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源生家里的老公猫吃饱喝足了就跳跃上屋顶,闲暇间还能惬意地梳理着毛发,然后找了个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蜷缩着睡懒觉。老公猫被放养的消息,阿荣也得知了,还是阿兰自己跟他解释的。
夜幕降临之时,太阳也落山了,咸蛋婆这回可又要开始喂养家里的小猫崽,她还在惦记着那只母猫,村民都不晓得她会在哪个角落呆着。
有一个地方,那会比较清静一点,最近村里的小孩童都很少在祠堂的广场上玩耍的,就说祠堂里面偶尔会传来诡异的叫声,由此他们便选择了庙宇旁边的大榕树下嬉戏,他们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将这样的状况告知家里的亲人,因为这村里的祠堂本来就是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或许大家都认为那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水牛伯早上打点完牛奶,也就牵引着家中的几头老水牛去往后山中放牧,回家时牵着水牛经过源生的家门口,那笨重的脚步声将屋顶的老公猫从梦中惊醒了,立马打起了精神,然后一步一回头地望着屋顶下面的几个庞然大物挪动的身影,邻家的老土狗刚好就在小巷子里撒尿,这刚撒到一般就愣住了,然后惊恐地见到那扭头转向了自己的方向,吓得老土狗那是咬牙切齿地发出威胁地举动,老水牛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示威,悠然自得地往前行走。
这一年头女儿也已经可以下地干活了,不过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一直都没有再改嫁的,现在就在父亲的家中帮忙收拾家务。
“喂...!水牛伯...!明天还是照样送点牛奶过来的...!我们月底在结算...!”,咸蛋婆叫喊到,她当下就还在给小猫崽喂奶,大院的铁门紧闭着,还是清楚地见到了戴着斗笠的水牛伯有点驼背的身影,他没有驻足下来搭话,而是很意外地从院子门外丢进来一只乌黑的甲虫,咸蛋婆知道那是水牛伯在山里头捡到的。
那甲虫应该就是屎壳螂的,只见它生命力极强,重重地甩了到水泥地上,只是颠簸了几下,仰面朝天之后,还能有力地翻身。
“...嘿...!孩子们快出来看看...!有好东西要给你们瞧瞧...!”,咸蛋婆叫到。
此时孩子们就在大厅里看动画片的,晚上的节目便是最火热的,听到庭院里有老人的叫唤声,也只有最小的孙子会出来探查究竟的,咸蛋婆就这样看着。
“快去...大门边上有只好玩的甲虫...!”
小孙子奔跑过去,那屎壳螂受到了惊吓,原本还在墙角挖掘泥土的,现在就打算转个方向逃跑,小孙子一手就将它捏住,然后露出了喜悦地笑容说道:“...哇,这院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甲虫...好久都没有见到过了...哈哈,阿嬷...是不是它自己飞进来的...!”
“没有,是水牛伯送的...阿嬷正在忙着给小猫崽喂奶...待会你阿爸他们回来了...!就说这晚饭他们自己煮的...待会我还要挑些家里尿水到菜园子去浇菜的...呵呵,都还没到几天的...家里的尿桶就快溢出来了...!”
“哦...那晚上还是要煮面条吗...?中午有吃过的,现在锅里还剩很多的...!”
“那就叫他们或者哥哥姐姐们是否还要吃上的...!晚上阿嬷也没什么胃口的...要是家里的咸菜腌熟就好了...!”
“俺不喜欢吃咸菜的...还是煮上几个鸭蛋最好的...我会将它们剥壳然后再煮上葱花酱油的...!”
“嗯...最近家里的母鸭子也在找窝...明天一大早阿嬷会去附近的草垛中看看...应该会有几个鸭蛋在那边的...!好啦...这些小猫崽千万别去碰的...有好多的虱子...咬得阿嬷双手都痒痒的...!”
咸蛋婆缓缓地站立起来,她已经将四只小猫崽喂好了,收拾一下奶瓶,用干净的抹布擦拭周边的奶渍,这喂上一餐的牛奶,被小猫崽抓得满地都是牛奶,最后咸蛋婆捞来了拖把将地上的奶汁抹掉,这才进屋去将尿痛拎出来。
“你们几个先别专心地看电视了...得有一个人看好家门的...特别是厨房里的小猫崽...!这尿痛实在是太臭了...捏紧鼻子别出声...!”,咸蛋婆屏住呼吸,然后掀开门帘就来到了庭院,天色昏暗了许多,就在庭院的上空盘旋了一大群的小蚊虫,村民都知道每到这一刻,特别是家门前的那一条臭水沟,都有许多蚊子的幼虫,源生此时也正好就在隔壁的庭院中,他一心想着能够见到老公猫前来嬉戏。
一下午的时间,阿荣一直都呆在药房里抓药看病的,阿兰却在自家的菜地里干活到现在还没回家的,晚餐都由老祖母自己料理,她现在就坐在屋檐下的石案上修捡几棵芥菜。
“源生你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屋里睡觉吗...?你阿爸都很忙的...也不去帮忙一下...!”
“哦...!我明天会帮忙的...!不知道那猫咪现在躲到哪里去了...?”,源生站在离庭院门口不远的地方朝自家的屋顶望去,只见空荡荡的,没有老公猫的身影,在更高处,天边的红霞聚集在山巅那头,往下面一点的山包顶端还有几个村民,应该是照看果树的。
“阿嬷...最近是不是还有城里的人进村的...咱们村里的山上又多出了一大片的黄土...!”
