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雨不由转头望向徐管家,她的眼中有厉芒,“你是一直都知道郭层有老婆对不对?”
徐管家忽然被这眼神惊到,他倒退一步说,“何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事情太多,我也没顾得上告诉你。”
“唉!”何诗雨低叹一声,都是命运捉弄,她不怪徐管家。
其实就算是徐管家要告诉她,郭层打好了这种瞒着她,要让她做他外面女人的主意,他也是不会让徐管家把这些告诉给她的。
何诗雨和郎博文,还有徐管家,小树,一起进入了监护室看望苏亦琛。
他仍旧躺在那张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仪器滴滴叫着,他仍旧睡着。
何诗雨拉着小树的手站在他的病床边,郎博文站在他病床的另一边。徐管家站在床头。
郎博文说,“亦琛,你醒一醒,是诗雨和小树来看你了。”
苏亦琛没有反应。
何诗雨拉着小树坐在苏亦琛的病床边,“苏哥哥,我和小树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苏亦琛没有反应。
何诗雨伸手抚摸苏亦琛的额头,他宽阔的额头,如今被缠着纱布,因为那一击,他脑后的伤还没有好完全。
何诗雨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在苏亦琛的额头上,“苏哥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跟你的斗嘴的时候,你总是在说,脑门宽了智慧多。可我偏说,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你总被气笑。”
她的手拂过苏亦琛的眼睛,“苏哥哥,你记得我以前总嫉妒你吗?嫉妒你眼睫毛为什么又密又长,而我的都没你好看。”
她微笑,手拂过苏亦琛的鼻子,“还记得吗,我生气的时候就揪你鼻子,你给我揪一揪,我就不生气了。”
“苏哥哥,你快醒醒。现在我又在揪你的鼻子了,你还不醒来吗?你再不醒来,我就更生气了。我使劲揪,使劲揪……”
可是她说着,手却并没有真正的去揪苏亦琛的鼻子,而是细细磨砂着他脸上的纱布。
这是他为救小树不要命的鉴证。
小树也说,“爹地,你醒来吧?妈妈说了,她以后每天陪我来这里看你。”
可是苏亦琛依然没有反应。
徐管家说,“先生你快醒来吧?何小姐是真正的回来了。那个郭层早就有老婆,他已经随着老婆走了。而江一阳也走了,回了他的A成,江山集团。先生,徐小姐现在就剩下你了。”
何诗雨微笑,徐管家说的话虽然不怎么受听,可是她也算是接受了。
是啊,她已无路可去,生命中的三个男人,有两个都早已离她远去,而今只留下苏亦琛,他为她做过那么多,又为救她的小树而躺在这里,变成植物人。
她怎么能狠心的不理,不问。
那她还是人吗?
以前的恩怨就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笔勾销吧。
她今后的生活要把苏亦琛当亲人,当呵护的对象,就像她父母离世后,他所对她做的那样。
何诗雨微笑,握起苏亦琛的手,“苏哥哥,你知道吗?江一阳离开我了。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们是契约结婚。你知道,我配不上江一阳,他值得更好的女孩。你跟我一起祝福他幸福好不好?”
她微笑,握着苏亦琛的手,“苏哥哥,你要快点醒来好不好?我已经知道,在人的一生里,爱情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反而有一些东西,是比爱情更重。”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颊,她的笑容在阳光里绽放。
从苏亦琛的病房出来,让何诗雨和郎博文等人都震惊的是,郭层居然待在这里。
他就站在病房门外,眼睛看着走出病房的何诗雨,他眼珠一瞬也不瞬。
何诗雨怔住。
郭层的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人。
他只一个人站在何诗雨的面前,他眼睛望着何诗雨,有期盼和祈求的光芒。
他说,“诗雨,再回到我的身边来。”
何诗雨忽然一下就笑了,她笑的有些失态,这种笑容甚至是吓到了小树,他紧紧抓紧何诗雨的手,才让她回神,停止这种笑。
何诗雨面对郭层说,“郭层,我很感激你对我一直一往情深,也很佩服你有这种勇气再回到我的面前来,让我继续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的脾气你了解,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
郭层紧紧捏着拳头,他的脸色难以找到形容词来形容,他的眼神是痛苦的,他说,“诗雨,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何诗雨又想笑,但她忍住了,她说,“郭层,你以为的幸福是什么?就是跟你在一起吗?”
