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开始回应她的温柔,刚开始是小心翼翼的笨拙,只是在回应她,渐渐地,一切都成了本能,变成他在索取。
娉婷……
叶浅的吻从娉婷唇上缓缓下移,温柔地吻过她的脸颊,下巴,一路沿着她优美的颈脖吻下去……
两人身上俱是滚烫。
娉婷不知道何时,早忘了初衷,脑中一片空白,身子绵软欲飞,只知道紧紧地抱着叶浅。
缠绵的亲吻,温柔的眷念,彼此的爱恋,在唇齿间交融。
他带着她飞翔,却在刚刚升起时,又停了下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不肯再前进。
“叶浅……你怎么了?”
“娉婷……我……”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我吗?”娉婷身子轻颤,小声问。
“娉婷,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叶浅语滞,他该怎么说?是我不能要你,不敢要你,因为我不能许你将来,我怕我不能陪你到你想要的那一天……
娉婷问:“不能什么?你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娉婷,你说老实话,阳药师到底是怎么和你说的?”叶浅的神情变得很严肃,虽然服了药这两天确实感到好了一些,但是他知道解开修罗血咒不是单单配几副药那么简单。
这几天问她情况,她都是一副可疑的神色,要不是就是敷衍他,要不是就是借口煎药逃开,她一定有什么瞒着他。
到这时候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娉婷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叶浅叹息一声,忽然起身,将娉婷的被子塞好,低声说:“既然这样,你先睡吧,我去隔壁睡。”
“不要!”娉婷咕噜一声掀开被子,死死搂住叶浅脖子:“不要走!”
“别淘气了,小东西。”叶浅很无奈,伸手将她的手往外面拽。
不料娉婷撒起泼来:“你要是现在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浅哭笑不得:“娉婷,别耍小孩子脾气,”再度试图推开她:“男人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娉婷盯着他的眼睛:“你骗人!除非你不喜欢我,不然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快要急疯了,此刻她已经抛开了一切矜持,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卡主!
因为,那时候,阳药师对她说,要解开修罗血咒并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就是让失去血咒和得到血咒的人阴阳交合,生下的孩子的血滴在修罗刀上,血咒即能破除。
阳药师还说,一般人认为修罗咒无解,是因为自古以来渴望得到强大力量的人太多,没有人愿意放弃,如今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愿意将这古老的咒语破除,从此天下不再会有修罗刀引起的纷争,也是一种造化。
只是怀胎需十月,叶浅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当然,后面的话,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叶浅这个人对边表面随和,可是骨子里也是很傲的,要是知道真实情况,会拒绝也说不定。
所以她才决定今晚冒险一试。可是,哎,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她!
“娉婷,松手!”叶浅有些恼了,她不能这样挑战他的理智,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何尝不想与她缠绵?
每当她靠近,他就会禁不住的心神荡漾,好几次,他忍得的都快受不了了,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拥有她就好。
尤其像现在这样,娉婷衣衫半遮半露,柔若无骨的身体贴着他,散发出淡淡幽香,再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可是身上的血咒还没解开,他不可以……
“你是不是嫌弃我?”娉婷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在她眼眶里不停打转,然后一滴滴落在叶浅肩头。
那泪珠若有千斤重,打得他再无力气推开她。
叶浅吓坏了,不知道她一下子怎么会那么伤心,急急的帮她擦去眼泪,柔声安慰:“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这世上我最想保护的人就是你,娉婷,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对你负责啊,在下决心对你父皇求亲之前,我不能……”
“我不是说了我不在乎!”娉婷轻捶他,想了想,决心坦白那件事:“你现在怕的是你在乎!因为,因为我…”
“你怎么了?”叶浅不明所以。
娉婷吸了口气,低声说:“我,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叶浅怔在当场。
娉婷不敢看他,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了她被夏侯琰强暴的事。
叶浅神色复杂,又惊又怒又痛,哀伤而又无助的复杂神情在他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出现在脸上的神色是深深的自责。
在娉婷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声音微不可闻的试探问:你会嫌弃我么?之后,所有的情绪化作一个紧密到令人窒息的拥抱,只听叶浅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如果那时候我早到一步也许这就不会发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娉婷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怪你,我只担心你会嫌弃我,叶浅,如果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叶浅听了心中无比酸楚,眼眶也不禁有些雾气,他吻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怎么会呢?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不要你的。你这个傻丫头!”
