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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陈书

褚玠惩恶除奸

褚玠,字温理,为河南阳翟人。他曾官至侍中和吏部尚书,死后谥号为贞子。他的祖父褚涷在梁朝任御史中丞,他的父亲褚蒙官至太子舍人。褚玠九岁时,他的父亲去世了,叔父骠骑将军将他养大。褚玠小时候就被人所称赞,老人们很喜欢这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说他有“才士器度”。随着年龄增长,褚玠身上独特的风采越发展现出来,他才思敏捷,善于应对,为人朴素而不喜欢华丽奢靡的格调,受到大家的赞誉。

陈宣帝时,会稽的山阴(今浙江绍兴)县城案件频发,多是当地的地主豪强们强抢民女、奸淫掳掠,好几任县令都无法解决这种境况。陈宣帝内心忧虑,对中书蔡景历说:“山阴县算是个大的县城,可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出过一个深得民心的好县令了。依你之见,众多文士之中,谁最适合担任此职位呢?”蔡景历说道:“褚玠为人清廉简朴,能力过人,不知他是否能担此重任?”陈宣帝点点头道:“我也在考虑他,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了吧。”陈宣帝于是任命褚玠为戎昭将军、山阴县令。

山阴县县民张次的、王体达和当地的奸吏们相勾结,将当地人丁兴旺的大户人家全都藏匿起来,以躲避国家的赋税。褚玠二话不说就将张次的和王体达关押起来,并向尚书台汇报了情况。陈宣帝下诏派遣了使者前去帮助褚玠进行调查,最后总共搜查出八百余户逃避国家赋税的人家。

当时有个叫做曹义达的人非常受陈宣帝的宠爱,山阴县的陈信就借助自己殷实的家境,用大量的钱财去贿赂曹义达,陈信的父亲陈显文以为有了曹义达做靠山就可以无忧无虑,在乡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人人都对他深恶痛绝。褚玠派人将陈显文拿下,抽了他一百皮鞭以儆效尤,果然再无人敢随意触犯法令。

陈信看到自己的父亲受了委屈,自然不肯放过褚玠。他想办法通过曹义达诬告褚玠,褚玠因此而被免职。此时褚玠在山阴县做县令已经一年有余,但是他却没有钱返回京都,只得留在山阴县,自己种菜。有人讥讽他,说他空有满腹经纶,却连个县令都当不了。褚玠说:“我向朝廷缴纳的赋税并不比其他县的少,我除掉的贪婪残暴的人能让那些有心作奸犯科的人心惊胆寒。如果你说这话是因为我不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搜刮民脂民膏,那么我承认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如果你说我不懂得怎么去做个好官,那我不服气。”皇太子陈叔宝知道了褚玠没有钱返京的事情,亲自给他写了信,赐给他粟米二百斛,褚玠这才顺利返回了京城。

陈叔宝欣赏褚玠的文采,让他进入直殿省;太建十年(公元578年),又任命褚玠为电威将军、淮南王长史,不久又让他以本官掌东宫管记;太建十二年,他迁任御史中丞,死在任上,时年52岁。

萧摩诃戎马一生

萧摩诃,字元胤,兰陵(今山东峄县)人,南北朝时期陈朝名将,以勇猛著称。公元548年,南豫州牧侯景率诸军在寿阳起兵反叛梁朝,攻占了建康和三吴一带。公元550年,陈霸先率兵前去支援建康,半路被蔡路养率领的两万军队拒于南野,无法前进。年仅18岁的萧摩诃单骑出战,没有人敢阻挡他。但是他一人之力没有阻挡住陈霸先,蔡路养战败,萧摩诃归附了陈霸先的部将侯安都。侯安都欣赏他的智勇,经常带领他外出征战。

公元556年,北齐攻梁,梁军的陈霸先、吴明彻和沈泰三军夹击北齐军队,侯安都则负责袭击北齐后退之路。战前侯安都就鼓励萧摩诃说:“你骁勇善战,百闻不如一见。”萧摩诃则说道:“今天就能让将军您看到了。”战争中,侯安都从马背上坠落,被北齐军队包围,萧摩诃单骑突进重围,将侯安都救出。在梁军的猛烈攻势下,北齐大败。公元577年,陈宣帝听闻北周灭了北齐,想趁机争夺淮北地区,于是派吴明彻率军北伐。吴明彻行军至北周吕梁,萧摩诃率先率领军队突袭,夺走了北齐的军队大旗,北齐大败。

北周灭掉了北齐之后,又派出大将宇文圻伐陈,宇文圻统帅精锐骑兵几千人前来,而萧摩诃只带了12个骑兵就杀进了敌军大营。北周又派人前来增援,布置包围圈以切断陈军的退路,萧摩诃于是建议吴明彻主动进攻,但吴明彻却很不高兴地说道:“运筹帷幄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冲锋陷阵就是了。”意思就是嫌萧摩诃多管闲事,不愿意采纳他的建议。萧摩诃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后来,北周的军队越来越多,无奈之下陈军只好撤退。萧摩诃率领80万大军在前方开路,冲破北周的层层防线,才得以突围。

陈宣帝驾崩,陈叔宝即位之时,陈叔陵前来行刺,失败后从东府城慌乱逃走。陈叔宝命萧摩诃前去追击,萧摩诃带了几百个人驻扎在东府城的西门,一刻不停地盯着。陈叔陵畏惧萧摩诃,想偷偷从南门溜走,被萧摩诃发现,抓住他斩了首。萧摩诃立了大功,陈叔宝将他的女儿立为了太子妃,还把陈叔陵的财宝都赏赐给了他。