“难道不是吗?”郭层反问,“在七年前你不是为了要跟我在一起寻死觅活吗?我现在也要跟你在一起,我已经通过我夫人允许,我可以在外面养你……”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耳光响亮到让全医院的人几乎都听到。
何诗雨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给郭层一个耳光,可是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郭层,你给我听着,七年前的何诗雨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爱情就是生命里最重的东西。可是现在何诗雨长大了,她知道,生命里,比爱情重的东西还很多。”
“郭层,你给我听好了。何诗雨是爱过你,可是自从你老婆出现,她就再也不爱了。她的心已经死了,一颗死了的心,还会有爱情吗?郭层,你记住,是你让何诗雨的一颗心死掉的。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何诗雨,你只是在爱你自己。”
“郭层,你问一问你的良心,你若真爱何诗雨,会让一场订婚典礼变成是,她成为大笑话吗?你若真爱何诗雨,会忍心让她再受伤,像七年前一样背负上‘情人’和‘小三’的恶名吗?”
“郭层,你根本就不爱何诗雨。你只爱你自己!”
何诗雨激动的说完,浑身都已僵硬,她感觉自己血脉都因为疼痛而停止了流淌。
郭层的泪滑下脸颊,他望着何诗雨,她站的那样笔直,她对他那样恨。
可是他不甘心,“诗雨,你别傻,一个躺着的植物人会给得了你幸福吗?”
何诗雨微笑,她的脸越发苍白,“幸福对于我已经不重要。我的心已经死了,我今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守着我的孩子,我孩子的父亲。我,孩子,孩子的父亲,这样挺好,挺好。”
“诗雨你不能这样!我不知道事情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郭层激动的一下抓住何诗雨的手,他的手掌冰凉,满眼都是痛苦。
“诗雨,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你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何诗雨微笑,她看着郭层的痛,郭层的苦,郭层抑制不住流下的泪,她冰冷的甩开了郭层的手,“我已做好了决定。今后就这样过了,有孩子,有孩子的父亲。就算是他一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也无所谓。”
“我会等他。”
“何诗雨你别傻!”郭层忽然咆哮,已经失控,“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爱他吗?当年他害你害的还不够吗?要不是他,我早就跟你在一起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身心的摧残!要不是他……”
“够了!!”何诗雨无力的说,“七年后的现在,我幡然醒悟,我是爱苏亦琛的。对,我爱苏亦琛。”她眸光望着郭层,那样坚定。
可心底却在说,就算是要这样气郭层吧?
“郭层,你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会等苏亦琛,他一天不醒来,我等他一天,他一年不醒来,我等他一年,他十年不醒来,我等他十年,他一辈子不醒来,我就等他一辈子!”
“何诗雨,你不要这样!你感觉这样气我很好玩吗?我知道,你都不说真心的!”
“呵!”郎博文在一旁忽然嗤笑开,“郭层,你感觉你这种人,还有资格让何诗雨故意气吗?”
郭层的眼睛像刀子一样一下转向郎博文,“姓郎的,你少给我落井下石!”
郎博文一笑道,“落井下石?这个词用在你的身上最合适不过吧?姓郭的,你别以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你找了炒作公司,故意恶炒苏亦琛股市圈钱那件事,你还把江一阳也算计在这件事情当中。你让所有事情在成功之后,好让所有人都误以为这些事情是江一阳做的!”
“可是我郎博文不傻,江一阳也不会甘心背这个黑锅。郭层,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已查证,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你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让小树去做诱饵,否则苏亦琛又怎么会被捅成重伤,躺在病床上再也起不来!”
“那几个闹事的人,分明就是你安排好的,他们都是你从死牢里捞出来的,亡命之徒!”
“郭层!你好狠,你还安排人在江一阳的车上动了手脚,幸亏他命大,否则那次车祸,他就去向阎王问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