说完两人紧紧相拥。
娉婷在叶浅怀里轻声道:“叶浅,从我懂事起,我的心愿就是做你的妻子,可是天命难测,我的身体被夏侯琰那个恶魔占去,如果,你不因此嫌弃我,那么今晚你就要了我好不好?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好不好?”她几乎是在恳求他了。
叶浅怔住。
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后,叶浅轻声说:“现在不能,这件事情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
“现在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要被那些繁文缛节束缚?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啊。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吗?我愿意啊,叶浅,我真的很愿意。难道你不肯娶我吗?”
“我当然肯。只是……我要对你明媒正娶才可以啊。”
“你你这个大傻瓜!我不要名份,不要明媒正娶,不要你为难,只要你爱我!难道这点道理你也不懂吗?”
娉婷的身体紧贴着他,叶浅的喉结紧了紧,他的身体像火一样烧起来,绷紧到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
“叶浅,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成为你的人,一定要,不要将来,不要明天,今晚就要,现在就要!”赌咒似地说完,娉婷忽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下去……
“娉婷……”叶浅含糊不清的低吟了一声,所有的理智终于在此刻轰然倒塌。
罗带轻分,云裳暗解。
黑夜如酒,银河如洗。
空气清凉,床榻温暖。
他们的相拥相抱,不分彼此。
叶浅的动作,缓慢、笨拙,却坚定、温柔。
娉婷的身体,羞怯、僵硬,却热烈、迷醉。
似水的年华在这一刻停滞。
天上的星光璀璨,室内红烛摇曳,当真就像洞房花烛夜。
缠绵厮磨,窃窃耳语,若天地同舞,星辰共醉。
不知过了多久。
娉婷从昏睡中醒过来,耳边仿佛有人在低声说话。
语音模糊,声音低柔。
她微微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娉婷也不嫌热,往他身上又靠得更近,和他面对面枕在枕头上。
对面的叶浅眼神温柔,笑吟吟地看着她,长发和她一样散乱在被褥上。
“你在说什么?”她问。捞起他的一绺长发,在手指上成圈环绕。
叶浅想了想,笑:“我在说,原来有些事情就算听别人说的再真,真正做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意思?
娉婷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笑得很有点不怀好意。
过了一会,他又说:“你这样,算不算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呃……应该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趁人之危吧?”娉婷娇笑一声,像一只使坏的猫。
叶浅眯起眼睛,吻了吻她的耳垂。
“啊!好痒!”
“让你趁人之危!”叶浅惩罚她。
娉婷也笑,慢慢说道:“我若不是这样,你敢么?”
叶浅微微一怔,跟着却吃惊地笑了出来,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叹:“你呀……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主动勾引我!”他佯做动怒状,在她脑门上用力一弹,娉婷还来不及呼痛,他的唇便盖在了痛处。
“娉婷,我好爱你……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要好好待你,而将来,将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别样的性感和迷离:“我也要天天和你在一起。”
“恩,叶浅,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你相信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娉婷有了信心,她一定可以成功解除修罗咒现在,第一步已经顺利进行了。
“娉婷,刚才如果我真的走开,你真的会不理我吗?”过了一会儿,叶浅问。
“你觉得呢?”她也一本正经的反问。
叶浅一愣。
娉婷却笑道:“我会把你敲昏,然后捆起来。”
叶浅“啧”了一声,捏住她地下巴,轻道:“捆起来……你要做什么?”
