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潘娜洛浦心中一凛。治安局既然将犯人锁定在莱奥纳多的身上,那必定要到莱奥纳多的居住地搜查一下证据,再加上自己和莱奥纳多平时走得近,他也时常会到酒馆里来帮忙,为了排除自己是共犯的嫌疑,搜查“乐园”也是必须的。
还好早上特意去了“艾欧拉”把莱奥纳多推车里的玄机处理了!潘娜洛浦简直想拍拍胸口,大呼一口气。
不过潘娜洛浦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不擅长木工活,那车上多少还是能看见几个明显的小孔。要是换上别的治安局警员,潘安洛普有自信可以搪塞过去,可是这次居然会是严谨的杰格尔亲自过来,面对这几个很是整齐对称的小孔,潘娜洛浦还是害怕他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她没什么自信能够在杰格尔面前自圆其说。
潘娜洛浦想着,也是缓缓站起了身,稍微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那我就在一旁陪同着长官们工作吧。”潘安洛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我就给长官们带路吧。”
“凯特,哈尔,你们先去几个房间查看一下,注意不要弄乱这位女士的私人物品,如果没有可疑物品就赶快出来换个房间,抓紧时间了。”杰格尔对属下吩咐道,扭头看向了潘娜洛浦,“我就先到厨房检查下,麻烦潘娜洛浦女士您一同前去。”
潘娜洛浦心中一惊,一时忘记了要回应。虽然从莱奥纳多车上拆下的木板已经在火堆里烧成灰烬,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影子,但毕竟潘娜洛浦心里还是有些虚,她总觉得杰格尔有这能力看出些什么,顿时有些心慌起来。
“长官,您这是要寻找什么?”见杰格尔好不犹豫直接踏入了厨房,潘娜洛浦也是匆忙跟了进去。
“可能的凶器。”杰格尔淡淡地回了一句,在准备台上搜寻着什么,随后一猫腰在炉火前蹲了下来,皱着眉看着里面的灰烬,问,“今天你已经起过火了?”
“啊,是啊。”潘娜洛浦没想到杰格尔上来直接就查到了这里,她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绞尽脑汁飞快地寻找着合适的理由。瞬间,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因为酒馆营业时间较晚,点单量又大,这酒馆我也没什么帮手,只好事先将一些食材预处理一下,到了晚上再进行简单的加工,这样可以节省不少功夫。”
潘娜洛浦边说边偷偷观察着杰格尔的表情,叹了口气:“只是一大早莱奥纳多刚过来帮我处理食材,你们的人就突然闯进来把莱奥纳多抓走了,弄得今天我没什么心思再营业酒馆,就把食材收了,把火灭了。”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莱奥纳多一走我就有些魂不附体,一转眼已经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好久。”
“嗯。”
杰格尔已是站起了身,不再用木头拨弄火炉里的灰烬,在招呼潘娜洛浦检查了下她话语中所提到的食材后,杰格尔便像根木头那般,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杰格尔的面前是厨房墙壁,上面被烟熏得有些发黑,潘娜洛浦完全搞不清这面墙上究竟有些什么,可以让这位长官驻足这么久。潘娜洛浦也顺势盯着这面墙看去,发现场面除了烟灰并没有其他东西,她皱了皱眉眉头,也歪头跟着思考起来。
“嗯……”一直盯着空白墙面看的杰格尔突然发出了一声,转过身来,潘娜洛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看到竟是有犹豫的表镜爬上了杰格尔的脸,她揉了揉眼,眼里还是那张有些犹豫的脸。
“呃……”杰格尔又是“嗯”了一声,偷偷向外瞄了一眼,随后面向着潘娜洛浦抿了抿嘴,语气不再是冷冰冰的,他压低嗓音说,“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我私下问你个问题,你别紧张。”
被杰格尔说不要紧张,潘娜洛浦反倒是紧张了起来,她完全想不到这位治安局局长会有什么问题要私下问自己,待她反应过来要回答时,她的手已是情不自禁地握起了拳头,藏在了身后。
潘娜洛浦平静了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也不禁压低了嗓音,嗓音里都有些颤抖:“长官,您这是想问什么?”
