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你聋了?”沈溪言一屁股坐到床上,见阿绣还没有进来,言语间便有些不耐烦。
“来了!”阿绣回过神来,急忙跑进屋里。
沈溪言已经躺在了床上。阿绣一懵,又要哭了。
然而,她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就看见沈溪言指着右面边墙道:“衣柜最底层有个药箱给我找出来。”
阿绣一愣,这才将眼泪收了回去。她依言将药箱拿了出来,走近沈溪言,才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厉害,额头上浸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像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
“少……少爷你怎么了?”阿绣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少爷,不由有些心慌。
沈溪言眼睛紧闭,眉头皱着,右手摸索着解自己的裤腰带。
阿绣见他这样的动作,一瞬间便红了脸。但她看见沈溪言那痛苦的表情,就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就觉得心跟他紧闭的双眼一样,揪在了一起。
“药箱……最右边那个黄色的瓶子给我。”沈溪言已经将腰带解开,露出腹部一道深刻的刀伤。
阿绣被那狰狞的伤口吓住,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听不见沈溪言的话。
沈溪言本就受了伤,忍着痛回来,又被安伯缠着说了许久。他想,他如今的状况确实需要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在身边照顾,所以见到阿绣的时候并不生气。
然而,此刻,他却有些怒了。觉得这女人简直太迟钝,甚至还不及小福子来得聪明。
他索性咬牙坐起来,自己将那药瓶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那是上好的金创药,药粉洒在他新鲜的伤口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沈溪言极力忍着疼,但还是没完全控制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苦的呻~吟。
阿绣晕血,看着沈溪言的伤口,觉得双腿发软,就差坐到地上去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担心地问道:“大少爷,奴婢……奴婢去请大夫吧?”说着就要往外面跑。
沈溪言额角一跳,急急拽住她。
“你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的,一点也不像在说假话。
阿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拿性命威胁,吓得她急急捂住嘴。死也不敢乱说话。
也正是这一晚,阿绣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并不完全像大家所说的那样。他仿佛也有些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溪言挺喜欢听阿绣说话的,这个女人的声音,难得的不让他觉得吵。但阿绣本就是个安静的姑娘,日里又说得了多少句话?不过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罢了。
“我母亲派你过来伺候我的?”春天的阳光温和,沈溪言让阿绣给他搬了张藤椅在院子里,他伤口还在恢复期间,不能大量动作。
阿绣在边上站着,答道:“是的。”
沈溪言敲敲石桌,示意阿绣坐到对面石凳上。他躺着,不愿意仰着头和人说话。
阿绣犹豫了下,坐了过去。
沈溪言问:“会伺候人吗?”
“会。”她伺候了夫人十年,又怎么可能不会伺候人?
沈溪言微微挑眼,又问:“我是说,会伺候男人吗?”
阿绣一愣,脸瞬间烧成了一团火,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沈溪言低低地笑,望着她,眼底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半晌后,他道:“放心,我不会叫你伺候我的。”他如今哪里有这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