隋朝建立后南下攻陈,萧摩诃却被朝廷召回不许他出战,隋军得以渡过长江长驱直入。一直到隋军打到了钟山,萧摩诃依然在向陈叔宝请求:“隋军现在孤军深入,暂时没有援兵,此时将是一举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陈叔宝依然不加理会。最后等到隋军大军压境,陈叔宝终于同意让萧摩诃出战。萧摩诃在大军前宣誓道:“我们出兵打仗从来都是为了国家,但是今天这一战,我们也要想想自己的妻子儿女。”陈军军队绵延二十里,一开始打得隋军措手不及。没过多久,隋军缓过劲来开始反击。陈军将领孔范贪生怕死,见到敌人就逃跑,其他陈军士兵见了也纷纷逃窜。陈军军心涣散,不久便大势已去。无奈萧摩诃徒有一人之勇,也抵抗不了万人进攻,兵败被俘。

建康沦陷以后,陈叔宝被隋将贺若弼安置在德教殿,派了士兵把守。萧摩诃请求贺若弼说:“我现在是囚犯,早晚要死的人了,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再见一眼皇上,我死也无憾了。”贺若弼怜他忠心耿耿,答应了他的要求。萧摩诃见到陈叔宝,伏地号啕大哭,跟他诀别。在场的士兵们无不为之落泪,不忍直视。

后来,萧摩诃跟随汉王杨谅起兵反叛,兵败被俘,最后被杀,时年73岁。

陈后主亡国

陈叔宝就是陈后主,字元秀,是南朝陈国的皇帝。公元582年,他登上了皇位,江南之地一向富庶,陈朝开国时天下渐安,所以陈叔宝即位后大部分时间都沉迷在奢侈的生活中,生活放纵,不理朝政,只知道与嫔妃文臣吟游作乐,大赋艳词。

陈叔宝的后宫有一个美人叫做张丽华。张丽华本是贫困人家的女儿,父亲和兄长以织席谋生,后来被选入宫中,做了陈叔宝的爱妃孔妃的婢女。那时候张丽华年仅10岁,有一天陈叔宝偶然看到了她,不由得怦然心动,问孔妃道:“她可真是国色天香啊,你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呢?”孔妃回答说:“她年纪尚幼,我恐怕她还不能服侍您,所以不便过早带她见您。”陈叔宝看着张丽华幼小柔弱的样子微微地笑了,心里生出了怜爱之情。回去后他作词一阕,写在金花信笺上派人送给张丽华。张丽华天资聪颖,吹拉弹唱、跳舞赋诗都无所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出落得越发漂亮,每一个回眸都令人酥到了骨头里。在一个晚上,半醉的陈叔宝借酒意和张丽华同寝,从此两个人如胶似漆,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分开。

不久,陈宣帝驾崩,陈叔宝即位。他对张丽华的宠爱又上了一个台阶,册封其做了贵妃。他命人建造了临春、结绮和望仙三阁,高数十丈,宽数十间,窗户墙壁用檀木制作,用来装饰的金玉珠翠更是不计其数。阁前堆石为山,蓄水为池,水边植花草树木。陈叔宝自居临春阁,张丽华居结绮阁,孔妃和龚妃居望仙阁,三个阁楼中间又有复道相连接。更有因为美色可餐而被陈叔宝看中,临幸前来服侍的美人。

张丽华确实才貌双全,她偶尔会在阁楼上梳妆,或者仅仅只是临轩独坐,但即使这样,看到她的人都会以为是仙子降临。除了美貌,她的聪明更加深了陈叔宝对她的迷恋。当时百官的奏折都会由两个宦官初步批阅后再呈给陈叔宝,有时候这两位宦官都会忘记一些内容,张丽华却可以对答如流。慢慢地,张丽华不再只掌管后宫内事,而开始干预朝中外政了。陈叔宝极其宠爱她,无论谁犯了罪,只要张丽华代为求情,就可以得到赦免或轻判;而不论谁惹了张丽华不痛快,只要她一句话这个人就会被降级甚至罢免。

陈叔宝天天沉浸在花天酒地之中,疏于政事,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隋文帝正有削平四海一统天下之志,群臣纷纷请求讨伐陈朝,于是隋文帝下诏历数陈叔宝二十大罪状,宣布伐陈。他修建战舰,命杨广、杨俊、杨素为行军元帅,率兵分道直取江南。隋兵旌旗招展,横亘数千里,无不奋勇争先,大有一鼓作气灭了陈朝的气势。

隋兵入侵的战况很快传到陈叔宝耳中,可朝廷上下竟然只有仆射袁宪一人请求出兵抵御,陈叔宝不听。各州郡相继告急,陈叔宝依旧沉浸在酒色之中,孔范说:“长江自古以来就是隔断南北的天险,难道隋兵还能插上翅膀飞过来?”陈叔宝深以为然,丝毫不把战况放在心上,君臣照旧如往常一般饮酒、赋诗,皇宫陷在一片靡靡声色中。

隋兵渡江之后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抵抗,百万大军马上打到了陈叔宝的眼皮子底下。陈叔宝这才惊慌失措,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可是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对策可以挽救陈朝的命运呢?大臣们各自逃命,只有袁宪留了下来,劝急于逃窜的陈叔宝:“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陛下您能往哪儿逃呢,不如穿戴好衣冠,坐在正殿,效仿梁武帝见侯景的故事。”陈叔宝不听,说:“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怎么能儿戏,我自有妙计。”说完他到后宫,抱了张丽华和孔妃跳到一口枯井中躲藏起来。

隋军攻破建康,毫不费力地抓获了陈叔宝。隋文帝倾慕张丽华的美色,私下里交代隋将高颎留张丽华一条命,但高颎认为张丽华祸国殃民,将其斩杀。而陈叔宝也没度过几年好日子,仁寿四年死于隋朝大兴城,时年5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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