“这问题其实和治安局有关。”杰格尔说着摘下了眼镜。潘娜洛浦看到他隐藏在眼镜后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是锐利,像是要将人所有的秘密全数看透,一点都不像视力不好的样子。
潘娜洛浦被这双眼睛盯着有些发毛,她咽了咽口水,刚想张口询问,杰格尔却是抢在她开口前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下,莱奥纳多是否和治安局的某些警员关系密切。”锐利的视线全数落在了潘娜洛浦的身上,“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潘娜洛浦的心已是跳到了嗓子口,杰格尔的这个“私人”的问题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向着她心刺来,让她猝不及防。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潘娜洛浦死死咬住了嘴唇。
要怎么回答?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莱奥纳多和治安局的警员有些联系,所以他才能提前获知这么多重要的情报,更何况在早晨自己问起的时候,莱奥纳多也很是大方地承认了的。
这个问题被杰格尔抛出来,潘娜洛浦心里有些没底,想到治安局最近这些日子老到酒馆“乐园”来进行检查,她也有些怀疑是不是治安局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便是找各种理由来这边证实。
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去莱奥纳多的“艾欧拉”花店去检查呢?只是因为自己是拉比所以频繁来“乐园”检查更显得合情合理?可莱奥纳多平时也只是经常过来帮个忙,也不在这边留宿放东西,到“乐园”来是不是太过迂回了?
对了!潘娜洛浦猛地醒悟过来,估计治安局看自己和莱奥纳多走得这么近,把自己当做是他的同伙,干脆一起暗中调查了。
想到这里,潘娜洛浦简直想拍拍胸口吐一口气,好在自己在今早前完全处于不知情的状态,也从未在众人面前做出过什么可疑的举动,就算是杰格尔问起,她也可以和之前那样装作不知情。
再加上,除了早上莱奥纳多亲口承认他的情报确实来自治安局,其他的细节潘娜洛浦的确是一概不知,若是轻易承认,那对莱奥纳多没有多大的好处。
想明白这些,潘娜洛浦刚想开口回答“我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话锋也转了过来。
“长官,您问这话可是奇怪了。”潘娜洛浦搓着手谄笑道,“莱奥纳多不是经常到治安局去申请前往米德尔加德的证明文件么?当然会和某些警员关系比较密切呢。”
潘娜洛浦觉得自己的回答还算是合格,毕竟她也不清楚治安局对莱奥纳多的了解又多少,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杰格尔也找不到什么瑕疵,待他之后再追问之时,只要一口咬定不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果然杰格尔略一沉思,张口正想追问,突然就听屋外突然想起了一阵剧烈拍打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原本还在潘娜洛浦房内搜查着的警员凯特迅速跑了出来,打开了酒馆的窗户。一只白鸽拍打着翅膀飞进了窗户,凯特伸出手臂,让白鸽稳稳地落在上面。白鸽的脚上帮着一个小圆筒,凯特小心翼翼地架起白鸽的爪子,从圆筒中拿出一张小纸条,展开读了读。
那只白鸽见任务完成,又是一振翅膀,从窗口飞离而去,而凯特在读完纸条上的内容后,立刻向杰格尔所在的厨房跑了过来,在踏进门的那一刻突然站定,对着杰格尔行了个礼。
“报告长官,刚收到从现场传来的消息,经过对尸体的检查,死者的颈部有两道手印,判断是被认为掐住喉咙窒息而死的。”凯特如实报告着,语调突然变得疑惑了起来,“而且手印看上去很纤细,现场的侦查员推测作案者应该是一名女性。这……”凯特报告的同时还不忘偷偷往潘娜洛浦这边看。
“嗯?长官,既然说作案者应该是一名女性,那就不关莱奥纳多的事了?”潘娜洛浦很快捕捉到这段话中的关键词,追问道。但她很快也发现了凯特那带上了丝怀疑的目光,也顿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禁冷哼一声,“呵,看这位警员的样子,大概是在怀疑我是莱奥纳多的同伙,是我协助他谋害那位被害人的吧?”潘娜洛浦说着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只可惜昨天一天我除了到圣米拉大教堂去了次,其他都在酒馆里准备着经营,附近周围的居民都能证明这一点,更何况就算我要去帮忙我也赶不回来啊。”
杰格尔在凯特冲出房间迎接信鸽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眼镜又戴了回去,听潘娜洛浦这么一说,他稍稍偏过头,正好把凯特略带怀疑的目光看在了眼里。他的脸板了板,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