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逍遥于此,相互照顾,相互分享,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不是很好吗?
到现在这时候,还想着推开她,说何必来找他的话不是太过分太让人生气了吗?她好难过啊。
她看着他,吃吃笑着,似乎只有借着酒兴才能把最想说的话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你这个大坏蛋!让我找了这么久!见到了也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的笑一个?”她用那纤细的手指点着叶浅的唇角向上撑着,叶浅的脸变得很奇怪,兰和梅哈哈大笑前俯后仰,而她毫不顾忌,松开手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轻轻地捶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过份!”
“娉婷。”他终于情不自禁的抬手搂住她,说:“你醉了。”
“我才没有。”她小声嘀咕,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软软倒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少女的芬芳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这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多少次出现在他梦里,如今,终于可以拥她入怀,可是手臂却颤抖的厉害。
沉默了半刻,他松开手,对兰说:“送她回去吧。”
“就这样让她回去了?”兰瞪大眼睛。梅连连摇头。看样子,两个人还真想“羊入虎口”。
“明天一早送过来,她要换药。”叶浅吩咐。
“是,公子。”
娉婷一走,叶浅再也支持不住,几乎虚脱的靠在椅子上。
强撑了半天对他来说几乎是极限了。
在亲代完那些事情之前,他绝对不可以倒下去,他对自己说,他们还有明天。
马车回到“雅舍”,只见竹在门口,一身墨绿锦袍,手上提着个灯笼,紧绷着的脸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终于略微松懈下来。
“你这家伙,叫你去不去,倒是有这功夫在这等着。”兰很不客气的说,脸上却是笑着的。
“错过了划拳,哈哈,真可惜。”梅说。
竹哼了一声,却见娉婷被抱出来,似乎有些意外:“她怎么回来了?公子没有留她?”
“公子说要带她回来的。”兰回答。
竹看了兰一眼,说:“先进去,有事找你。”
梅送娉婷回房间,竹和兰来到院子里,漆黑的天空几点微弱的星光在闪,木质走廊的小红灯笼晕开一抹淡淡柔光。光照在两人身上,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到底什么事啊?”
竹很严肃的说:“这两天,我越想越不对,回想起那晚公子的模样,他的脸比雪还白,嘴唇没有一点颜色,是那时候的伤没好么?”
“不是。”兰很干脆的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
“公子没有说,他身体确实不好,而且越来越虚弱,现在城中事物也不再管了,实在是没精力。”
“是因为这才独自住在山上,有意不见我们?”竹更不能理解。
“也许,我不能将肯定,公子有他的想法。”兰说。
“今天他们见面怎么样?”
“吃饭时还算开心吧,其实我和梅都看的出来,公子是在意娉婷姑娘的,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办灯会只为博她一笑,只是他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所以才迟疑挣扎吧。”
“兰,这世间****真是让人不懂,明明喜欢的两个人却因为这因为那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呢?”竹叹息。
“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我是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兰很聪明,做事情进退得体细致精密分析能力超群极少犯错,可是对于****两字则是一头雾水,完全帮不上忙。
竹说:“我们可以为了公子出生入死受伤流血,可是这件事却不能分担半毫,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解决。”不过,也许……也是可以努力以下的吧这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一早,娉婷醒来头还有点痛,昨天她醉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坐上了马车,睁开眼已经躺在“雅舍”的床上了,这里的房间都是叶浅当初安排设计的,只是这位正牌主人如今如安居山林,似乎不想回来了。
她起身梳洗后,便跟着梅出发,今天,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今日城中事物繁忙,兰没有赶来,竹似乎心情不错,跟着一起来了,一行人到了山脚下,停好马车,因为娉婷烫伤没好,梅雇了顶轻便的小轿子,开始上山。
夕照山并不高,矮小玲珑,沿着山间小路缓缓行走,金灿灿的日光透过枝叶撒下来,像碎金屑一样。春回大地,山风拂在面上,混杂着泥土青草的涩然芳香,不由令人精神一振。
叶浅站在门口等他们,阳光照在他年轻苍白的脸庞上,有一层似真似幻的光影,娉婷不由眯起眼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就好像他会随着阳光消失掉一样。
她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叶浅他怎么会凭空消失掉呢?
