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责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战木石”。善于利用态势的人,在与敌对战时,往往能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其实不仅是军事斗争,在政治斗争里,这句话也同样是金科玉律。在与政敌的斗争中,那些能够审时度势、以势压敌的人往往能如泰山压顶般让对方束手待毙。
1.以子矛攻子盾——阳货“忽悠”孔圣人
阳货劝孔子人仕的话,可谓说得天衣无缝,虽然有些投机,但确实极富说服力。他以孔子的名言作为论据,说明其应该做官,令孔子人也无言以对,其人确是辩才,极富智谋。
孔子(公元前551~公元前479年)从十五岁就开始立志于学,而且曾经明确提出过学好知识后就可以进人仕途,然而他本人即使到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纪,又是博学多才,且有“克己复礼”、复兴周公礼法的宏愿,却始终没有出来做官。
阳货,是春秋时期季氏的家臣,有权威,有势力。他觉得孔子确是位人才,想劝他出来做官。一次见到孔子,刚想答话,没料到孔子却避而拒之。阳货无奈,只好打道回府。过了些时日,阳货又专程登门拜访孔子,且给孔子送去了当时最高级的礼品——一只烧得喷香的小猪。不巧,这次孔子却真的不在家,阳货只好留下礼品,怏怏而回。
孔子回来后,见到阳货送的礼品,心里有些不安,认为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想回访阳货,但内心深处又着实不想如此,思虑再三,他想出一条妙策:趁阳货出门时再回访,一来尽了礼,二来又避免了见他。于是打听到阳货的行迹后,便乘机回访阳货。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孔子得意地坐车而归时,路上突然遇到阳货从外面吲来。不期而遇,孔子无法回避了。
阳货一见孔子,稍事寒暄,便进入正题,展开了他对孔子的游说。他拉着孔子手说:“来!我与你说说话。”
孔子见阳货讲话有居高临下之势,觉得反感,又不便发作,只好随着阳货去。
阳货问孔子道:“把宝贝藏在怀里不拿手出来而使鲁国迷乱,这能称得上仁吗?”孔子无语。
“不可!”阳货见孔子没反应,自己径直断言道。
“喜欢从事于政治,却屡次丧失良机,能说是有智吗?”阳货再问。
孔子还是无语。“不可!时间已经消逝,它是不等待我们的。”阳货点题了。
孔子仍是无语。不过,过了一会,他左手凭轼,右手搔了搔花白的头发,果断地说一句:“喏,我就要做官了!”
孔子起初看不起阳货,阳货也明白孔子对他的鄙视心理与逆反情绪。但阳货了解孔子历来是以“仁”、“知”(智)来教育别人的,自然自己也应该笃行“仁”、“知”二字。故阳货为了使这场难得的游说发挥作用,达到说服孔子出来做官的目的,便别出心裁地采用了“以其矛,击其盾”的战术。连用两个反意疑问句,并自问自答,打垮孔子的自傲心理,打消孔子抵制别人游说的反感情绪,还使孔子明白自己先前胸怀奇才而不为国效力,有意克己复礼而又不愿出仕的错误,借两句话向孔子发射猛烈的一炮:“时问已经消逝,它是不等待我们的!”最终使孔子警醒过来:自己要想实现复兴周公之礼与天下大同的理想,只有一条路——出来做官,在职任内推行自己的治世方略。于是,他摸摸花白的头发,高高兴兴地到鲁国当官去了。据说在鲁定公时,孔子的官还由都宰升到了司空、司寇呢!
孔子一直被我们尊为至圣先师,俨然“圣人”的化身,然而这里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吃瘪”的孔子。阳货这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说服手段,可谓高明。
人往往是当局者迷,即使是“圣人”也不例外。在阳货见孔子前,孔子对他是不屑的,但是他的一番说辞却让孔子哑口无言,豁然开朗,而后欣然应允“要做官了”。阳货正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才看清了孔子的内心需求,从而达到了其说服的目的。
我们在做事时不妨也不时的跳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一下自已正在做的事,或许能得到茅塞顿开的思路。
2.恶人自有恶人磨一一束俊臣请君入瓮治周兴
“请君入瓮”是周兴逼供的拿手好戏,但这对他自己也非常有效。当来俊臣给他来个依样画葫芦刚,他也只得惶恐至极,俯首贴耳的立马认罪,这可真是恶人还须恶人磨啊!