娉婷低声道:“那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你是逃不掉……”
其实她根本是瞎说,可是当他再次俯身而上的时候,她突然后悔了。
她在他急切的亲吻下勉强颤声道:“不……我、我是骗你的……”
他恍若不闻,她很快就再也说不出话,浑身都烧了起来。
不知是今晚月色太美,还是两人心中喜悦,过了很久很久,他们都毫无睡意。
年轻优美的身体两条痴缠的鱼,不停爱着念着,一次又一次。
直到精疲力竭,才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娉婷伸了个懒腰,吻了吻叶浅的脸,笑着说:“醒了没?”
叶浅闭着眼睛,装睡。
娉婷把手伸到他肋骨上,嬉笑道:“看你醒不醒!”
叶浅可是还忍得住,没两下便投降了,求饶道:“醒了醒了,娘子饶了我!”
娉婷被这么一叫,顿时又羞又恼,松开手来。
“饿了没?我给你弄吃的。”
“不饿,”叶浅撒娇道:“吃你就够了。”
娉婷吃吃一笑:“因为我秀色可餐么?”
“可不是?你把我魂都勾去了,可要对我负责!”叶浅开玩笑道。
娉婷道:“我会的,你放心!”一边说一边捏叶浅的鼻子。
叶浅笑着,神情变得有些认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
听了这话,娉婷只觉得喉间一紧,心跳加速,轻声应着。
是的,她已经是他的女人,她会孕育他们的孩子,然后一起冲破那可怕的修罗血咒,所有的困难和阻碍都会过去的。
“叶浅,我很开心。能够和你在一起是我多年的愿望,你也算成全了我。”娉婷笑意盈盈:“我们会很幸福。”叶浅道:“恩。我说过要对你明媒正娶。等回到飞鸿城,我就准备聘礼,一起去见齐王。”
娉婷听了一惊,嗫嚅道:“不,不要了。”
叶浅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求得你父皇同意将你嫁给我。”
她声音微微颤抖,“你别提亲了。我们就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在乎嫁衣仪式,只要在一起就行了。你别提亲,我心里害怕……”
“我一定要明媒正娶才对得起你一番心意,娉婷,我不能一直委屈你。尽管对你父皇开口很难,可是辜负你我绝做不到!”叶浅很坚定的说。
“傻瓜,你没有委屈我,我一直很开心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一起回飞鸿城,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这不是很好嘛?名分什么的,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叶浅郑重道。
“可是,他,不同意怎么办?再说,要你开口,也太为难了……”娉婷很担心。
叶浅在心里长叹一声,握住她的手指,柔声道:“不管怎样,咱们绝不分开。”
娉婷微微点头,不错,不管父皇同不同意,反正她和叶浅是再也分不开的,就算无法得到父皇的祝福,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她也不愿分开。
娉婷随叶浅回到飞鸿城。
这晚,梅,兰,竹特地安排了宴席,娉婷享受了香汤沐浴之后盛装出席。
叶浅当着几人的面,毫不忌讳,宣布了将要去齐国求亲的事。
几人反应更不相同,梅吓了一大跳:“公子!我没听错吧?”
叶浅点点头。
“齐国,齐王啊!”梅张大嘴巴成O型。
叶浅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
梅不禁佩服:“公子,你好执着啊!为了娉婷,真的打算去向齐王求亲吗?”
“我不能亏待娉婷。”叶浅语气很淡,只是轻轻一瞥,娉婷便红了脸,低头不语。
兰一边吃菜一边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想,公子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才下定决心的。”
“知我者莫过兰。”叶浅道。
“那我呢?”梅不甘心。
“知我者莫过梅。”叶浅淡淡道。
“此行危险。”一声不吭的竹突然来了一句。
兰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此行虽然危险,如果因此能够和齐国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坏事啊!”
