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你功不成名不就时,没有人会注意你。而一旦你功成了,名就了,就会引来万人的瞩目,这当中自然会夹杂着一些妒忌,尤其是当你的存在严重地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时,你就一定要小心。为防万一,抛下功名利禄,功成身退,也不失为明哲保身的好方法。
在唐朝,李泌先后侍奉过三个君主,多次在父子骨肉、奸臣贼子之间巧妙周旋,救危扶难,后世之人把他比做兴汉四百年之张良张子房。事实上李泌比起张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因为张良所遇到的是豁达大度、知人善任的贤君刘邦,并且朝中也多有忠臣义士。而李泌则恰好相反,“安史之乱”
以后的几个唐朝皇帝大多都是些性情多疑、才智中庸的君主。以肃宗为例,他虽与李泌交情莫逆,对其极为信任,然而个性却过于懦弱,原则性极不稳定,很容易被小人利用。李泌固然才智超群,谋略出众,能在一时一事上狠狠地打击奸臣贼子,却终不能将其根除,何况这时的李静忠和张良娣也都是肃宗的心腹之人。论斗智,李泌自然稳操胜券,但若想长久性压制住这二人,却几乎没有可能,更别说将其消灭了。所以明哲保身,适时退隐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6.盲从背后藏杀机——徐阶妙招倒严嵩
所谓“尺蠖之曲,以求伸也;龙蛇之蛰,以求存也”,说的就是人要学会委曲求全,藏其锋芒。对敌人的依附和虚与委蛇并不一定就是完全妥协、彻底投降,这其中的关键在于藏于表象后的是软弱还是杀机。
明朝嘉靖年间,奸相严嵩(1480~1565年)把持朝政,铲除异己,迫害忠良,与其子严世蕃狼狈为奸,卖官鬻爵,贪婪成性,受贿无度,排挤忠良,败坏朝政。当时朝中的一些正直官员对这父子二人非常不满,纷纷上疏揭发指控他们的罪行。但因严嵩得到嘉靖皇帝的信任,所以一时不但无法制止他们的恶行,反而使正派势力受到多次的打击,如杨继盛、沈炼等人,都被迫害致死。
徐阶就是在严嵩炙手可热,权倾朝野时进入内阁的。他“肩随嵩者且十年”,从不敢与严嵩平起平坐,只是追随在他的后边谨慎从事。同时他在嘉靖皇帝斋醮所用的青词制作上格外注意,以此亲近皇帝,讨其欢心。一方面防备严嵩对自己下手,另一方面伺机“倒严”。
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明世宗所居住的永寿宫发生了火灾,只得迁居别殿。徐阶劝嘉靖帝重修永寿宫,第二年改名万寿宫。对比之下,皇帝对劝他居住南城(即明英宗在土木之变后回宫居住之地)的严嵩,已有几分不悦。这时徐阶又指使道士蓝道行借着扶乩来昭示严嵩的奸罪。嘉靖皇帝素来沉湎方术,迷信道士,听了道士所言,不免心动。徐阶见此情况,认为时机趋于成熟。于是他暗中支持御史邹应龙上疏弹劾严嵩父子的不法之事。等到邹应龙的奏疏呈给皇上之后,徐阶却特地到严嵩府中去拜谒严嵩,对他讲了许多安慰的话。严嵩听了以后,很是高兴,顿首拜谢徐阶,并且让严世蕃把全家妻儿老小都带到徐阶面前,托付给他。徐阶一回家,他的儿子就暗示他说:“您平时被严嵩父子侮辱到极点,现在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徐阶假意斥责他说:“我要不是因为严家就不会有今天,亏负良心与他作难,别人会怎么看我。”严嵩派亲信之人侦探徐阶的心意,见他说的话和以前是一样的,很是放心。此时皇上把严嵩罢免回乡。严嵩去后,徐阶仍是“书信不绝”。
被罢免回乡之后,严嵩并未有所反省,没有丝毫收敛。他的儿子严世蕃被充军到广东,也只在那里呆了两个月,就悄悄逃回了原籍。在家乡,父子二人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失意,很快就会恢复权势,因此继续为恶不悛。
袁州府推官郭谏臣因公事到严府去,严府恶仆正监督千余名工匠修建别墅。他们不但戏弄郭谏臣,而且还用瓦块对他投掷。郭谏臣一怒之下,就上疏给巡江御史林润,揭发严府的罪行,告发他们聚众谋反。林润马上上疏奏报朝廷。皇上立即命将严世蕃等逮至京师。
