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阁里,夏侯琰扶风而立,衣带轻飘,身影萧萧,立于清冷的月色之中,他什么话也不说,双肘撑在扶栏上,目光看着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风景意境都是不错,只可惜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是无语。
许久,夏侯琰才开口:“我刚才碰到他了。”
“哦,这么巧。”娉婷淡淡道。
“你们聊些什么?”
“随便聊聊。”
“你对他的敌意似乎不像对我这么明显啊。”夏侯琰调侃道:“还是你也是装的?希望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同情?然后心软,于是放你一马?”娉婷随着他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夏侯琰不忘火上浇油:“你别痴心妄想了,没用的。”
“你总是这么说话吗?”娉婷十分气恼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尖酸刻薄?白天被他奚落不说,好不容易走了现在又折回来说的还是陈词老调,凭白折煞了今晚的好风景。
倘若与夏侯雍这个人只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所争论的起码还是一些道义上和理念的东西,可是夏侯琰却频频针对她个人,分明就是和她过不去,不惜用刻薄的冷嘲热讽,极尽羞辱。
夏侯琰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想出言不逊,他想好好的和她说话,哪怕像夏侯雍那样,可是他做不到。
总有一种深刻的自卑如影随形,总有一个嘲讽的声音让他失去冷静,越是想心平气和,越是意乱情迷,语无伦次。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带着慌乱无措想要尽情展现自己,却一次次弄巧成拙,一次次口不择言,一次次伤害她的自尊。
就像他接来下脱口而出的:“没错,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
是啊,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好奢求的。为什么还要失望?不要指望一个恶毒的男人能发什么善心,这段时间他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那时候抽了她一鞭子,为了不让她一命呜呼,为了她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公主名份,不然他怎么会容她活到现在?
“风景我欣赏完了,可以回去了吧?”娉婷冷哼一声。
“我说过你可以回去吗?”
还是那口气,该死!娉婷握紧拳头,勉强道:“风太大了,我吃不消,我已经很乏了,没有你那么好的兴致,恕不奉陪。”
此刻夜风吹来,她的身体轻轻一抖,不免有些发寒。
夏侯琰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并且按住她肩膀不容她脱下。娉婷扭动身体发现挣扎无济于事,也就随他去。
“这样不冷了吧?”
娉婷仰起头来,说道:“不冷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去。”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喝酒吗?要不要现在来点酒,暖暖身子?”他突然提议。
娉婷不敢置信看着夏侯琰,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要喝酒?他要暖身?
她正在犯愁怎样才能让她有机会下药,现在竟然他主动提出来?
人生怎么会这样出其不意峰回路转呢?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疲惫饥渴的快要死去,突然前面出现了绿洲,然后拼尽全力,终于,绿洲就在眼前,不是幻觉,是真正的绿洲!
她停顿片刻,说:“那也好。”
夏侯琰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上酒水。
夜风吹过水面,撩起湖心的水波涟漪,两人坐在花梨木的茶几前,夏侯琰倒了一杯酒,把酒杯在手里晃了晃,一口气喝下去,又到了一杯,看了看她面前的空杯子,问:“你喝吗?”
“我不会喝酒。”
“那算了。”
“不过你说能够驱寒,我可以试试看。”她补充一句。
夏侯琰笑了笑,给她到了小半杯:“慢点喝,这酒不烈,但是喝得太快还是容易醉的。”
娉婷朱唇微张,小小的抿了一口,一股辛辣顿时充满在口里,不禁皱起眉头。
夏侯琰笑意更浓。
类似的场景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就这样清清淡淡的,气氛融洽,谁也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不再激怒彼此,不再厌恶彼此,她眉眼弯弯,带着朦胧的笑意,带着足以使他醉心的神色如同他在昏暗的当空突见一块瑰宝,那种瞬间扼住他喉管的醉心。
“是不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好好说话?”几杯酒下肚,夏侯琰两颊微红,带着似醉非醉的笑,却越发显得英俊邪魅。
娉婷却紧张的出汗。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机会放药粉,夏侯琰随时都保持警觉,当着他的面根本无从下手。
怎么办?
怎么办?
娉婷硬着头皮接过他的话:“也许吧。”颠了颠酒壶,还有一点点,干脆倒进自己杯子里,又装作要为他斟酒,说:“呀,没了呢,再来一壶吧!”
“那就再来一壶吧。”夏侯琰挥了挥手,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人端酒上来。
娉婷起身接过酒水,对丫鬟说:“我来。”丫鬟知趣的退下去,她此时背对着夏侯琰,夏侯琰微醉,又没有别人看见,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关键时刻她突然有超出平时的勇气,动作利索的将迷药全数倒入酒壶中,晃了几圈,转身端到茶几上,为他倒了满满一杯。微笑着说:“来,干杯!”
夏侯琰伸出手,端起酒杯,喝下去。
琉璃酒杯相碰,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仿佛一首轻快的小曲。
可以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他带着凹槽的下巴沾有一滴酒水。
他的目光更加深沉,呼吸也轻微紊乱。
原来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娉婷心想。
却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时的夏侯琰眼中,除了她,哪里还有别的?