“公子。”竹喊了一声,神情有点不大自然,那晚那负气而走,现在面对叶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顶撞了他。
叶浅微微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进来喝点茶水吧。”
几个人一同进去,梅和竹在厅里喝茶,娉婷随叶浅道内室换药。
叶浅让娉婷坐在床上,将已经准备好的药膏拿到跟前,说:“我帮你看看伤势。”
娉婷脸一红,急忙摇头:“不、不要!我自己来好了!”
“自己真的可以?”
娉婷咬了咬唇,想到昨天她醉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抱住了他,他的身上熟悉的好闻的味道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她的心里有小小的欢喜,她盼他也能抱着他,能够更多的靠近彼此,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猿意马,一张脸更加红了。
“娉婷?”叶浅见她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柔声问:“我帮你换药,可好?把裤子脱下来。”
娉婷见他不再像昨天那样冷淡,心里比什么都开心,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娉婷脱下裤子,叶浅小心换下绷带,仔细的查看伤口,稍稍清理了一下,然后用一根打磨光滑的木头小杵从瓷瓶里沾了药膏,细细涂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再重新包扎。鼻前忽然嗅到一阵幽香,他心中一动,仿佛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她光着腿,坐在自己对面……指尖触到她腿上的肌肤,娇软滑腻,日光从账子外面进来,她一双腿修长笔直,粉光致致,像玉琢出来的。
叶浅忽然有些呼吸紊乱,替她包扎绷带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抬眼去看她,只觉娉婷脸上红得几乎要烧起来,满面娇羞。他几乎忍不住要抬手抚上去。只得强自镇定心神此刻他是大夫,她是病人,起任何歪念都是有辱医道的行为。
娉婷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心里隐约盼望他能做点什么,亲密些的。
可是他身子离得远远的,完全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她有些失望,不过她胆子再大,也不敢主动,两人只得各怀心思。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简单的包扎绷带动作终于完成了。叶浅急急缩手,起身一本正经地吩咐:“这几天伤口不许碰水。不可吃辛辣的东西,药膏交给你,后面三天换一次药,直到伤口痊愈为止。记住了吗?”
他说得这么严肃认真,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咬了咬嘴唇,反手放下帐子,道:“把衣服穿好吧。”
娉婷赶紧穿好裤子,他用的药还真神奇,涂上去之后疼痛缓解了不少,伤口地部位变得有些麻木。她在床上整理一下仪容,这才起身下床。冷不防脚底一麻,她顿时站立不稳,嗳呀一声又要摔下去。
叶浅急忙扶住她。连声道:“怎么了?还疼吗?”
娉婷脸红抬头解释:“不是啦……好像……刚才姿势不对,两条腿都麻了……”
叶浅扶着她也不敢动,只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明明想好以灯会作为收场的,可是再看到她,却是完全控制不住。
半年来不见面还好,可是视线一旦触及那明媚的双眼,所有苦苦压制的相思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的温热的身体带着少女的幽香,让他身心俱醉,昨晚他一整晚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她,脑海里全是她,明知道不可能了,明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可是他不能抗拒。
他就这样扶着她,开始还是扶着,但是慢慢的手就不听使唤,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娉婷……”他几乎已经克制不住想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但是最后一瞬,理智终于让他把到嘴边的话改成:“好点了吗?腿还麻吗?”
娉婷嗯了一声,站直身体,叶浅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极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好了就好。”说罢,缓步走到墙角的箱子前,取出一样东西。
娉婷心口猛然一跳,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感应着,她听见血液似乎在沸腾,燥热而不安。
叶浅取出的东西,是修罗刀。
娉婷不禁问:“昨天不是收起来了吗?怎么又拿出来了?”
叶浅“恩”了一声,说:“你不是想要吗?”
娉婷讶异的瞪大眼睛:“你要送给我?”
叶浅点点头:“我要教你一套口诀,让你学会控制它。”
“为什么?”娉婷疑惑的望着他。
“你别管那么多,这套口诀很重要,它不仅可以让你学会驾驭修罗刀,也可以让你在愤怒的时候控制自己。”
娉婷想起什么,突然紧紧抓住叶浅的衣角问:“你都知道?自从我伤好了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救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我好像和修罗刀产生了一种共鸣,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想拥有它的欲望?”
她只要一靠近修罗刀,就会头脑发热,一下子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这样吸引她,她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简直到了贪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