在这场“倒严”的政治斗争中,徐阶始终扮演着绝对主角,对最终的胜利起着决定性作用,而其之所以能胜,用的就是假痴不颠之计。初入仕途时,徐阶并不如意,因为其曾是严嵩的政敌夏言生前推荐的人,严嵩始终对他抱有敌意。但他善于韬光养晦,表面上故意恭谨地对待严嵩,实际上内心深埋仇恨。他的表面文章做得很好。
这样,一来可以保全自己的地位,二来也可以不露声色地伺机“倒严”。因为他知道,当时皇帝对严嵩是非常宠信的,严嵩权倾一时,这时任谁也不可能将其扳倒。所以徐阶聪明的选择了保全自己,以等待时机。徐阶正是以假痴不癫之计,先稳住严嵩,而后随机应变,渐渐使皇上疏远他的。为了向严嵩表示好感,他特意在严嵩的原籍江西南昌建造府第,把户籍迁到江西去,并且把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严嵩的孙子、严世蕃之子,以此打消严嵩对自己的猜疑。而他的计谋是很见成效的。在他自己日渐被皇帝所宠信的时候,严氏父子也因为许以姻亲之故而“坦然不复疑”。
这也是徐阶韬光养晦之术的一部分,他在等待着最后机会的到来,好置严氏父子于死地。当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的时候,他清醒地看到严世蕃的如意算盘是让三法司官员中计,误入歧途,以此脱身。徐阶为了“倒严”已经韬晦了多少年,这时的他才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用他亲手拟定的奏疏置严世蕃于死地。他知道杨继盛和沈炼之狱都是严嵩一手造成的冤狱,但是他更知道两案最后都是由世宗皇帝亲自裁决的,而皇上是不能让人指出自己的错误的。如果中了严世蕃之计,按那样上疏,势必触怒皇上,放走严世蕃,甚或遭他诬告,如此就无生还之路了。徐阶不愧是官场之争的老手,他的韬晦功夫非常到家。难怪严世蕃在狱中说:“先取徐阶首,当无今日。”徐阶终于使恶贯满盈的严氏父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徐阶入仕之初,正值严嵩深得嘉靖帝信任、权倾朝野之时。而徐阶最终之所以能将其扳倒,靠的就是隐忍韬晦,以假掩真之术。他表面上对严氏父子虚以委蛇,而暗中却潜伏杀机,以“假痴”的行为蒙骗过了老奸巨滑的严氏父子,却以“不颠”之术潜心寻找“倒严”的时机,这无疑是非常明智的。试想,假若他不是这么做,而是选择与严氏父子正面为敌,在当时的形势下,任其智谋再高,也会像杨继胜、沈炼那样被迫害致死。徐阶这种以假隐真、扮猪吃老虎的斗智谋略,在中国古代忠奸斗争史上可谓寥寥无几,而对手是史上有名的大权奸,这就更显得其难能可贵。
7.不到火候不揭锅——魏忠贤“夹起尾巴”步步高升
纵观中国古代历史,凡是大奸大恶之辈在做人做事方面必是厚黑兼备,而这其中的“厚”无疑就是最高明的“隐智”之术。这其中道理就在于告诉我们与人竞争时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万不可贸然“揭锅”,否则就很可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明朝大宦官魏忠贤可谓是这方面的高手,但即使如此,在其“奋斗”旅程中,也曾有过因过于张扬而险遭灭顶之灾的时刻。
魏忠贤原名李进忠(1568~1627年),其人虽大字不识,却是明朝天启年间司礼兼秉笔太监,后兼钦差提督东厂太监,爵封上公,号称“九千岁”,乱政七年。内淫客氏外结廷臣,架空天子,营结阉党,茶毒天下,杀戮贤良。
魏忠贤年轻时,曾因还不起赌债,被一群恶少打得落花流水。伤好之后,他将复仇计划付诸实施,成了阉人,出妻寄女,从河间肃宁奔往北京。多亏他好骑术、射术和诚实的外表,加上一副好酒量,不久便博得东厂太监孙通的赏识,收在名下,带进皇宫。
刚进宫不久,他就故态复萌,结帮拉派,胡吃滥赌,搞得自己经常身无分文,只好四处求人“抽丰”(向靠得住的富人请乞财物)。谁知竟被当做无赖,关在空屋里几乎饿死。这次教训使他认识到:还得夹起尾巴做人,闷头办事,装成傻子。后来,魏忠贤结识了内宫兼总理太监马谦,马谦把他调往甲字库管理化妆品。在这儿,他凭借权力,施展渔色本领,结交了不少能在“上边儿”说话的宫女。可怜那些宫女们正值青春,却然锁深宫,于是和宦官结成“食伴”,有时还花前月下,拥抱依偎,聊解幽怨。魏忠贤的手术极不彻底,性功能尚存。凭着这个“优势”,他获得了第二次转机,却也是第二次倒霉。神宗皇帝的长孙朱由校的奶妈是京郊农民侯二的妻子客氏。妖娆肥硕的客氏才18岁,岂甘寂寞,与东宫大太监魏朝结下“食伴”。