“嗯...你也说对了...最近确实有好多工人前来架设高压线的...你站在那边看着就是...!村里现在养狗的人越来越少了...好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都在外地打工的...明年开春的时候听说好多村民要盖新房的...你都不知道的...!”
“哦...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我们家是不是也要盖上楼房的...!”
“哼哼...就要看你阿爸的决定了...!你也不想一想...你大哥现在都已经三十一了...还不娶媳妇的话都会被村里人说的...!不知道现在他找到了对象没有...?”
“有啊...大哥前两年就找了一个...不过都没有带回家里来的...人家是教书的...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呵呵...!”
“呵呵...是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说也不好...!要是今后入赘到家里来...还会不会孝敬家里的老人的...我看还是娶个踏实一点的媳妇最好咯...!唉...那源生你自己不是也快三十了...怎么也不找一个的...!”
“我啊...!也正在看啦...!不过现在我们公司已经都倒闭了...!我还得重新复习功课的...!就想考个好的单位...像大哥一样有稳定的收入...!”
“那你这次回家就要好好的复习功课...!少去玩弄家猫的...!它爱干什么就由它去吧...!”
“咳...我这一回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就指望这家猫能带来一点乐趣的...!”
“你就喜欢猫的嘛...小时候还记得你经常回去阿杰的家里找人家的小狗玩的...!呵呵...!”,老祖母笑道。
源生返回了大厅里面的,他还想到了要打开电视机看看节目的,现在都是二十七岁的小伙子了,那以前动画片的节目到现在已经毫无兴趣的,他还发现大厅的正中央有电子的红蜡烛被开启,此时便有种祥和的气氛,于是就猜想到最近有特殊的日,他翻开了日历定睛一看,原来这新历是知道几号的,农村人过节日还是以农历为准的,想不到明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那正好是这个月鬼节比较特殊的日子之一的。
家里的电视机到现在还是黑白的,好多的村民都已经更换上了彩电,当然这也是因为家里的父亲特别的节俭,源生知道父亲留有一大笔的财产那是要家里的两个男丁娶媳妇的,如今还不能带个对象回家的,源生此时的心里颇有内疚的。
“嘿...源生,快出来吧...!你不是要找猫咪吗...!它现在回来了...!”
听到老祖母的叫唤声,源生立马又关掉了黑白电视机,悄悄地走出去,此时他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老公猫听不懂人话的,老祖母这一呼喊,全然不知源生正要逮住它玩弄。
“在哪...?怎么就看不见的...!该不会又跑了吧...!”
“没有啊...刚才就在鸡圈那边跳出来...然后就走到了水池那边的...应该是在那里喝水吧...!去看看...!”
“哦...!”
源生绷紧了一丝的神经,他知道着老公猫虽然不会抗拒家人的抚摸,但是一旦发现有人想靠近它,总会迅速的躲避,源生就装作若无其事地盯着院门口那边墙角的三角梅看着,悄悄地接近,然后用余光朝水池那边看去,的确发现老公猫背对着自己,专注地饮用地面上的水滩。
不料那家猫正好也回过头来看了源生一眼,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的,还张开大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源生还是没有正眼去看它,此时老祖母又发话了。
“看到了吗...!就说是在那里喝水吧...它就喜欢这样的...!天气也十分的闷热...水龙头的水特别的清凉...!”
“哦...这个我知道的...!它现在不喝水了...而是在洗脸刷牙的...!”
“呦...呵呵,这猫咪还会自己刷牙洗脸的...从没听说过...!”
就在此刻源生褪去了脚下的凉鞋,光着脚板挪动了几步,他这是要做好突袭的准备,老公猫渐渐地感觉到紧张的气息,只见它四处张望,还能舔着背上的毛发,当下一触即发,源生猛然地冲过去,那老公猫也迅速地躲到了墙角下面,只要纵身一跃就能攀登上高高的围墙,然而源生早就知道接下来的步骤,他顺手捞起了一根竹篙将这条去路拦住,老公猫见状不妙,只好乖乖地趴伏在原地不动。
源生很轻松地就逮住了老公猫的,就觉得心跳加快,稍有喘气,过后便将老公猫抱起,拎到鸡圈那边,这一路走来,老公猫’喵喵‘地叫个不停的,老祖母见了源生十分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在那边高兴着。
不过会儿老祖母就收拾完了地上的芥菜,将它们装进脸盆里,这回该是她前往水池那边清洗蔬菜了。
再说源生的母亲阿兰,原来她是一直在菜园子里除草,将一半以上的泥土再次翻新,这锄头也忙活了一下午的时间,亮起了银白色的铁刃,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的泥土,就在此时咸蛋婆挑着一簸箕的草木灰还有一桶尿水经过阿兰的菜园子,俩人高兴地打着招呼。
“呦...阿婆,你这是要施肥的吧....!”
“嗯...是的,家里给小猫崽喂完牛奶的...我看着天色还有点奇怪的...应该过几天会下大雨...所以我就打算给菜园子的菜苗施点农家肥的...怎么,阿兰你这是在刨土...又想种点啥的...?”
“呵呵...是呀,明天就是农历十五了...其实我就想到了家里没有红薯了...想往年的这个时候...家里就有好多的红薯可以吃上...这不...咱们村山脚下还有一大片自发生长的红薯叶...我就摘了一些回来...现在已经都插好了秧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