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屋里的人看到之后,大家都心惊了一下,不过还好,情理之中的事。神婆子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同时把猫往炕头上一扔,大家也变得紧张起来。猫被扔在炕上之后,身上的毛也平落了下来,恢复了刚见时的样子。花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尸体,不知道是否有思想的考虑事情。众人都期待这花猫和神婆子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花猫“瞄”了一生,随后瞒着尸体跳跃了过去。一切都发生在火花瞬间,当我们看到花猫跳跃的瞬间,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张家的媳妇已经死亡了一天,寿衣已经换上,身上都起了红点,脸部变得扭曲。如果发生千万种事情,也不应该和死去的她有任何关系。可就是这个尸体,在花猫落地的时候竟然坐了起来.虽然我看到的只是尸体的背影,但我忘不掉张家父子脸上的惊呆表情,我也在想,如果当时我也在屋内,会不会尿在裤裆里呢?
如果当时说尸体的脸部扭曲的恐怖,那么张家父子的脸部扭曲的搞笑。虽然我在窗外看到的是坐起来的尸体背影,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尸体起来之后黄绢掉落在炕上,然后张家父子看到一副惊恐的脸孔,甚至会怀疑眼前的这个死人是自己的亲人吗?我在外面想的还乐观些,经过了几个小时,尸体的脸部变的更加糟糕了。脸上的眼镜已经睁的大大的,嘴巴张开,露出发黄的牙齿。如果可以逃避的话,我相信屋内的两父子肯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出来,然后大哭一场。
其实我也想跑的,不过腿已经麻木了,迈不动脚了。深呼吸了几口气,我扶着石头墙准备先撤了,等转头的时候发现村干部和那个知青竟然早溜了。哎,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也得闪人了,不然这样下去可能叫尸体起来掐我脖子让我窒息。女尸在里屋的炕上,离着窗户没有三尺的距离,我在外面也紧靠着窗户。没等我迈腿,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叹气。凭感觉,这尖细的声音绝对不是神婆子这样的老人所能发出来的,那肯定是炕上的女尸了。
农村中的窗户本来就不大,大部分是槐木或者果木之类的结实木条。竖着十一根木条,中间横上两根木条再加以固定,这就是大部分旧时的窗户模样。尸体穿着一身硕大的寿衣,坐立起来之后挡住了半个窗户,同时屋里的视线被遮挡住,顿时变的昏暗。花猫受了惊吓似乎能预感到此地不详,飞起一跃,在大家愣神的时候逃之夭夭。只要神婆子不发话,没人去在乎花猫的去留,重点的是接下来如何处理变异的尸体。万幸的是过了些许,尸体只是坐立在炕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发出刚才的叹气声。
神婆子让张生跪在炕沿前面,又从怀里掏出铃铛摇了起来。张生现在哪敢不从,只要能速速埋葬了他媳妇,就算要他做牛做马他也会点头答应。又起舞的神婆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本来就腿软的我好奇心过重,站在窗外又不想走了。本来吓跑的人们也都躲在大院外的门外,不远之处偷偷的看着屋里的情况。
刚才的围观者一眨眼就逃到外面去了,现在又在门外偷视着里面的情况,真是好奇心害死猫。我在窗户听着神婆子又请天神又请太上老君的,然后看见她从袖子里掏出黄色的符纸,贴在了尸体的脸上。说是也怪,原本坐起来的尸体,在盖住脸面之后又再次躺了下去。不过这次倒下去之后砸的炕也发出“咕咚”的声音,让我的心也随着打颤了一下。一切看似又恢复了平静,神婆子对着跪在地上的张生说道:“到明天尸体就停尸三日了,魂魄已经到了地府报道了,午时之后可以入土为安了!”张生听后赶紧给神婆子磕了几个响头,感谢施法救命。
接下来就是大殓了,尸体放入棺材中,盒盖的时候棺材还是留着一条缝的。方正我是不敢再去碰那怪异的尸体了,最后还是村干部帮着他们父子入殓的。对着门口的屋内停放着一具刚做好的棺材,刷着黑漆,更透着一股邪气。棺材一头是垫在砖头上面,另一头是放在桌子上面。似有说道,棺材在没有入土之前是不能碰着黄土的。我看见棺材底部都是平的,放在地上再要抬起来恐怕插不上手了,这才是垫砖的缘故吧。桌子上面有一盏长明灯,还有时刻不断的三炷香,旁边就是一个烧火盆了,一直烧着纸钱给死者。小小的泥盆烧些纸钱后里面就满了,再用纸钱包住纸灰,等着入殓的时候放在棺材中。
又去砍了些柳树枝子,回来的时候就天黑了。不知道他们家今晚谁守着灵柩,估计彻夜难眠了。我们帮着忙个大概,到了晚饭的时候张家父子留着我们几个人吃饭,最后我们大家谢绝好意,都散了。那场景吃着那场合的饭,估计能动筷子的人得又瞎又聋。
