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寨的人生性好斗,各个都是骑马打枪的好手。夏雨和他们在寨子里行走,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肖雄家的护卫队队长李开山骑马在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突然停下来,用马鞭指着雪无涯说道:“哪里来的两个生人,跑到我黑水寨来做什么?”
雪无涯笑着说道:“外乡人,借路经过贵地。”
李开山说道:“废话,爷我问你们是从哪个山头来的?”
夏雨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是月牙寨的。”
李开山听到月牙寨几个字,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用马鞭在地上抽打了一下。怒目盯着她看。
夏雨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哪里说错了。”
李开山拉着她的胳膊,硬生生的要拽走她。
夏雨一掌打开他,大声喊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给对我动手动脚。”
李开山一脚摔在地上,吐了一口恶血。他说道:“肖爷放出过话,凡事月牙寨的人都得核查了身份才能放他们通过。今天你们必须跟我到肖公馆走一趟。”
雪无涯说道:“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不妨跟着他,说不定还能见到黑水寨的寨主肖雄。”
夏雨也觉得雪无涯的话在理,她对李开山说道:“你骑马先走,我们就跟在你后面。”
李开山笑着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啊,我骑马走在前面,然后你们趁机溜走。”
说着李开山从怀里掏出枪往天上放了一声。一多时就有一伙人骑着大马跑过来。他们戴着圆帽,穿着短卦,各个身上的插着手枪。
李开山对他们说道:“把这两个人押到肖公关去。”
李开山一改脸色,叫人用绳子捆绑着夏雨,将她横架在马背上。
夏雨肺都气炸了,她正要动手给这些人点颜色瞧瞧。不料雪无涯却开口说道:“你先忍耐一下,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夏雨听从了他的话,老老实实呆在马背上,跟着这伙人去了肖公馆。
夏雨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头上竟然还有这么豪华的大宅里。肖公馆的建筑是仿照西洋的建造风格建造而成的。大铁门、白色的石墙、高而尖的屋顶。远望去就像一个皇家园林一般。
夏雨在心里想着,这个肖雄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住在这么阔气的房子里面,那一定得花不少钱。
李开山带着他们进了肖公馆,就沿着变左边的一个小道径直朝着后院子走去。他们绕过肖公馆的大房子,来到后院的一排屋瓦房前面。
李开山等人下来马,推着夏雨和雪无涯走进一个拱形的门洞,进入到这排屋瓦房的院落中。
院子里种植着香草、柏树和一些杂七乱八的东西。两棵大柏树中间横悬着一根铁丝,上面晾晒着男人的湿衣服。
李开山叫人从房间里面抬出一张桌子,他支了一张凳子坐下,然后有人把厚的你皮本和茶杯给他端出来。
李开山用手敲打了一下桌子,对夏雨他们说道:“这下好好说说你们的来历。到黑水寨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雪无涯说道:“你们这是要审问我们吗?”
李开山说道;“差不多,只要能让你们老实说话,用什么办法,在这里我说了算。”
夏雨说道:“黑水寨的肖雄呢,我要找他说话。”
李开山扑哧笑出声来,他说道:“肖老爷岂是你说见就见到的。你们还是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就从那个女的开始。你叫什么?”
夏雨冷哼了一声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夏雨,是月牙寨里瑛姑的孙女。我爹叫做夏鸿雁。”
李开山说道:“夏鸿雁,我听说过他。前些年,他跟着王五爷的马队去了云南偷运烟土,听说被解放军给逮住了。现在也生死未卜。”
夏雨喊道:“你胡说,我爹才不会私运鸦片。”
李开山说道:“鸦片那就旧社会里的叫法,现在他们都叫毒品。信不信由你,反正王五爷的手下有个叫小溜子的活着跑回来跟我说的这些。我又没有搀和进去他们的生意,干嘛要编了谎话骗你。”
夏雨是又气又悲伤,他七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没想到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竟然就是遇上了这样的凶险。他气恨李开山给她说了她父母在做犯法的事,而她有替他们感到难过,担心他们的安危。
李开山说道:“我说夏鸿雁的女儿,你来我们黑水寨里做什么?黑水寨和月牙寨向来不和,你敢来这里就不怕半路被人给收拾了。”
夏雨冷笑着说道:“想要收拾我,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李开山说道:“说大话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这里可是黑水寨,不是你们月牙寨子。”
李开山见夏雨倔强,问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头绪来。他就转而去问雪无涯,他说道:“该你了,你说说你们两个来这里到底有何阴谋。”
雪无涯说道:“阴谋?你说的太严重了,我们不是地下特务分子,哪里有什么阴谋。这趟来到扬子山是为了帮友人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听说肖老爷见多识广,所以冒昧闯进黑水寨里,想试着从他的口中得到点消息。”
李开山说道:“你们要找什么人?”