“娉婷,我不想用任何事来胁迫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夏侯琰无奈的叹气:“如果不用尽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你马上就会像蝴蝶一样飞走,像烟尘一样消失。我知道你说你不会逃跑是骗我的,你时时都想着逃跑,你做梦都想着如何摆脱我。”
夏侯琰的口气恶狠狠地,又带着某种揪心的伤感,这两种矛盾的感情在他脸上冲撞着,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奇怪极了,既高兴又痛苦,既得意又失望。
“无论你怎么恨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他笃定的加上一句。
“是啊,我若是回去那还了得,你夏侯氏还会有活路吗?”她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对,你说得对,”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就算不是这样,我还是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那语气像是某种诅咒,娉婷心中一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她苦着一张脸,他似乎很有兴致,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头,见她皱眉,笑道:“你害怕了吗?”
娉婷不答话,而是又到了一杯酒给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透明的液体泼洒开来,浸湿了桌面。娉婷暗叫可惜,如果只有一杯酒的迷药,不晓得能迷倒他多久,时间够不够。
“我问你你害怕吗?”夏侯琰俯下身子向她靠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并不很刺鼻的酒气,娉婷面色一红,轻推了他说道:“你喝醉了。”
“恩,我是醉了,我在发酒疯,”黑夜浓郁,他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她,一双瞳仁黑的深不可测,那目光像是要穿透她,得她透不过气来,就在她无所适从的时候突然痴痴一笑:“来,扶我回去。”
月光如水,倾泻满地银辉,夜风乍起,娉婷扶着夏侯琰站起身来,夏侯琰有些头重脚轻,刚走两步,身体一歪,重心不稳,整个人连带着娉婷摔下去。
眼看娉婷就要脑门着地,夏侯琰眼明手快,用手心垫住她后脑勺,才不至于让她摔得很惨。
此时两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面贴着面,姿势暧昧,娉婷简直不敢睁眼睛,夏侯琰目光灼灼,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额头,每一下呼吸都感觉到一丝带着酒香的温热,娉婷闭上眼睛不敢看,可她身上少女独特的香味却排山倒海的涌向夏侯琰,瞬间将他包围。
夏侯琰的眼里滑过一丝阴郁,他手肘撑着地面,把娉婷箍的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霎时间,紧紧捉住她的双唇,深深的吻下去!
刹那间,娉婷整个人呆住了,又骇又怒,只感觉男人强壮的手臂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来不及紧咬的牙关被对方的舌头灵巧的撬开,带着激烈狂野的气息骤然破入,夏侯琰一手将她紧箍在怀,一手死死的按着她的后脑,让她避无可避,霸道的无以复加。
巨大的惊恐让娉婷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其肆意索取!
两人乌黑的长发凌乱的纠缠在一起,身上男子的吻近乎疯狂,仿佛是在发泄释放什么一样,狂野的舌头在她的腔内来回游走,吸取着她的甜美和力量!
娉婷头脑发热,一时间竟不能思考,等想起来要反抗的时候却发现浑身瘫软无力,连胳膊都举不起来!
怀中的少女娇弱无力,气息微喘,双颊带着娇羞的嫣红,额头上凝着一层薄汗,苗条柔软的身体无力的扭动着,带着一种撩拨人心的魅惑。
夏侯琰眼睛漆黑如墨,温热的呼吸直喷在身下少女的脸上,娉婷的身躯在他的压迫下微微颤抖,她强打起精神,想要说什么来阻止这该死的暧昧场面。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软绵绵的无力呢喃:“不要……”
“要……我要……”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缓缓响起,夏侯琰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风暴圈一样,黑亮的眼睛中波涛汹涌,微微的眯起,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不要反抗了,因为那是……没用的……”
“夏侯琰……你不能……这样……我不会放过你,我父皇也不会放过你……”娉婷底气不足的叫着:“你快住手,听到……听到没有?”
“我没听到。”夏侯琰邪魅一笑,温热的呼吸喷在娉婷的脖颈上,细小的鸡皮疙瘩在身上层层叠叠的冒起,娉婷面色一片潮红,身体逐渐变得滚烫,胸口像有沸水滚动一般,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夏侯琰,你不要乱……嗯……”话还没有说完,夏侯琰突然猛地张开嘴娉婷圆润的耳珠,火热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的耳朵,少女的身上登时也染上一片潮红,骨髓里向上冒着团团的热气。
夏侯琰的唇划过娉婷的耳朵,蓦然垂下头去,双唇深深的吸允在娉婷白皙的脖颈上。
“嗯……”娉婷的头脑越来越热,身体越来越软,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有人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而夏侯琰温暖粗糙的手在身体上游移的时候这把火越点越烈,越烧越旺,熊熊燃起,似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成灰烬。
娉婷一声轻微的闷哼,浑身滚烫,香汗淋淋,身体慢慢不再抗拒,不再挣扎,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语调不稳断断续续的说道:“唔……好热……好难受……”她懊恼的呜咽着,想发出一声求救的声音都做不到,尽管全身都在发抖,可是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莫名惶恐与期待,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胆怯而柔软的心思像潮水一般蔓延开来,口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耳边只听见夏侯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盅惑:“娉婷,你逃不掉的……”
她眼波迷醉,霎气盈盈,一双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然后竟然将自己两片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凑上身上男子的嘴唇上。
夏侯琰呼吸一滞,浑身一阵燥热,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冉冉升起,刹那间流遍全身。
“嗯……”夏侯琰含糊的呢喃,一双大手在娉婷的娇小的身体上不停地游移:“娉婷……我要你……”
娉婷的衣领被猛地拨开,胸前霎时间一阵炙热的湿润,雪白柔嫩的肌肤一寸一寸被占领,夏侯琰的嘴唇在这片无人问津过的领地上肆意地周旋着,唇齿只见有着压抑的低沉的呼吸。
夏侯琰随即衣衫一解,露出结实的胸膛。
娉婷的手不知往哪里摆,不小心触到那紧致的肌肉,猛地一颤想收回手去却已经来不及,夏侯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心跳隔着胸腔传入手掌,一下下的渗入她的肌与骨,传递到她的心脏深处。
她感到慌张也感到惶恐,却一点也不能阻止事情朝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她睁大眼睛,却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脑海里有微弱的挣扎意识,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甚这么炙热难耐?
