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你好福气呀。看得出来,这位江先生对你是真心真意。花了这样的心思,他就是想给你一个家,再新再好的房子,对你来讲,都不是家,只有这房子,只有这里才是你的家。他懂得。”
何诗雨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吴伯又交给何诗雨一个信封,“这个是江先生留给你的。”
信封里,是江一阳的字迹,那样流利飞扬,“诗雨,终于等到你回家了。”
何诗雨的泪控制不住,噼里啪啦落在信封上。
江一阳一直在等,却没有告诉过她。
他为她做过这样一件事情,也没有告诉过她。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为她做过什么事情。
他只是在做。
不管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他为她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曾告诉过她。
可是她知道。
她知道,他为她买回了房子。
她知道,他为让她幸福,甘愿跟她办理离婚手续。
她也知道,他为了她而来到C城,又为了她而离开C城。
她还知道……
知道很多,很多,无法一一数来。
江一阳,他现在还好吗?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等着她爱上他。
每一次她伤心,他第一个知道。每一次她流泪,他也总能知道。
每一次她遇到麻烦,他也总能知道。
他那样子爱她,全心全意,不管她在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知道。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被感动,自己一直会无动于衷,因为自己的心早已心有所属。
可是当郭层的背弃,当郭层的伤害,她忽然发现,原来江一阳就住在她的心里。
她让他等了这么久,一直等到现在,一直等到了今天,她才注意到,他是在她的心里。
可是,她已没有脸再返回去找他,因为他已经走了。
他会认为她和郭层过的幸福,她也再没有资格去打扰他。
因为,江一阳在离开江山集团的时候,他父亲就对他说过,要她江一阳就被赶出江家。
她不要江一阳为她再落到这种田地,他已经选择回去,这一次回去已经承受太多的东西。
她不要他再承受第二次。
何诗雨笑了,擦干眼泪,她说,“谢谢你一阳。”
她望着江一阳飞扬流利的字笑,“一阳,我终于回家了。”
她开心的笑,“啊!我终于回家了!爸爸妈妈,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吴伯和郎博文望着她也都笑起来。
吴伯说,“我先走了。”
郎博文点点头。
何诗雨对郎博文说,“喂,帮我做打扫。”
“嘻唰唰,嘻唰唰!”何诗雨唱着快乐的歌儿,跟郎博文一起把这套旧房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连地板都被擦的在晶晶发亮。
打扫完,何诗雨把抹布一丢,躺倒在沙发上开心的大笑。
就像生活给了她一个重新的起点,她要笑着活下去,她要重新开始。
晚饭过后,郎博文和何诗雨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电视里主持人播报着新闻。
郎博文问何诗雨,“你对今后生活有什么打算?”
何诗雨转头看他,“博文哥认为我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额……这个……”郎博文看着何诗雨的眼睛,她的眼睛亮的像星星,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这鬼丫头有主意的时候才会这样。
郎博文的眸光暗暗下沉,“你是想要去找江一阳对吧?”
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江一阳才是何诗雨最好的选择,苏亦琛已经瘫在病床上,并且之后的日子会不会醒来还是未知数,显然已经给不了她幸福。聪明如何诗雨,她一定会想着去找江一阳。
何诗雨笑一笑,转过头去看着电视,说,“是啊。被你猜中了。”
郎博文的脸越来越沉。
何诗雨笑意阑珊,“只是不知道江家还会不会接受我呢?我又能不能再让江一阳为我放弃一次江家一切呢?唉……”她兀自叹息,“我看还是不要这样好了。江一阳已经为我做的太多了,我也不能再欠他了。”
郎博文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这丫头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想要留在他那傻兄弟苏亦琛的身边?
