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泉硬是等来人吃完炖肉油饼之后,带着张大棵和来人一起上路。张大娘带着七棵和陆家窑看着张福泉他们骑着三匹马从视线里逐渐消失,张大娘嘴里嘀咕着:“又是匪、又是匪。”七棵劝说:“娘,我爹只定能把二哥带回来,别着急了,咱先回去!”
张三棵和司马吾在浑水沟三家好老营里闲逛,杠头冒出来说,别乱走,小心碰着机关,司马吾故作神秘的问:“你告诉我机关都在哪,我好绕着走,不就碰不着了吗?”
杠头上下打量司马吾说:“你是肉票,咋地,想知道机关在哪?偷着跑了?”
司马吾吃吃一笑,说:“我自己进来的,可不是你们绑来的,我为什么要偷着跑,就是跑,也得让你们都看着我跑,光明正大的跑,是不是?”
杠头笑嘻嘻的说:“呦呦呦,看把你能的,千金寨大车店你不是被我们绑进来的,我还抽你好几个耳光呢。”
杠头的话刚说完,司马吾跳起来攀在杠头身上想把杠头按在地上,杠头往边上一闪,避开了。司马吾弯腰从地上捡起个棍子,就要往杠头身上招呼。司马吾想起在马家车店被杠头甩了好几个耳光,不禁的怒气中烧,想要报仇。杠头跑的更远了,司马吾跑过去追,可是没能追上。
司马吾回来问:“张三棵,你说,现在我二叔是不是特别着急?玉琪也得特别着急,用不用给家里捎个信,别让他们急坏了!”
张三棵放目远眺,望着白雪覆盖的群山,心情愉悦的回答:“应该没有前几天那么着急了吧?”
张三棵捏了一个雪球,往远处一抛,看着雪球落下,然后说:“前几天咱们是不知去向的失踪,现在已经知道咱们的着落,只要凑齐赎金赎人,应该没有那么着急了,你再忍耐几天,就快结束了。”
司马吾瞅着张三棵又问:“一百两赎金,咱两一人五十两,我堂堂旅长亲侄只值区区五十两,是不是太少了点?你为什么不和吴老黑说让他们胃口再大点?”
张三棵微笑着对司马吾说:“是不是应该向你家里要二百两黄金才够得上你旅长内侄的身份?管你家里要五十两就是要转告你家里人三家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让他们放心。”
“那你为什么让吴老黑向你家里只送十两?”司马吾问。
张三棵抬头看蓝天里飞过的一只鹰隼,盯着看直到鹰隼飞远,不顾司马吾的问话,自言自语的说:“这里可真是舒适啊,在学校里让人闷得慌!”
“问你话呢!”
“噢,向我家里送十两是因为我家里没钱,不给家里拿点钱,我爹收到我被绑架的消息,那不得急死!”张三棵转过来,接着说:“我爹如果痛快的拿出五十两来,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一个最底层最普通不过的农民家怎么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两黄金来赎人呢?我在信里提到五十两的字样,和赎金数相符,我爹应当能看出来我要告诉他的话。”
杠头跑回来,对二人说:“大当家有请,有事商议。”
两个人来见吴老黑。吴老黑讲还得给你们两个再加点筹码。原来是宝源当铺的老板和三个伙计没能来得及撤走,被警察厅给堵在宝源当铺了。吴老黑说:“司马吾,我的给你家亮个底,让你家里人知道我已经发现你的底细是大旅长的内侄,得用你换回我们的人。”
司马吾没和吴老黑讲话,倒是盯着张三棵问:“是你告诉大当家我二叔是117旅旅长的?”
张三棵撇撇嘴,做否定的回答。
吴老黑打断他俩的对视,对司马吾讲:“千金寨县府都炸了窝了,都说117旅倪旅长倪大人亲侄子司马吾被三家好捋上山了,警察厅都下令督办呢,你难道不是旅长大人的亲侄子?”
司马吾挺了挺胸膛,傲气的说:“我司马吾,就是117旅倪俊雄旅长的亲侄子,怎么地吧?”
吴老黑嘿嘿一笑:“你小子还真能瞒,怎么地!我告诉你,加码了,得管你家再要一千两黄金,一百条枪,五千发子弹。就这么定了,杠头,让二当家的写信,直接给抚顺县府递消息,不用去奉天那老远的地方送信了。”
司马吾目瞪口呆,指着吴老黑说:“吴老黑,你也太黑了!你这是真的要绑我啊。”
吴老黑嘿嘿的笑起来:“当然是真绑,我帮的是三棵兄弟,绑的是你。本来是一起抓的你俩,三棵兄弟马家车店一战,救了我和十几个弟兄,所以我帮三棵兄弟,你干什么了?所以绑的就是你。”
司马吾一股怒气涌上来拿起桌子上的海碗,呼的向吴老黑砸过去,吴老黑扬手挡住,海碗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司马吾四下转身寻找东西,还想拿东西继续砸吴老黑。
张三棵呵呵大笑,笑的无比畅快,司马吾正在盛怒之中,见到张三棵笑起来,怒气全都指向张三棵,用手指着张三棵大声喊叫:“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你回去你不回去,宁愿在这通匪,还主动献身让人家绑架你,你看看,他们全都不是好东西,还把他们当什么朋友!马家店之前,我当他们是恶匪,马家店之后,见他们面相仁义,我把他们当朋友,现在,你看看,原形毕露,他们还是恶匪,匪性不改的恶匪!”
张三棵看到司马吾真的气愤过头,于是把司马吾按坐在椅子上,让他安静下来,司马吾气呼呼的坐下来,环顾的看着这几个曾经的朋友,叹气说:“真是个贼窝子!”
张三棵微笑着说:“司马吾你误会吴大当家了!”
司马吾迟疑着问:“误会了?”
张三棵说:“你的身份大当家早就应当知道,以你的穿戴气质,仪表堂堂,怎么看都是高官显贵出身,只不过是不说破而已。大当家抬高你的赎金也不是真的想要勒索,是为了救宝源当铺被抓的弟兄,你想想,如果大当家直接用咱俩人和警察能换回那四个身陷囹圄的弟兄吗?必须抬高你的价码,和警察才有谈判的筹码,借你二叔的权力给警察压力,才能让警察释放宝源当铺的弟兄们。”
张三棵一番话讲出来,司马吾的怒气也消了下来,想了想说:“那要的也太多点了,我二叔也没那么多的金子呀!”
吴老黑呵呵的迎合着说:“没有金子,就得用我那四个弟兄换你,最好能再搭送些好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