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禄不公平的处理这件打斗事件,引来了寨里人的指责。他们议论纷纷,小声喊着:是啊,凭什么只能让小雨挨她一拳头。
齐老爷不但不向着自己人说话,还帮着一个外人一同欺负小雨,他这样做就不怕人指着脊背骂他吗?
齐德禄摸了一把汗,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问夏雨说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夏雨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他。
就在这时候,雪无涯和阿玲在人群里面出现。阿玲听说侄女被人欺负了,就大步跑过来,把夏雨抱在怀里,问道:“小雨,告诉婶婶,是谁欺负你了?”
夏雨抹着眼泪说道:“没人欺负我,婶,我们回家吧。”
阿玲看了齐德禄一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德禄昂起脖子说道:“你家孩子打了朱县长的千金,想说走就走,哪有这么简单。”
雪无涯站在阿玲身后,只听着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毕竟他这个外乡人是没有权利插嘴说上话的。
阿玲说道:“童言无忌,你何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你说你想怎么样,我来替她偿还。”
齐德禄说道:“你妻儿寡母的,我不为难你。既然是两孩子之间的打闹,我们就让她们自己解决,你们说这么样?”
阿玲说道:“你想怎么解决法?”
齐德禄说道:“很简单,让两孩子光明正大的比斗一场,输的人要向赢的人道歉。不过县长的女儿是金枝玉叶,万不能再伤容颜。我就委屈让我的女儿齐瑶代替县长的女儿和夏雨比试。”
阿玲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样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谁不知道你家小瑶的体重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重一半,让小雨和她打,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齐德禄说道:“那你也可以找别的孩子来代替夏雨,当然,要有人愿意才行。”
“让我去吧。”
“不行,要是让瑛姑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雪无涯用手按着阿玲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相信小雨一定能够打败那个齐瑶。”
阿玲说道:“你是她师傅,既然你这样有自信,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回去后,你自己向瑛姑交代。”
不多时,齐德禄就派人把自己的女儿齐瑶叫来了。他诱骗齐瑶说:你今天要是把夏雨打败了,以后你想要什么爹就给你买什么。
齐瑶一听这话,身上的纵肉都兴奋的抖了起来。她将拳头捏的嘎吱的响,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在场的人见到齐瑶身型都捏了把汗,别说一个夏雨,就是五个六个夏雨也不见得能够将齐瑶扑倒。
齐瑶脱掉长衫,只穿了一件短袖,身上的赘肉更加明显。她小小年纪,胸前还未开放的花蕾竟比少女还要惊艳。齐府的管家伍仁义从地上悄悄捡起长衫,劝齐瑶穿上。
齐瑶用手推开他,喊道:“滚一边去。”
齐德禄转身挤出人群,实在是不想再看女儿丢人现眼的样子。也罢,他独自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喝酒去。
不知何时朱文贴坐到了他的旁边。朱文贴给他斟了一杯酒,与他碰杯同饮。
朱文贴说道:“小女文慧调皮,让齐老爷费心了。”
齐德禄说道:“能为县长尽一点微薄之力,德录义不容辞。”
朱文贴说道:“我突然很好奇这两个孩子打起来到底谁会赢,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边饮酒边观看他们的表演,齐老爷意下如何?”
齐德禄做着苦相说道:“就按县长的意思去办。”
说着齐德禄一动歪脑筋就让人把酒宴挪动寡妇姚雪垠的宅楼上。在姚家的楼上刚好能够看见祠堂下面的光景。不知是这晚天色太暗还是外面太过吵闹的缘故,朱文贴只记得姚家的女主人是一袭白衣,却未看清她的长相。
月牙寨的人将夏雨和齐瑶围成一个圈,又引出两堆篝火,分别搁在不同的方向。这样一来他们的打斗就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寨子里的人只得将两个孩子的打斗当成了热闹在看,而夏家的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上,生怕会有个闪失。与阿玲不同的是,瑛姑是支持夏雨和齐瑶比试的。瑛姑拄着拐杖站在人群的后面高喊着:“小雨,今天你要是不把你的对手打倒了,就别回家来吃饭。”
瑛姑喊这话时,阿玲才在人堆中找到了她。
阿玲走过去问瑛姑说道:“娘,你怎么能放手让小雨和那个大胖女孩去摔跟头呢。”
瑛姑说道:“夏家的人就是站着死也不坐着生,现在别人都拿手戳到脊梁背上了,还怎么忍下去。”
瑛姑的话随风吹进窗楼里面,朱文贴听的是一清二楚。他伸长了脖子向底下望了一眼,对坐在对面的齐德禄说道:“瑛姑可真是一点都没变,我小时候就怕她,到了现在还是怕她说的话。”
齐德禄说道:“朱县长为什么会怕一个瞎眼的老婆子?”