躺在炕上,大家聊起来今天的怪事,大家就世界上有没有鬼怪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差点动起手来。过了会好在消停了,大家都进入了梦乡,我的耳根也清静了。我在半梦半醒之间,脑海里出现都是尸体狰狞的面孔,还有花猫凄惨的叫声等等,最后尸体坐立起来的画面让我惊醒了过来,没有了困意。今天是十六,发现农村的月亮比北京城的更大、更亮。我不知道自己将在这个靠海的小村庄中度过多少月圆之夜,想起来还有些日子就到了父亲的祭日,哎,儿子不孝啊。打开枕着的包袱,掏出爷爷留给我的《点穴风水》,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封面的的四个字,思乡之情满是哀愁。
打父亲走后,几年的光阴匆匆而逝,世界真是日新月异。打开第一页,爷爷的小楷字迹呈现在眼前,“大清朝风水已破,祖宗基业不保,家族哀甚!”我在想就算大清朝延续,现在应该也是别的国家的傀儡了。我这个少爷会不会是一个纨绔子弟,天天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上次看这本书是和族谱一起看的,也是唯一的看过的一次。到了这个年代,动乱不堪,我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心思研究风水古墓的。今夜是辗转难眠,从第一页翻起来慢慢的对此书入迷了。书虽然很厚,但是一张纸上放不开多少小楷的毛笔字,大字看起来倒是不费眼睛。
我爷爷的字很干净,比较秀气,让我想象爷爷的样子应该和大部分书生差不多吧。一身大褂,手拿折扇,出口都是之乎者也的。书中开始写的是琉璃厂的一些奇事奇物,有一件是传当时在嘉庆皇帝生日的时候,西方进贡了一件珍品。是一件玉器,通体青绿,第一眼都感觉是个活的蛤蟆。西方进贡时候的学名是冰玉蟾蜍,通体墨绿,拿在手里冰凉摄骨。嘉庆爷当初开个玩笑,找个一个活的蛤蟆和冰玉蟾蜍放在茶案上,然后叫太监退后几步远距离,最后竟然多人猜错了。如果冰玉蟾蜍在遇到热的茶水,肚子里也会发出“呱呱”的叫声,足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如果非要和中原的蛤蟆分出来什么区别,那就是进贡的蟾蜍的头大身小,脸部很宽,鼓膜显著。
如果单纯的外形神乎相似,大清朝这类的宝贝也层出不穷,关键这冰玉蟾蜍在后来救过嘉庆爷的命才值钱的。嘉庆爷在一次出去狩猎之时,追赶野兔之中叫一条毒蛇咬了腿部一口,回来之后太医院乱作一团。众太医看过之后要割肉废腿,当时的医术只要动刀就是大毛病了,存活率也低的可怜。众人犹豫不定之时,有人提议西域的冰玉蟾蜍有解毒的功效,不妨试试。万岁爷躺在龙塌之上,把冰玉蟾蜍的嘴对准了蛇咬的伤口,竟然牢牢的吸住了。这次没有热气相蒸,蟾蜍竟然也发出“呱呱”的叫声,几声之后蟾蜍自己掉了下来,嘉庆爷腿上红肿的伤口也恢复了常色。后来蟾蜍放在太医院内供奉着,到了末年,宫内动乱,蟾蜍也不知所踪了...
《点穴风水》是我爷爷用文言文记载的,虽然书本文字不多,但里面叙述了很多奇事异物。其中有当初皇太极落难,有天狗和大雁搭救,至此清朝视大雁未祥物。书到中间的时候还有关于小人国的信息,这让我想起来《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据说琉璃厂里出现过一个锁头,小到极致,如同苍蝇般大小。来历是当初元朝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远征西域,到了一个寸草不生的沙漠之地。部队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最后赶上阴天迷路,在一处绿洲中发现了一群手指大小的怪物,竟然通人语。
当成吉思汗的部队到了人家的土地之上,被当作天神礼待,看人头高的大马一声喘息,竟然吹走了三个小矮个人。部队里的军官下马爬在地上,才看见一指高的“怪物”也有双眼一鼻一嘴,而且能通简单的人语,分明就是遇到传说中的小人国了。小人国常年生活在地下,只有出来觅食的时候才会钻出土壤,赶巧遇上了天降神兵——成吉思汗。当时远征部队还是靠着小人国的指引才走出沙漠,赢了胜仗。最后成吉思汗派千人再次按路寻找,几年未果,最后不了了之。那个苍蝇大的锁头也证实那个年代确确实实非人力作品,有些传言不信也得信了。
我翻译的也不知道对不对,爷爷的书中只是简单的记载了“元皇,西征迷途偶遇奇异小人,高一指,通人语。引领之得胜仗。后遂之,未果!”看到这里发现世界并非我眼前看到的这般,许多传说中的故事在现实中似乎也能找到影子。如果听别人饭后闲谈,或者我在集市上看到小人书,我会一笑而过。但这本书是我爷爷的心血,对自己的亲人我有莫名的信任,想必爷爷必然见过这些奇物才会写进书中。再到后面记载的就是一些风水盗墓的天干、地支之类的乾坤方位,我除了对里面的九头蛇和千手蜘蛛之类的有兴趣,其他的也一代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