魏忠贤常给魏朝一些化妆品来向客氏“进贡”。魏朝很领情,便介绍他进东宫,负责皇长孙和其母亲王才人的膳食,从此,魏忠贤可以出入皇储的东宫。
不久,王才人允许他携带皇长孙玩耍。他尽力弄珍玩、教骑射来讨好皇长孙;同时与魏朝结为“兄弟”。王才人死后,他注意到皇长孙对客氏的依赖,便动用“秘密武器”结交了客氏。
此时,客氏已寡,她脚踩两只船,一边是有权的魏朝,一边是“得用”的魏忠贤。但是没过多久,魏朝发现了魏忠贤的秘密,便把他弄去管理煤炭供热去了,疏隔了客、魏的空间关系,其间共三年。
在这三年之内,魏忠贤“痛定思痛”,恨自己“色迷心窍”,担心可能切断自己借助皇长孙上进的通路,于是他又夹起尾巴,垂眉折腰,修好于魏朝。好在魏朝好糊弄,多病的王安又需要人手做事,也就渐忘前嫌,反倒自觉对“弟弟”不起,于是处处向王安说魏忠贤的好话。明光宗即位,太子朱由校独居东宫,客氏便向皇长子提起魏忠贤。皇长子很喜欢曾给他留下美好记忆的魏忠贤,便说:“让他过来吧。”王安、魏朝也无异议。于是忠贤便重返储宫。不到一个月,光宗突然去世,皇长子被拥立为皇帝,年号改为天启,就是熹宗。
熹宗即位后,自然想把侍奉自己的旧宦官安排在重要职位上,加上客氏也反复地建议对魏忠贤予以重任,于是熹宗便任命魏忠贤为司礼秉笔太监。
司礼秉笔太监的工作,主要负责按皇帝授意在奏章上加批示,可以说是皇帝的秘书长。魏忠贤从此开始了乱政混世的7年。
明朝中后期,朝政腐败,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日益严重。“红丸”、“移宫”两案搞得大明宫庭人心惶惶,而别有用心者更肆机浑水摸鱼,内阁首辅方从哲被东林党攻击下台,内廷司礼监更替频繁,光宗的人马尚未接完班,熹宗的人马已虎视眈眈地来了。这是一个机会,人人都为权力的再分配而勾结、排斥、倾轧。魏忠贤要扫除他前进中的障碍了。一天深夜,16岁的熹宗被吵骂声惊醒。司礼大太监卢受、王安等也闻声赶到。原来,魏忠贤和魏朝夜深饮酒东暖阁,争相要与客氏亲近,吵起来。二人跪在御床下,客氏站在床边一个劲地啼哭。熹宗早已“知事”,便说:“客奶,你别哭,只说要谁给你办事得了”。客氏自然心向“得用”的魏忠贤,厌恶魏朝的淡薄。
王安看了皇帝眼色,便打了魏朝一个嘴巴,撵他出宫回家。魏忠贤事后假传圣旨,把魏朝发往凤阳,又派人截在河北献县勒死了他。魏朝就这样白白地死在他曾大力举荐过的魏忠贤之手。从此,魏忠贤独占客氏,客氏左右熹宗,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关键时刻,王安犯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为朝廷也为自己种下了祸根。魏朝死后不久,皇帝命王安掌司礼监印,王安依惯例推辞,退居宫外,待再下诏催促时便上任。魏忠贤为独揽内廷大权,在客氏的怂恿下决心消灭王安。
他唆使御史霍维华参奏王安,结果把王安关在空院子里,不许进饮食,王安夜间偷摘葫芦叶、青萝卜度命,竞没饿死。魏忠贤又派人把他砸死。至死王安也不明白,自己保护过而且栽培起来的魏忠贤为什么要害自己?事后,参与整个阴谋活动的王体乾出任司礼监,事事听魏忠贤摆布。从此,魏忠贤控制了司礼监——与内阁并列的宫廷中枢机构。
魏忠贤玩弄权谋的目的就在于架空别人,独掌大权。其人一生斗倒、害死了很多忠臣义士,可谓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但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也落得个惨淡收场。
然而若单论斗智之术,却真的很少有人能将其斗倒。这在其掌权期间是因为他“挟天予以令诸侯”,而在未得势时,则更多的是因为其隐智用谋的功夫。在尝到锋芒过露,得意忘形的苦果后,他迅速的吸取了经验教训,迅速的“俯首帖耳”,忠厚示人,对魏朝、王安等权阉卑躬屈膝,言听计从,最后终于把握住时机,夺得大权,显赫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