叶浅淡淡一笑,兰的心思果然缜密,现在哪怕他什么也不说,只要一个眼神,他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这就是默契,这样,飞鸿城交给他,他也就放心了。
竹若有所思,眼中情绪不明,过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危险,那么我便要护送公子和娉婷去。”
“我也去!”梅举双手赞成。
叶浅道:“不用了,这次是去求亲的,很快就回来,你们在城里帮兰处理事务就好了。”
兰说:“公子,我可以应付的,还是让梅和竹去吧,我听说现在齐王生病,却迟迟没有立储,几个皇子都在争东宫之位,齐国现在可不太平。这种非常时期过去,不做好万全准备可是不行的。”
娉婷听见这话,原本明亮的眼神不由暗淡下去。
想来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去,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皇宫已经蔓延着看不见的硝烟,现在怕是更加浓烈了吧?
加上父皇身体欠安,这场争斗在所难免。
思及此,娉婷不由蹙眉。
叶浅握住她的手,语气并不怎么特别,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他说:“有我在,放心吧。”
“恩。”娉婷目光如水,看着他他是这世界上,她最愿意相信的人。
在飞鸿城休息了几日,叶浅和娉婷便出发了。
娉婷不知道叶浅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准备这么多礼品的,沉甸甸的二十几个大箱子,不知道多少金银绫罗奇珍异宝,叶浅只是淡淡一笑。
一路上,娉婷忧心忡忡,看起来不安远远大于兴奋。
叶浅俯身问:“紧张吗?”
娉婷摇摇头:“还好。”
叶浅明知她逞强,也不点破,因为,他也很紧张。
为了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叶浅找了个话题:“还记得那晚的令城吗?”
“当然记得。”那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邂逅,是不管过去多少时光都不会褪色的美丽回忆。
令城。
娉婷微微一笑,把脑袋靠在叶浅肩上,轻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说好不分开的。”
“别害怕。”叶浅将她搂紧:“既然这一关是一定要面对的,与其害怕还不如坦然面对。”尽管这很艰难。
娉婷恩了一声,像之小猫一样钻进叶浅怀里。
不日,一行人来到距离齐国都城不远的一个西风城。
西风城处于令城以南,依傍沧浪之山,前临桃花香溪,左靠官道,右接一片茂密的桃花林,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风景各不相同,的确是风景秀丽,美轮美奂,向来被称为齐国第一景。
西风城富庶,行宫的修建也极尽繁华之能事,正门前的黄金广场,更是金碧辉煌,虽然不是用真正的黄金所造,但是也以金蜡打磨,光可鉴人,美不胜收。
一进城里,便听百姓议论,说皇上的小儿子,六皇子齐磊最近被封了王,入驻西风城。
两人在一处酒楼前停下,上楼找了一间包厢,点了几个小菜,坐下吃饭。
这包厢是用帘子隔开的,所以隔音不好,外面的议论听得很清楚。
只听路人甲道:“也不知道齐王是怎么想的?早早立储不就没事了么?现在几个皇子争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再下去就要出人命啦!”
路人乙道:“皇帝的心思,我们寻常人怎么能揣摩得到?”
路人丙说:“不过依我看,如今二皇子风头最劲,自从半年和长阳王共同剿灭夏侯氏以来,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向着他,现在只差皇上点头了。”
路人甲说:“这可没一定,毕竟圣旨没下来,皇上立其他皇子也说不定。”
这时饭菜上来了,两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叶浅见娉婷的脸色越发凝重,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唯有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用担心,一切还有他。
娉婷叹息一声,便随叶浅出了酒楼。
还未上马,忽然觉得对面走来一个人有些面熟。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弱冠少年,宽袍大袖,眉眼如画,衣衫飘香,叶浅和娉婷同时一惊这人不是刘淼又是何人?
半年前在夏侯琰的追兵之下,刘淼早就溜得不见人影,这些日子了无音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刘淼面色一惊,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嘴唇抖道:“你……你……”面色像是见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