历史上有名的女皇帝武则天虽然坚强刚毅、深谋大略,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难得正名的皇上。在取得帝位后,她面对的是众多的、或明或暗的敌手。这些人时刻在威胁着她及新王朝的生存。而且,朝廷内外反武言行极为普遍,如狄仁杰的姨母卢氏不许儿子“事女主”,连自己的亲信刘褂之也劝她“返政”以安人心。更甚之,鄱阳公李竞要谋迎中宗于庐陵。
正是基于这些原因,武则天便开始任用酷吏审讯犯人,周兴和来俊臣就是当时最为著名的两个酷吏。周兴曾经用各种酷刑残杀了数千人,来俊臣用酷刑所害的人也不少。
周兴是一个工于心计而又非常残忍的人。自任职以后,被他陷害的多达数千人。天授元年九月武则天夺位以后,他刚刚被授官尚书左丞,便上书请除李家宗正属籍,其凶狠刻毒,足见一斑。周兴陷害他人,草菅人命,多是泄私怨,报私仇。大臣魏玄同被杀便是一例。
唐高宗时,周兴曾以洛阳令被召见,高宗欲加擢用,但有人奏报皇上说,周兴起家于尚书都事,是流外之官,不宜任用。于是,高宗取消了任用他的想法。但周兴并不知底细,多次在朝堂待命。官员们看到他,都缄默不言。
这时,地官尚书、检校纳言魏玄同来到他面前,冷冷地对他说:“周明府可以回去了。”明府是唐人对县令的称呼,周兴听到仍称他原来的官衔,心里一下子凉了。失意和恼怒使他嫉火中烧,他狠狠地看了魏玄同一眼,心想:我今朝不得授官,一定是这老儿从中作梗,待有朝一日我周兴得势,决不饶他。
后来,周兴果真发迹,入朝为官,便寻找机会进行报复。他了解到魏玄同和叛逆裴炎关系甚洽,亲同手足,即使在裴炎获罪之后,仍忠于友情,时人称赞他的美德,将他二人称之为“耐久朋”。周兴抓住这个线索,大作文章。他阴险地向武则天告密说:“魏玄同企图步裴炎的后尘,图谋反叛。他曾在背地里对人说:‘太后老了,不如将君位奉还嗣君。”’武则天听信了周兴的话,元昌元年(公元689年)九月,下令将魏玄同赐死于家。监刑御史房济平日很佩服魏玄同的为人,便给魏玄同示意道:“魏大人何不告密,以求召见,向太后申诉冤枉呢?”魏玄同摇头叹道:“人杀无异于鬼杀,死且死矣,我岂能作告密之人!”就这样被周兴杀死了。
周兴不仅自己以法营私,还帮助其朋党陷害异己。天授元年正月,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韦方质病了。武承嗣、武三思前去看他。韦方质因大病在身,未能起床迎接。武承嗣和武三思好大不快,愤然离去。二人走了以后,一位官员劝他说:“武承嗣、武三思乃陛下近人,权宠无比,宰相们都怕他三分,今日你把他二人得罪了,万一找你麻烦可不得了!莫如去向他们陪个不是,将此事了结了。”韦方质性情耿直,不媚权势,根本听不进去。他不平地说:“我韦方质为官清正,于心无愧,不怕他栽赃陷害!再说,死生都是天注定,岂能曲事近戚以求苛免?”因韦方质未去陪礼认错,武承嗣、武三思二人怀恨在心,于是将此事告知周兴,请他代为雪恨。周兴巴不得替武家办事,当然满口应承,遂即寻了个理由,将韦方质流放儋州,籍没其冢。
著名将领黑齿常之也是被周兴陷害而死的。
黑齿常之是百济人,身高力大,骁勇多谋,在百济时曾当过相当于大唐刺史那样的官。苏定方平百济后,累迁左领军将军,洪州刺史。仪凤三年时,跟随李敬玄、刘审礼攻打吐蕃。刘审礼战败,李敬玄欲引兵撤退,被泥沟所阻,兵不得出。黑齿常之亲率敢死队五百人掩杀敌营,杀掠数百人,敌酋弃军而逃。高宗很看重他的才华,提拔他为左武卫将军、检校左羽林军,厚赐金帛。调露年问,吐蕃派赞婆等人侵,驻扎在良非川。黑齿常之以奇兵夜袭吐蕃军,斩首二千级,获羊马数万,赞婆单骑逃走。此后,黑齿常之向皇上建言,认为河源地处要冲,应增兵镇守。他的建言得到批准,于是设置烽火台七十所,垦田五千顷,每年收获百余万斛,并使边疆守备更加坚固。垂拱年问,突厥又进犯边疆。黑齿常之率兵追击,与三万敌兵遭遇。黑齿常之沉着应战,以三百精骑突袭敌营,并点燃了烽燧。当时正值大风,烽火熊熊,敌人以为援兵到来,趁夜逃去。不久,黑齿常之又在黄花堆大破突厥,追奔四十余里,使敌人溃归碛北。
黑齿常之功绩卓著,誉满朝野,可惜的是这位猛将却死在了酷吏周兴手上。永昌元年(公元689年)十月,周兴诬告黑齿常之谋反,将他逮捕入狱,处以绞刑。
周兴等酷吏残害无辜,恶贯满盈,引起朝野上下的公愤,大家恨不得餐其肉,饮其血。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御史中丞李嗣真向女皇上了一道奏疏,历数酷吏之罪,请求制止滥刑。李嗣真的奏章写道:“而今告密纷纭,但虚多实少,恐怕有凶慝阴险之徒离间陛下君臣。古时断狱,都是逐级呈报,公卿参听,君王宽免三次才行刑。而今定案,都是狱宫单车奉使,自己推断,也不重加审理。或者临时决断,也不奏报天听。这样将生杀大权委之臣下,不是审慎的办法,倘使有冤案和滥刑,怎么能知道呢?何况以区区九品之官就可专命推断,判案既不通过秋官,也不经门下省复审,国家大法,轻易交给别人,臣担心这样下去会导致社稷之祸!”
李嗣真的谏言说出了唐廷大臣们的心里话,也揭露了社会的弊端。尽管武则天未予应允,但在她心中也引起了震动。
后来,左金吾大将军邱神勋谋反被杀。有人告周兴与邱神勋同谋,武则天下密诏命令来俊臣审讯胤兴。
来俊臣接到这道审讯同僚周兴的密诏后,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因为他与周兴之间可谓是知根知底,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是很难让周兴这个刺头服软的。最后,他经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来俊臣没有直接去抓周兴,而是派人去请他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