朱文贴笑着说道:“你呀,永远都只会看见别人的表面,却不知人心最可怕。虽然瑛姑的眼睛瞎了,可她的心里就跟个镜子一样透亮,我读了十几年书,自问也不敢在她那里班门弄斧。好了,我们且看下去再说,不管这两个孩子谁输谁赢我都不会亏待齐老爷的。上一次,你让我给你侄子在县城某个差事,小弟我可没敢忘记。如今县城的治安队里正好缺个队长,你要是瞧得上这份苦差的话,就让他在我那里历练一番。”
齐德禄一听这话,顿时两眼生光,急忙拱手称谢。
朱文贴推手让他不必客气。
夏雨和齐瑶的比试在众人的吆喝下开始了。
只见这个齐瑶赤着胳膊,一股大劲抓住夏雨的肩膀,将她甩在地上。夏雨人小却很机灵,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后抱着齐瑶的粗腿,猛一用力就将她拽倒。齐瑶倒在地上如同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到地面上一样,响声都震碎了火堆里面的干柴。
齐瑶被摔疼了,她敲打着拳头,像只野兽一样朝着夏雨猛扑过来。
夏雨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一个神力,踩着齐瑶的膝盖,纵身跃起从齐瑶的头顶上飞过去。
周围的人惊呼一片,他们高声喊叫着:小雨会功夫。
齐瑶听到他们说夏雨会功夫这句话,也害怕起来,她一抹鼻子,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不再给夏雨有机可趁。这一次她不再主动去发起进攻,而是想着要等着夏雨自己跑过来,用胳膊锁住她的脖子,凭着自己这一身力气,不出十下,她就会晕倒过去。
齐瑶这样想着就故意挑衅夏雨说道:“你敢过来吗?”
夏雨果真就径直朝她冲了过去。不过她这次改变了进攻的方式,不是直接朝着齐瑶的身体打过去的。夏雨跑在一半,就滑倒在地上,从齐瑶的裤裆底下溜过去。她站起来一脚踹在齐瑶的屁股上面,让她吃了一嘴的沙石。
看的人都捧腹大笑,无不伸手指着齐瑶的这副狼狈样子。
坐在楼上的齐德禄再也看不下去,他喊着伍仁义去把女儿给带走。
伍仁义照齐德禄说的让两个抬着齐瑶脚步匆忙的退出了比斗的地方。
夏雨打赢了,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是要让朱文慧向她当面道歉的。可是朱文慧拉着陈一早就不知了去向。
夏雨找不见他们,就跟着奶奶、婶婶回家了。
中秋节过去后,夏雨就再也没有见到陈一。听尚文说,祭完祖辈后,陈一就跟着他的表姨夫朱文贴回到县城去了,没准明年清明节的时候他们还会再来。
君安县城离翠蜂山几百里山路,去那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走水路。夏雨跑到河边去让赵阿爹带她去问君县城找陈一,可是赵阿爹没答应她。赵阿爹只是个摆渡的老人,平时就是载人横过这条流经寨子里的小河,要撑船去往山外,他可不敢干。
赵阿爹说道:“都知山路难行,其实水路更难行。我这条小船经不起弯道急流。你要想去问君城的话就等七年之后,你自己能够撑起这艘小船。到时候我老头子要是还活着就一定带你去。”
夏雨最终是没有去的了问君县城。她回到家里害了一场病,病好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变得很古怪。、
一天夏雨带着顶破斗篷站在屋顶上做金鸡独立之姿。在院子里分拣搜米的阿玲无意中看到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吓得她魂都快没了。阿玲急忙把雪无涯唤出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雪无涯看罢,对她她说道:“我端详着屋顶上的人应该就是小雨。”
阿玲说道:“她不会又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