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涯笑着说道:“不必害怕,小雨正在脱筋换骨,她已经不再是池中之鱼,终有一天她会飞上九天,可摘明月。”
小伙伴们分开后,夏雨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练习功夫。她越来越痴迷那些常人无法做到的绝技神功,练功的时候也更加用心。常常呆在竹林里面,好长时间不回家。雪无涯见她练功辛苦就在竹林里为她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竹屋。
夏雨在练功过晚,赶不及回家的话,她就可以在这间竹屋里面躲风避雨。竹林里面清静的生活可以让夏雨忘却寨子里面的繁杂的事情,也对她调养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有一次夏雨练功出了一身的汗,就换了件衣服,拿到河边去洗。她边洗边唱起了山歌。优美的声音吸引了河对岸的一个骑马的男孩。
黑水寨寨主的儿子肖臣和一个佣人在草坡上学骑马。他听见河对岸女孩的歌声,就问他的佣人,说道:“刚才的仙女一样的歌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佣人告诉他说:“回少爷,是河北岸的月牙寨子。”
肖臣说道:“我要过去寻这唱歌的女孩,你快想个办法。”
佣人说道:“月牙寨里有个摆渡的老头叫做赵阿爹。我去请他渡我们过河。”
过了一会儿,一只小船就缓缓驶过来。佣人挥手让肖臣快做到船上来。
肖臣上了船,就把佣人赶了下去。他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管好这些马,要是它们跑掉了,我让我爹饶不了你。”
佣人躬身说道:“老爷让我跟在少爷身边,寸步不离,你一个人过河我不放心。”
肖臣张嘴骂道:“哪来这么多废话,要是再敢顶嘴,我割了你的舌头。”
肖臣挥手令赵阿爹荡船,他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币扔在船舱里,并且向他打听着刚才的歌声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肖臣说道:“船老大,你在这里摆渡了这么多年一定见多识广,我想问你一下,适才唱歌的女孩是谁家的好闺女。”
赵阿爹见肖臣刚才对待佣人的那副恶相,猜想着他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儿子。这种人向来欺负良善,要是对他说了实情,谁晓得他会干出什么恶事出来。
于是赵阿爹就说道:“月牙寨里的姑娘各个歌喉动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姑娘。”
肖臣见赵阿爹跟他在瞎掰,就没再追问下去,他只让他顺着自己听来的那个方向开过去,他自己去寻找歌声的源头。
因为夏雨的歌声没有中断,肖臣很容易就找到了唱歌的女孩。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蹲在河边正在清洗着自己的衣服。
肖臣急忙站起来,朝着夏雨招手喊着:“嗨,小妹,你唱的歌真好听,你叫什么名字呀?”
肖臣本是好意向她问候,不料她却被自己鲁莽的行为吓跑了。
肖臣急忙令小船靠岸,然后就往夏雨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追了一半,见山上林木众多,小径渐渐被高大的草丛埋没,找不见前去的道路。而周围猫头鹰的叫声更加令他心里不安,他小心的问了句,“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人应答。肖臣不敢久留,慌慌张张沿原路返回。他在岸边叹了一口气,只得无奈的摇着头离去。
七年之后,夏雨已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久居竹林,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回到家中。这次她是听了雪无涯的话,要回家给瑛姑祝寿。
自小到大瑛姑最疼她,这次她过九十岁大寿,是该准备一件特殊的礼物送给她。
夏雨久居竹林,生活上的开支一半是阿玲每月补给她,一半是她自己砍伐竹林,将它们编织成竹筐卖给相邻换取的。这点小钱勉强能够维持生计,要是想要买个像样的首饰的话,还远远不够。