为什么不能抗拒?
为什么明明不想的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甚至还充满期待?
夏侯琰的吻一直向下延展下去,掠过少女般的胸脯,滑过平坦的小腹,一直探下去……
“啊……”她嗯咛一声,重重闭上眼睛。口中呻吟着,眉梢轻蹙,周身血脉沸腾,头脑终于完全失去抵抗意识。
夏侯琰体内的火山终于喷薄而出,喉间蓦然发出一声狂暴的喘息,脑中嗡嗡作响,欲火焚身,沸腾的清火炙热如同岩浆喷发,当下脱去她身上最后一点衣物,他深深地看着怀中身体滚烫的娇小女子,呼吸急促,血脉膨胀,终于挺身而入。
“唔……”娉婷低低叫了一声,浑身上下已经燃烧到极致,身上的男子温柔而有力的,带着属于他的温暖和爱恋,一寸一寸,将她的身体填满,可接下来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疼痛顿时让她清醒起来,她尖叫了一声,可是很快淹没在夏侯琰再度覆上来的亲吻中。
她在巨大的烈焰中被彻底烧尽,疼痛与慌张失措一股脑的向她涌来,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出来。
夏侯琰感觉到娉婷脸上的湿润,微微有些诧异,发出暗哑低沉的声音:“别怕。”
疼痛,充盈,身体里充满了浓浓的满足和力度,娉婷好像雨夜中簌簌发抖的百合,花瓣在雨水中绽开,带着迷人的幽香。
夜微凉,四面都是明澈的湖水,被风吹动发出一波一波的响声,花瓣簌簌,随风飞舞,湖心阁的地面冰冷,可是躺在地上的人却是浑身火热,两个紧紧结合在一起的躯体好似一对拥抱的蝴蝶,在漆黑的夜里寻求彼此的灵魂的向往。
桌上的琉璃酒杯静静躺着,里面还有一两滴透明的液体。
娉婷发出一种像受惊小兽一般的低吟,眼泪不停的流淌着,身体所有的水分都在争先恐后的涌出,她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仿佛灵魂已经出鞘,五感都慢慢消失,天上只有无穷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夏侯琰吻着娉婷的泪水,舌尖咸咸的,心里却是甘甜的。
他的背脊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着,脑海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欢乐破茧而出,使他的肉体生出一种畅快的舒展与鲜活。
欢乐在一点点往高处爬。
“娉婷……”
“娉婷……娉婷……”
她的身子很烫,浑身上下都是烫的,而他的呼吸更烫。
终于,将她变成他的专属。
他突然将身体抬得高高的,昂首挺胸,如同雄狮一般,带着无尽的狂野与欢愉,他紧紧皱着眉,身体像一把拉到极致的弓,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豁然射出。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汗水滴在她脸上,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她长长的睫毛,她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然后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的眼睛闭得死死的,上面沾满了泪珠。像只小兽,绝望般呜咽,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她的身体余温未散,还是火热的。
“睁开眼,看看我。”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声音带着****后的沙哑与疲惫,却是出奇的温柔。
她的眼睛仍旧闭着,好像死去一般,她觉得身体好重好重,思想也是一片模糊不清,刚才她似乎失去了意识,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羞辱,或者是一种本能的逃避,既然身体只能在他膝下承欢,至少让她的思想逃离,这样,也许能少一些痛苦。
可是身体的疼痛一遍遍的强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种疼痛远远超过了身体,直抵灵魂的深处,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里,毫无防备的,不可避免的,活生生的沦陷。
夏侯琰见她闭着眼,也就不说什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一路走回房间。
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却不忍离去,而是一遍遍的看着她,看着她身体微微蜷缩,双手交错在胸前,嘴唇咬得紧紧的,湿漉漉的睫毛仍然不时有水气冒出,她孤单脆弱,楚楚可怜,一种揪心的怜爱顿时在他心底泛滥开来,他伸出手,轻触她凌乱的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缕缕的整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