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汐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刘丞相的面前。
“这个是你儿子?”
刘丞相官居一品,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竟然被一个药院的小姑娘指指点点,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正色厉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好没规矩,老夫真想不到,御药院尽是这些下三滥的货色……”
朱颜汐生气了,刘丞相这话不仅污辱她的同门师兄弟们,还连带师傅一起骂了。
于是,也不想同他客气了。
“喂,你这老匹夫!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张嘴就满口喷粪呢?什么下三滥啊,谁是下三滥啊!你居然污蔑我们御药院,既然我们都是下三滥的货色,那你有种以后不用我们御药院的丹药啊!”
此话一同,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连外面看热闹的学员们,都开始喝倒彩了。
“哇,这姑娘有两个人,连丞相大人也敢顶,有种……”
“朱颜汐,好样的,我们挺你……”
魏子初也脸色大变,这样冲撞刘丞相,那是必死无疑。
谁都知道刘丞相位高权重,又是一个阴险毒辣的人……
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师傅云中子。
奇怪了,云中子居然悠悠地坐了下来,目光锁定在朱颜汐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默许的赞赏。
刘士高大叫,“爹,爹,你看到没有,她是何等的嚣张,你看到没有,她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快整死她,快整死她……”
朱颜汐十分厌恶地瞥了刘士高一眼,官二代太尼玛嚣张了。
早知道就不仅只废你的武功,把你整个人也废掉就好了。
“爹,爹,整死她,你看,你看,她还敢拿这种眼神看我……”
刘士高的大叫引起外面的同学轰堂大笑。
刘丞相的脸色也不好看,一巴掌甩了过去,真是傻子啊!老夫怎么养了这种货色出来,关键时刻总是给老子抹黑。
“云中子,你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丞相根本不屑于跟朱颜汐讲话了,毕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跟她争吵成何体统。
云中子悠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您也看到了,这其中有误会,恐怕还要请贵公子把话讲清楚……”
刘士高却不依不饶,刚才又受了父亲的一掌,气愤难忍,便一口咬定是两个人同谋。
“爹,你要为孩儿作主,是这两个人合谋的。他俩一起合谋……”
刘丞相目光沉沉地瞟了朱颜汐一眼,又看向魏子初。
不过是两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孩子,竟然敢跟老夫叫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怎么知道天高地厚。
“来人哪,将这两名学员收监起来……”
守在外面的官兵鱼贯而入。
云中子伸手,轻斥了一声,“慢着!”
转而看向刘丞相,“这里是我御药院,没有皇上的吩咐,谁也不能从这里带走任何人。”
看着斯文清秀的云中子,说出来的话虽然十分轻淡,但威力十足,一干兵勇又赶紧退了出去。
“刘大人,此事不能囫囵吞枣,光听贵公子的片面之言。此事发生之时,肯定有其他学员在场,找一个出来问问就是了。”
很快,便有两名学员被云中子叫了进来,经过核实,都一致认定是刘士高先动打了魏子初,而朱颜汐不过当场自救而已。
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在权利面前,这些年轻的学员们,还是选择了正义的立场。
刘士高气得当场破口大骂,“你娘的胡仕林,爷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两名舞姬,你居然出卖爷,你,你等着,等爷好了一定灭了你全家。不过是个小京兆尹的次子……”
刘丞相的脸,此时比锅底还黑了,心中唯一庆幸的是,这件事情没有闹到皇上面前去。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老夫打断你的腿……”
刘士高大哭起来,扯着公鸭嗓子嚎着:“哎哟,爹,你不心疼我!让我去死了算了……”
朱颜汐忍睃不住,当场开怀大笑,这刘丞相也真是倒霉,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活宝。
“咳……”云中子清了清嗓子。
“刘大人,您也看到了,此事是事出因,贵公子仗势欺人,欺辱我门弟子。虽然说药道者救人为宗旨。但是在关键时刻,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产生了危及,而不去自保的话,这有违人伦……不过,如果贵公子愿意跟二位爱徒道歉的话,在下愿意协调一下,让他们多配一些好药给公子调理身体……”
“调理?”刘丞相脸色泛青,咬牙切齿,“云中子,你说得倒是轻巧,如今我儿子成了废人,你再怎么调理有个屁用啊!”
“咳咳……”云中子浅浅一笑,“那刘大人想怎么处理?”
刘丞相气得浑身发抖,这事儿的确是自己的儿子错在先。可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哼,这两个孩子,说什么也要承担责任,在皇宫中公然使用禁药,已属违法了。而且还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朱颜汐转身云中子,“师傅,这药是我调配的,魏师兄既没有指点,更没有参与,跟魏师兄无关,要罚就罚我吧!”
云中子竟然认真点头,“好,那就这样。魏子初你起来吧!此事你也是受害者,不过你之前为了坦护小师妹而故意欺骗为师,所以要罚你抄药经十遍,以作惩戒。”
“多谢师傅!”魏子初脸露出喜色,当场给云中子磕了几个响头。
云中子将脸缓缓转向朱颜汐,“至于你!目前还在试学阶段,对御学院的规定还不是很清楚,也念及你是初犯,罚你试学期再延长三个月,若有再犯,定严惩不怠……”
朱颜汐喜形于色,也深深向云中子行了一礼。
师傅,果然是自己的师傅,真是向着他们的呀!