所谓穷则为盗,富则****。夏雨想到了去偷。可是偷窃是不光明磊落的行为,被人抓住的话,这个罪名就会像胎记一样,跟她一辈子。夏雨实在想不到还会有别的办法快速的弄来钱财。这个想法像疾病一样跟了夏雨整整两天。最后她还是狠下心来绝对去偷,偷谁家的呢?月牙寨里有钱人家就属齐德禄,不偷他家偷谁家。
深夜,夏雨带上斗篷,用黑纱遮住脸面,悄悄的摸到齐家的墙外面。
夏雨捡起了一块石头扔进院子里。只听见两只家犬拖着铁链吠叫起来。家丁打着灯笼走出来,巡视,他在院子里面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于是就打着哈欠回房里继续睡觉。
夏雨纵身一跳,并着双脚跳过院墙,落在了一堆乱瓦砾当中。两条大黑犬发疯似的与铁链子斗争,它们的叫声惹怒了守门的家丁。
家丁没有走出来,只从屋子里面抛出来一句狠话,“再乱叫,我就把你煮了吃掉。”
夏雨没有管那两只恶犬,继续朝着内屋走去。小的时候她来过一次齐家大院,对里面的布置稍微还有点印象。她记得齐德禄的房间是靠东面的米仓,他这个人胆小怕事,总担心别人会偷他家的粮食,所以让谁看管着他都不放心。
齐德禄平时和小妾住在一起,正房那边一年也去不了几次。所以金贵值钱的首饰自然全都在小妾房里。
夏雨用小刀慢慢拨开门闩,然后潜进小妾的房内。她来到床边,看到齐德禄抱着小妾的右脚,睡得正香。她用刀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然后就去柜子里去找值钱的东西。
她翻遍了抽屉、柜子,发现了一个上了两道锁的枣木匣子。
夏雨将刀尖插在匣子的缝隙处,试图撬开它。但是这个匣子做工精良,严私缝合,刀刃根本插不进去。夏雨收起刀子,将小拇指的指甲塞进锁口中,只见咔嚓一声,铁锁就逐一打开了。夏雨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清楚匣子里面装的各式各样的首饰。她挑了一只翡翠手镯,然后用手将匣子里面的东西重新摆放平整。她这一翻动,就发现了藏在匣子底下的一封书信。
夏雨本来是没有偷看别人家信的习惯的,但是这一封信和别的信有所不同,因为在信奉的外面沾有血迹。而且信曾经被人开启过了。
夏雨打开那封信,一字不漏的读完了里面的内容,上面是这样写的:
齐老爷敬上
你的儿子被我请到扬子山上玩几天,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甭挂念他,他在我们这里吃的好,玩的好,都舍不得回家去了。不过,伺候这么个小少爷可是花光了我们一年多的积蓄。你要是想让令郎每天还能顿顿吃鱼肉、喝鳌汤,就派人把粮食和现钱送到山上来,迟了绝不恭候。
落款是响尾蛇柴达。
夏雨折起这封信放回匣子里面,然后将房间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一闪身就跑出了齐家院子。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夏雨不想就这样冒失闯进家里面,只得快步朝后山走去。她换了件质地好点的条纹素衣,梳洗打扮干净,戴上施小乔以前用过的耳坠。
夏雨用脚踩着翠竹,爬到竹梢上面。她吸了一口清气,观望着东方。天上的云层染上斑斑红点,一束像利剑划过的光线横扫地面,绽放出橘红色的亮光。林中喜鹊飞上枝头,野水仙吐出花蕊。天已经放亮,是时候回到寨子里去了。
夏雨从竹梢上飞下来,快步往家中走去。
月牙寨里空寂无人,鸡叫三声之后,才陆续出现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影。夏雨与他们擦肩而过,竟然忘记了该如何称呼他们。她只觉物是人非,好像月牙寨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传统的色彩。新生的事物反倒让她难以接受。
夏家的大门已经敞开。院子里有一个倩影低头清洗着长发,一个身着短卦的男人站在她的一旁,用水壶往她的头发上倾倒着热水。阿玲面含莲花,笑不露齿。她一甩长发,从雪无涯的脖子滑过去。
雪无涯把水壶搁在凳子上,径直往门外走去。
夏雨迎面便叫了一声“师傅”。这一叫让她觉得有点别扭,又想改口却不知如何称呼。
雪无涯点头会意。
师徒两人一见面就切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