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妖笑得特别无耻:“少绾,我思慕你许久,你却总是拒绝我的好意,难不成是因为墨渊?可是若今天你与我成就好事,哪怕你心中再不愿,往后也是要跟了我的!”他的声音飘忽不定,让我无法判断他身在何处,四周起了淡粉色的雾,我警觉的往一边退去,那雾还是紧跟不舍,退无可退时,被那些雾包围其中。头开始晕了起来,眼前出现重叠的景象,满眼迷迷糊糊的,身体很不舒服,小腹像有火在蹿,烧得整个人难受得紧。
我厌恶的皱了皱眉,低声喝到:“给本尊滚出来!”我很少生气,因为如果有人惹了我,与其气坏了自己,倒不如结结实实的揍他一顿,当然,前提是我打得过那个人,比如这个就不适用于东华。对于不听我话的人,我通常有两种解决方案:要么你乖乖听我的话,要么我打到你听我的话。这两个方案到现在为止一共有三个不适用对象,一个是东华,一个是奉行,还有一个当然是墨渊。东华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让他屈服于我的武力之下,我就先会屈服于他的武力和节操之下,奉行是因为如果我打了他今后就没人继续听我的话了,而墨渊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他打架时,他压根就不理我,这让我无可奈何。
好了,如今,又多了一个,就是这只画妖,虽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被我揍了那么多次还能死性不改的,简直和瑶光她们几个一个德性,但是我这个人啊,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好歹算得上光明磊落,这画妖胆子不小,竟敢用幻镜暗算我,我动用法力探了探四周,发现根本无法找到出口,本人不才,虽然在武艺法术上修得精深,但是素来厌恶这魅惑之术,故尔造诣极低,竟轻易被困住,寻不得解救之法。前不久我闯了祸,父神将我的朔叶枪收缴了,说是他代为保管几日,不然此时好歹武器在手,也不会如此被动。
耳边传来画妖呵呵的笑声,“莫怕莫怕,只要一会就好了。”
我凝结术诀朝侧边打去,却打了个空,好热,像是全身着了火,烧得血嗞嗞作响,神智不轻,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真出什么事情了,东华和墨渊他们都还在中殿,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把奉行弄回魔族去了。我一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整个人终于清醒了不少,可是这样下去不妙啊,身上也没有任何利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可以用天火涅槃,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定了定心神,柔着嗓子唤了一声,那画妖以为好事已成,急急的现身在我面前,我冷哼一声,眼里跳动着冰冷的光芒。敢肖想本祖宗?那就让你看看会有什么下场!
我飞快的结印,召唤出身体里的涅槃天火,瞬间整个幻镜都燃起熊熊大火,那画妖眼看事情不妙打算逃跑,哼!既然现身了,怎有让你跑掉的道理!我扔过去一个定身诀,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摇摇晃晃走过去,嘴角挑出一个轻蔑的笑来:“你不是思慕我么?如今我要涅槃重生,你理应陪着我才对。”我飞身向半空,现出原身来,即将进行涅槃,这涅槃天火五百年才能点燃一次,最是珍贵,却也最痛苦,如今因为这只画妖动用涅槃天火,不送他上路我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太痛了,饶是我是个能忍痛的,还是忍不住痛出声来。那画妖端是个厉害的,也被烧得魂飞魄散,这画卷幻镜竟然还是不死不休,我疼得都快晕过去了,还是没等到墨渊他们来救我,最后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我也不记得了。
梦境里陪伴我的只有黑暗和疼痛,但是我能感觉得到,有个人一直坐在我旁边陪着我,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抓到了一个物什,就再也不肯放手。迷迷糊糊的嚷着疼,一直到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墨渊。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紧紧的拽着墨渊的袍子,额,东华在一旁揶揄我道:“你这一百年来日日拽着人家的袍子,怎么?醒了还不肯放手?”
我的脸烧了一烧,连忙撒开手,墨渊倒是淡淡的:“你醒了就好,我去给你端点吃的。”确实,醒了之后肚子一直咕咕叫,我嗯了一声,墨渊便起身出去了。
东华在一旁毒舌的说:“你知不知道这一百年来,墨渊每每上课之时都心不在焉,父神见此便特许他请假来照顾你,他倒是上心,我一点空也插不进来,你倒是认准了他似的,昏迷了还死死的拽着他的袍子直嚷嚷疼,跟个小孩似的,还好你没拽着我,不然我可没那个耐心像墨渊那样好声好气的哄你。”
我脸又红了一红,把头扭向一边,不可能,本祖宗从小到大就没对谁撒过娇。
东华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手覆上我的脑袋揉了揉:“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知不知道我赶去救你时,看见你的原身在那天火中哀鸣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我眼眶湿了湿,闷闷的应了声。我确实没想过后果,只是觉得若是真的失身于画妖,我还不如烧死自己算了。后来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墨渊完全失了好脾性,天天都会训我一顿,说我这不死不休的劲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没见过我这样一心求死的。
我当时在心里嘀咕,轮变态你和我不遑多让,哪有训人攒了一百年还能这样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