“唉……”何诗雨再次叹息,“想想这么多年,苏哥哥为我做的也很多,以前我恨过他,也有误会过他。可是人生短短几十年……”她苦涩摇头,“不想了,再怎么苏哥哥也是我孩子的父亲,以后的路就这样吧。我,苏哥哥,和我们儿子,挺好,挺好。”
何诗雨的一句挺好,让郎博文心花怒放。可是他却不知道何诗雨的心死。
郭层对她伤害太深,别人不知道何诗雨对‘小三’这个词多敏感,可郭层一定知道。
他知道,在七年前苏亦琛是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是把她当小三,当情妇。
如今他郭层已经有了妻子,又把她至于这种境地,她是连恨的力气也都已经没有了。
她的爱情已经死了,心也已经死了。
可是人生的路还是要走下去,既然知道七年前那些事都是误会,虽然她还是无法原谅苏亦琛对她做下的那些事,即便是他因为爱她,可她总想报答他。
毕竟,在她父母离世之后,若不是苏亦琛,她一定过的很惨很惨。
是苏亦琛给她那么稳定的生活,免她惊,免她扰,免她颠沛流离。
她感激他,理当要报答。
郎博文凝视着她的眼睛问她,“如果苏亦琛以后永远也醒不过来呢?”
何诗雨低头微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第二天,何诗雨和郎博文便从乌镇转回C城,因为她不放心小树,毕竟是一个母亲,她再怎么疯,再怎么难过,心再怎么疼,她也不能不管她的儿子。
其实郎博文已经在她住院醒来的时候告诉过她,他已经安排了人照顾小树,可她还是很不放心,感觉这次自己太过分了。
就算是被郭层伤的再狠,再痛的支离破碎,她也不应该那样跑回乌镇去,而忘了她的儿子还要她来照顾。
果然,回到江一阳买下的别墅,郭层的人都已经撤离了,小树被一个人留下。
还好,郎博文想的周到,当时就打电话安排了人过来照顾孩子,小树显然并不陌生这些人,因为都是从苏亦琛别墅那边直接调过来的。
现在他正在徐管家的陪伴下,开心的一笔一划写字。
小树抬头看到何诗雨的归来,他惊喜的从茶几前站起身来,妈妈,妈妈的叫着就奔何诗雨而来。
何诗雨张开怀抱,小树扑进何诗雨的怀里,“妈妈,小树好想你。”
何诗雨鼻头酸涩,“乖儿子,妈妈也想你。”
小树从何诗雨的怀里抬头,“妈妈,郭叔叔走了,他的人也都走了。哦,对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树说着,跑去拿东西,郎博文和何诗雨互看一眼。
徐管家说,“徐小姐,你以后还和小树搬回苏先生的别墅住吧。那套别墅,本来就是苏先生为你建造的。虽然苏先生没有说过,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
何诗雨没有说话,她低头,慢慢的咬住嘴唇,往昔那些日子又在脑海飞速旋转。
那套别墅,那里的点滴光阴。
“妈妈!”小树又跑过来,手里多了一串菩提珠,“就是这个,郭叔叔让我交给你。”
何诗雨的眼睛仿佛一时被刺到,这串菩提珠不就是郭层当初送给她的那一串吗?
在温美琪香阁别墅里,不是因为她被放血,这串菩提珠都散落一地了吗?
怎么现在又一颗不少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连线绳也还是当初的那条,有岁月的痕迹。
“妈妈给你。”小树见何诗雨好久没有反应,又叫了她一声。
何诗雨回神,伸手接过那串菩提珠。
本该是不想跟郭层再有任何牵扯,她也不想再收这串菩提珠,可是既然郭层留下来,她想她应该是没有办法还给他了吧?
将菩提珠扔进垃圾桶?那是小女孩的做法。
算了,她微笑,就当朋友做个纪念吧。
何诗雨伸手摸摸小树的头,“小树告诉妈妈,这几天有跟徐叔去看爹地吗?”
小树点点头,稚气的小脸儿有了忧郁,“妈妈,爸爸很不好。他躺在病床上,有很多管子,我怎么叫他,他也不起来。”
何诗雨蹲下身,把儿子拉入怀抱,“那以后每天妈妈陪你去看爹地好不好?”
小树趴在何诗雨的肩头乖乖的点头。
下午的时候,郎博文和何诗雨,还有徐管家和小树,一起到医院去看苏亦琛。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苏亦琛病房门前,温美琪派来看守在这里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徐管家说,“是郭层叫人摆平了这件事,温小姐被气的不轻,现在是恐怕再也没有黑道的人敢听命于温家和温小姐了。”
何诗雨问道,“郭层有这么大本事?”
徐管家摇头,“单凭郭层,他是没这个本事的,但加上他老婆,他就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