刘丞相气得砍胡子瞪眼的,这是什么惩罚,这完全就是相当没有惩罚。自己的独生子,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
“刘大人,此事在下也有责任。在下马上修奏折一副给皇上,自请减薪一年,以示惩罚。不知道刘大人满意不满意?”
“哼……”
刘丞相也自知是自己儿子的错误,再多辩驳也无用,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也肯定是这个结果。
这几年来,宫中的疑难杂症,皇子修炼吃的益身丹都是云中子提供的。
皇上对他也是格外开恩,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严惩他。
刘丞相拽着儿气匆匆地离开了御药院。
云中子,你等着,老夫不会让你有安生日子过的。
看着刘丞相离去,一干看热闹的学员也纷纷离去了。
朱颜汐笑着坐到了云中子的对面,“师傅,对不起喔,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真不知道那药原来这些厉害。原本只想着大惩小戒一下,没有想到……”
云中子脸色淡然,“那芙蓉散,是元素师最大的忌讳。他服下的量又过于虎狼,所以,这一生是不可能再有机会修炼元素了。你这孩子,出手太狠了一些,毁了人家一生啊!”
朱颜汐哼了哼,颇有些不服气,“师傅,你刚才不是没有看到。你看他嚣张得,那种人物将来就算长大了,混入官场也是祸害百姓,所以,留着他也没用。”
云中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看着朱颜汐轻俏的小脸,轻轻地叹息。
“你是为师所有的弟子中间天份最高的,也是最调皮的一个。不过,我们修炼丹药之人,最讲究的是心平气和,胸怀宽广,这样炼出来的东西,才是最有灵气的,对人体最有益的。你心浮气燥,急于求成,恐怕……”
云中子说完轻轻摇头,良久,才淡淡道:“今晚子时来找为师……”
“子时?是有什么事情?”朱颜汐问道。
云中子紧紧抿唇,闭上双眼,一脸的疲惫,“都下去吧!为师累了,想休息……”
朱颜汐不敢多语,急忙退了出来。
远远地,在学徒们的寝室里。
朱颜汐这还是第一次到男宿舍来,一间清雅的房间,里面充满了淡淡的药香。
两个相对而立的单人床,中间立着柜子和书桌,摆设很简洁。
魏子初脸色微红。
“那张床是薛子白的,这是我的……过来坐这里吧!”
魏子初拖了一张椅子过来。朱颜汐只是笑了笑,“很整洁的嘛!”
薛子白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从床上拿起来拼命往床底塞。
被朱颜汐瞟到了,“哈哈,原来你的袜子还没有洗啊!”
薛子白不好意思摸头,“我可没有魏师兄勤快,他呀,每天的衣服都浆洗的干干净净的。不过,这也比较正常,学医的男生都有洁癖,我是个例外,可能是太懒的缘故。”
魏子初的床单很干净,一丝不苟地叠成小方块。
朱颜汐掩嘴而笑,“哎,我也是很懒的人。嘻嘻,看来不好意思让你们去我的房间了。”
魏子初突然粗声道:“那是因为你把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哪有空整理房间。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一声,我顺便帮你做了吧!”
薛子白竖起大拇指,“小师妹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也经常这样压榨魏师兄的,大不了等月底发薪的日子请他大吃一顿就好。不过我跟你说,这个家伙酒量不好,一喝就醉,灭哈哈哈!”
跟他们在一起,倒有一种单纯的快乐,朱颜汐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校园清纯友谊。
“对了,有个神秘的话题,问下你们,过来过来……”
朱颜汐拢着嘴,神神秘秘地将他们凑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
“那个,咱们师娘长什么样啊?”朱颜汐十分八卦一笑。像这样整天对着药草的古板严肃男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女子会喜欢。
魏子初摸头,“什么师娘!”
薛子白反映最快,“我知道了,你说咱们师傅是吧!嘿嘿,师傅啊,还没有成亲呢!”
“啊,不是吧!”古代的男子到他这个年龄还不结婚,那简直是怪哉。
“对啊!我进御学院都三年多了,从来没有看到师傅见过什么女子,他平时都大门,二门不迈的。若是有家室,肯定会隔段时间回家一趟吧!可他从来没有。不对,他不仅没有成亲,怎么连亲人也没有呢!”
殊不知,云中子的八卦不仅是她朱颜汐在这里讨论。
而且元素师学院那边,有不少名门千金,郡主公主们大谈特谈。
朱颜汐沉默了一会,“不会是师傅有断袖之好吧?”
魏子初脸色一红,拼命摇头,“应该不会,师傅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竹园里,云中子连打了几个喷嚏。
“对了,我有听说,中级元素师班里有一个漂亮火辣的郡主,几次堵在我们御药院的门口,说让师傅给个解释什么地。当时这事儿还闹得挺大的,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师傅要娶了她,只可惜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