雪无涯说道:“齐德禄家的儿子齐阿福。十五年前在治安队围剿扬子山的时候,他在那场战乱中不知所踪。齐老爷四处托人打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但是他一直认为齐阿福没有死,这次就托我们来到这山上寻找。”
李开山说道:“十五年前丢了儿子,十五年后寻找,那还能找的着吗?”
雪无涯说道:“事在人为,有恒心的话一定可以找到。”
李开山说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可惜的是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孩子,不记得那场打斗中有谁活了下来。恐怕你们要白来一趟了。”
雪无涯说道:“那肖老爷呢,他总不会也是个孩子。”
李开山说道:“肖老爷不会见你们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夏雨说道:“他为什么不会见我们?”
李开山说道:“因为凭你们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帮忙。肖老爷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帮了你们又得不到任何好处,为什么要劳神伤体呢。”
雪无涯听出了他话外之音。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开山故意刁难他们,不就是想捞点好处,恐怕他这样做已经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雪无涯从身上摸出了一对金耳环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妻子以前带过的,我装在身上已经很多年了,就算是在流浪的时候也没有舍得把它当掉,现在我把它给你,你能否看在这单薄面上,带我去见你们家肖老爷。”
夏雨听到这话,突然从李开山手中抢走耳环,对雪无涯说道:“既然是师娘生前之物,怎能就这样轻易让它落落别人手里。今天登门拜见肖老爷,你们若是引路倒罢,不然我就踏平你们肖公馆,让你们谁都不得安生。”
李开山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赶在肖公馆里放肆,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
李开山一声令下,四五个体壮的汉子嘶哑咧嘴挥着拳头冲上来。
夏雨轻轻一跃,用脚在空中转了一圈,这些人全都被爬在地上,哎呀妈呀喊疼。夏雨揪起李开山的衣领,一使劲,就将他给扔到了柏树的树杈上。
李开山吓得哭爹喊娘,说道:“姑奶奶呀,我不有眼不识泰山,竟招惹上了高人。你放过我吧。”
夏雨说道:“要不是你咄咄逼人,我才懒得出手伤你。放了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带我们去见肖雄。”
李开山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肖老爷。”
夏雨一掌打在柏树上,只见柏树摇晃了几下,李开山就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站在底下的手下们急忙跑上来伸手去接他,结果一声巨响,他们齐刷刷的被李开山给压倒了下面。
李开山得了救,笑逐颜开。他一挥手叫人立刻解开雪无涯身上的绳子,躬身高请他们跟着他走。
李开山带着夏雨和雪无涯两个到肖公馆的客厅就坐,张妈给他们到了杯茶搁在茶几上。李开山让张妈招呼着客人,他去楼上去请老爷。
说着他就上了楼,等到茶都快要凉了的时候,李开山跟随着一个短胡子、光脑袋的男人走下楼梯。
肖雄面目狰狞,脸上有处刀疤,让外人看上一眼都会打起寒颤。
雪无涯见到肖公馆的主人出来,礼貌的站起来,向他问候了一声。
肖雄伸手请他们坐下,然后他就靠着沙发坐下。吩咐着张妈去把酒窖里的英国皇家名酒拿出来,给客人倒上。
雪无涯推手说道:“肖老爷不必这样麻烦,今日我们到贵府来,是有事相求。”
肖雄说道:“刚才开山给我简单时说过了。你们要找齐老爷家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人海茫茫,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做到。”
夏雨说道:“就算是翻遍了整座扬子山我也要把齐阿福给翻出来。”
肖雄看着夏雨说道:“瑛姑的孙女果然与常人不同,你的志气值得我敬佩。这样吧,你们先在肖公馆里住着,我会派人协助你们去打听齐老爷儿子的消息,如果你们幸运的话,兴许这次能够在扬子山上找到当年活下来的刀客。”
雪无涯说道:“肖老爷肯出手相助,我们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肖雄说道:“我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至于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雪无涯说道:“传闻肖老爷见多识光,那么能不能向我们说说十五年前刀客与县治安队那场的大斗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