她是谁。那女人没有说话。坐在那张桌子上的一个带刀的男人打发走了伙计,然后和那疯女人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她出去了。”
夏雨说道:“你知道那个带刀的男人是什么人吗?”
姚雪垠说道:“这就不清楚了,每天来往这里的客人不计其数,谁还能问的着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其他的桌上的人,看他们是否认识。”
夏雨说道:“那就有劳老板娘了。”
姚雪垠果真走到正在吃饭的几个桌子旁,问着他们带刀男人的来历。
过了一会儿,姚雪垠返身回来对夏雨说道:“听他们说那个带刀的男人是个逃犯,他以前拐卖过女人和小孩,没准那个疯女人不巧被他给拐走了。”
夏雨说道:“这下可糟了,我答应过尚文要照顾好她娘的,如今却把人给弄丢了。”
姚雪垠说道:“夏雨你别着急,他们说那个逃犯常在君安县城里活动,要不你去县城里去找找看,没准还能碰上。”
夏雨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动身。”
说完夏雨就转身离开了醉风楼。
夏雨回到家里把在客栈里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瑛姑听完后就立即让阿玲和雪无涯两人去君安县城找阿芳去。
夏雨说道:“我也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阿玲说道:“小雨你就留在家里照顾奶奶,要是你走了,我会不放心家里的。”
夏雨说道:“那成,我在寨子里再找找看有没有阿芳婶婶的消息,没准她在半路上就跑回来了。”
阿芳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到寨子里来。
阿玲和雪无涯两个去了县城是在一周后才回来的。他们两个没有找到阿芳,回来的时候雪无涯一脸的凝重,好像在县城里遇上了什么事情。
夏雨去阿玲发生了什么。
阿玲说没有遇上什么事,就是雪无涯在路边上看到了一份报纸,整个人瞬时就变了,可能是想起了他以前的经历吧。
夏雨知道雪无涯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晚上她去找雪无涯问他在县城里面的经过。
雪无涯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在天津的地面上有过一个拳管吗?”
夏雨说道:“记得,是你的拳管出事了?”
雪无涯说道:“那年我开了一家拳管,叫做洪武堂。我本来是想着要广受门徒,让国人强身健体,赶走列强的。可是后算不如天算,后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几天前我和你阿玲婶婶去县城里找阿芳,无意中看到一份报纸。上面写着洪武堂的弟子因为参与刺杀外国来使而被警察抓捕。我对我的弟子们非常了解,他们一定是没有忘记过去列强侵略我国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所以借这次机会想要报仇雪恨。可是时代不同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而仇恨一群人。在过去抵抗日本皇军是爱国的表现,在现在杀害日本人就是犯法。”
夏雨说道:“那你想要怎么做,去劫刑场吗,你忘了劫刑场一样是有罪的。”
雪无涯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救了人再说。明天一早我就坐船离开这里。以后夏家的事情就全靠你一个人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勤加练习武功,不能荒废了一身武艺。”
夏雨说道:“奶奶知道你要走吗?”
雪无涯说道:“明天一早我再向她拜别。今晚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夏雨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叫醒我,我要送你一程。”
清晨,天刚破晓,雪无涯就带着包袱推开房门。他向院子里望了一眼,见夏家的人都在睡梦中还没有醒来。他舒了一口气,走在瑛姑的房门外面。躬身向她行了一个礼就转身往外走。
这时候阿玲喊住她说道:“你昨晚和小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是有心要偷听你的,只是我那时热了一碗参汤正给你送过去,结果就听到了你们说的话。”
雪无涯说道:“我也在担心着怎么向你说清楚这件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费心去想了。”
阿玲说道:“你根本就没想告诉我,你想一个人偷偷的走掉,对不对?”
雪无涯说道:“说与不说你都不会在心里原谅我。我又何必再惹你伤心呢。”
阿玲说道:“让我送你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