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花说道:“老哥说的是,那我也就和你明说了吧。我们家啸勇相中了你家的小雨,想娶她过门,你看这些礼物还够吗,要是嫌少的话,我再让人被你准备。”
马翠花开口闭口都离不开她带来的那些货,这让雪无涯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光凭着她这说话的语气,小雨要真嫁到他们家里,准没好日子过。
雪无涯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过会儿我把你的事说给瑛姑,让她亲自问问小雨是怎么想的,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孩子们的事情大人们都插不上手。”
马翠花说道:“也行,那你就帮我说道说道,可别不上心呀。”
雪无涯说道:“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夏雨和尚文约好两人一起去河边去洗衣服。快到中午的时候,阿玲急匆匆的来到河边,把马翠花到家里提亲的事说给了听。
阿玲说道:“你快跟我回去吧,人家都把聘礼都给送到家里来了。瑛姑让我把你叫回去,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夏雨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不嫁人。”
阿玲说道:“就算你不想嫁人,你也要给大家伙说明白,让张家好快点死了这条心。”
夏雨甩甩手就跟着阿玲走了。
尚文问夏雨还回来回来,夏雨没有回答,一转眼就不见人影。
尚文叹了口气,在河边继续捶打着衣服。她看到树上有对百灵鸟在叫,就提起了嗓子赶它们走。这一喊就忍不住唱了起来。
河里有一只撑着一只小船。船头站着一个魁梧的少年。他留着短发,穿着红色的马甲,站在船头向尚文打招呼。
尚文不认识这少年,以后他是问错人了,就埋下头继续洗衣服。
谁知他竟把船开过来,泊在岸上,朝着她大步走过来。
尚文将手在草叶上抹了一下,站起身,看着这个少年向她走过来,脚上却像长了钉子一样,一步也挪不开。
肖臣扒开草丛,跳过来,兴奋的说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尚文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肖臣就又说道:“七年前我在河对岸看见你在这里洗衣服,那时想认识你,你却被我吓跑了。之后我常来这边学骑马,其实就是想再见到你,可是你却再也没有出现在河边。”
尚文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女孩。”
肖臣说道:“错不来了。你长得这么干净斯文,就像这山林里面的花朵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我叫肖臣,你呢?”
尚文说道:“我叫尚文。”
肖臣上岸后,后面跟着一个佣人在喊叫着:少爷,老爷说过不让你来月牙寨,他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你,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肖臣回头头朝佣人说道:“你再多嘴我一样会扒了你的皮。”
尚文捂着小嘴偷笑。
肖臣见到自己博得了没人欢笑,便喜上眉梢,继续责骂佣人。
尚文说道:“唉,你是哪家的主子?”
肖臣说道:“我是黑水寨肖雄的儿子,在黑水寨里他们都怕我,管我叫肖大王。”
尚文说道:“他们为什么怕你?”
肖臣说道:“因为我就像太子爷一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人敢不听我的话。当然了,我也不是个横行霸道、不讲道理的人。寨子里的人叫我肖大王,同样是因为我骑马射箭都是一绝,要是一对一公平决斗的话,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尚文说道:“看你这种身板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好了,我要回家去了。”
尚文端起木盆,扭头就走。
肖臣赶紧跑过去,抢走她手里的盆子,帮她拿着。他边走边问尚文,“不知尚姑娘有没有嫁入别家。”
尚文看了他一眼说道:“至今还未遇到知心之人,未曾婚嫁。”
肖臣心里越加欢喜的不得了,他沿路摘了束野菊花放进尚文的木盆里。快走到月牙寨子的时候他将东西送还给她。
尚文说道:“我要快走吧,待会儿被街坊相邻看见了,还以为你是坏人。”
肖臣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尚文往前走了一段,就在肖臣认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她拿起木盆里面的野菊花放在嘴边闻了下,然后转头说道:“下周五我会和别人去河边的老桑树下秀花枕。”
肖臣两手一拍,乐得又蹦又跳看着尚文渐渐远去。所谓乐极生悲,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她真的是我要找的女孩吗,为什么她的身上少了那种像荷花般清纯的气质?
肖臣来不及想太多,他告诉自己错不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美丽端庄,不是她还会是谁。
夏雨回到家里后,瑛姑就问着她对张家提亲的事情是什么想法。
夏雨也不想绕弯子,直接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她说道:“我现在不想嫁人。”
瑛姑沉思了片刻对其他人说道:“这件事先搁上一段时间再说。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像我们那时候,女人一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嫁给一个好人家。我这个做奶奶的尊重孙女的想法。不过你要是遇到了中意的少女可一定要抓住了,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夏雨哦了一声就去院子里去练拳脚功夫。
阿玲说道:“那张家送来的那些聘礼怎么办?”
瑛姑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给她退回去。是她马翠花自以为是还没问人家答不答应,就送来这么多的礼。要是婚姻大事是比谁家更有钱彩礼更多更贵重的话,那么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女都去打光棍的了。”
退还彩礼这种愧心的事情阿玲是真心不想去做。可是整个夏家里,除了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阿玲花钱在街上雇请了几个劳力,硬着头皮是把张家的彩礼给搬了回去。
马翠花见这个个的箱子都原封不动的送还到家里来,马上就急了眼。她指着阿玲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玲红着脸拉着她的胳膊说道:“弟妹呀,你小声些,这要是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在闹哪一出呢。”
马翠花说道:“闹哪一出,你还有脸问我。我不找你说,你把你家的雪无涯叫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那天他明明答应要帮我去给夏雨说道这门亲事。怎么一转身就成了没鼻子没眼的事了。”
阿玲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无涯他只是答应你把你提亲的事说给瑛姑和小雨,他哪里能自作主张答应下这门亲事呢。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去磨合着吧,我们这些长辈说再多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听的进去。我家小雨不是不喜欢你家啸勇,只是时代变了,现在的孩子可不像我们当年那样,两家人还没见面就把亲给定下了。现在的男孩女孩都想自己找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要是没有感情的话那成了亲,往后的日子也不一定过的幸福。”
马翠花说道:“说起感情,我家啸勇自小和你家小雨玩到大,那叫青梅竹马,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阿玲说道:“这个我可不好说。小雨小的时候是和啸勇处的好,可是后来她住到后山后,就很少和人见面,连我也揣摩不透这孩子成天心里都想些什么东西。如果这两孩子还恋着小时候一起玩的旧情的话,迟早会走到一起的。再说了,小雨和啸勇不是才刚满十六岁吗,把这事搁上两年也不晚呀。”
马翠花冷笑着说道:“你别给我耳朵里塞蜜糖,虽然我性子野,可是一点都不粗心大意。再搁上两年,让我儿子傻了吧唧的等着小雨,到时候谁晓得会发生什么变故。阿玲,今个儿我还就告诉你,过了这村没了这店,你小雨体弱多病,不见得就能找到比啸勇更疼她的男孩。我也不是那种死不要脸的人,既然你退还了我送去的聘礼,往后我就是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你家小雨。”
说着马翠花就拿扫帚将阿玲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