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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古宅探险

“扑啦啦——”一阵乱响,群鸟从古堡里冲出来,飞向碧蓝的天空中,在翠绿的树林上盘旋。

“成——遥——森——”苏北坡开心地对着树林大声喊道。

“吱呀”一声响,苏北坡怯怯地转过身,面对着古城堡,惊讶地睁大眼睛。锈迹斑驳的铁门半开着,看不见成遥森的身影,正面的石头墙壁上写着几个大字,“请你保持安静,否则后果很难想象。”这行字阴森森地、莫名其妙地出现,令苏北坡毛骨悚然。

“呵——”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古堡里传出来,就像一个娇慵的女人刚刚午睡醒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苏北坡心里一惊,转身就跑。眼前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去路,只见黑影全身上下毛茸茸的,头上耸立着令人惊异的深棕色的刺,看起来恐怖而怪异。

“啊——”这次轮到苏北坡大声尖叫了。怪异的声音和着苏北坡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苏北坡几乎被吓得晕了过去。

爽朗的大笑声响起来,苏北坡这才看清眼前之人,原来是成遥森。他的身上披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破斗笠。

苏北坡捏着鼻子替他摘掉了破斗笠,笑着说道:“你上哪里找的?装神弄鬼地吓人干吗?”

成遥森咧开嘴大笑,带着她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走,我带你去看一件非常神奇的东西。”

苏北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兴奋,调侃道:“难道你捡到宝了吗?笑得这么开心。”

成遥森也不回答,拉着她往古城堡里跑去。古堡建筑成环形包围,中间有个十分巨大的天井,光线十分强烈,幸好是大白天,不然,苏北坡还真的不敢走进这座古堡里。

进得古堡,成遥森拉着苏北坡的手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一口古井的旁边。这口古井是用青砖垒成的,有一块地方已经坍塌了,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

成遥森拿着树枝去捅洞口,但见洞口露出一只小木箱的一角。成遥森用尽力气才把木箱给拉了出来,木箱的盖子已经朽了,露出箱子里灰扑扑、黑乎乎的东西。

苏北坡眼皮猛地一跳,她拉着成遥森的衣袖往外走,说道:“什么玄玄乎乎的东西?该不是一堆枯骨吧?快走吧,不要再看了。”

成遥森去紧紧拉住她,笑道:“怎么这么胆小?你仔细看看是什么东西。”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闷响,箱子已经散了,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脆响过后,四周一片寂静。苏北坡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但见一枚枚圆圆的东西躺在地上,正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头像。一瞬间,电视剧里的场景闪现在脑子里,苏北坡拿起其中一枚圆币,用力吹了一口气,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成遥森在旁边看得笑了起来。

苏北坡惊讶地睁大眼睛,说道:“这是银元?”

成遥森点了点头。

“那你不是发财了?”苏北坡笑得很灿烂。

成遥森笑得更加灿烂。

两人对望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傻了眼。

苏北坡傻傻地问道:“遇上这种情况怎么办?”

成遥森眼睛里闪出一道亮亮的光,他笑道:“我想抱着这些东西跑路。”

苏北坡完全傻掉,她说:“可是这样不对。”

成遥森睨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苏北坡讪讪地回答:“应该通知当地政府,把这个地方保护起来,然后政府再找考古专家开发此地。”

成遥森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塑料袋来,把银元全部装起来,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我想带着这些东西跑掉,您留在在这里给当地政府打电话好了。”

苏北坡几乎抓狂,她大声说道:“可我们真的不缺这几个钱,我们现在赚到的钱,已经足够了,何必呢?”

成遥森大声笑道:“那行,我先走了啊!您就在这里等着吧,拜拜了。”说完转身往门外跑去。

苏北坡大声叫道:“你回来!你回来!别跑啊。”

空荡荡的天井里,青石砖垒成的围井寂然无声,四周小小的虫子振动着翅膀,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安静而美好。

苏北坡被成遥森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呆呆地看着大门口。

一秒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成遥森不会回来了,苏北坡想道,她打了号码百事通,找到当地政府的电话号码,把这里发现银元的事讲了,电话那头让她留在原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挂了电话,苏北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呵呵”一声笑,惊动了苏北坡,她转动着含着泪的双眼,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看见成遥森就站在井口的背后,微笑着望着自己。

苏北坡感觉难以置信,她擦了擦眼睛,再仔细一看,真的是成遥森。她欢呼着跳过去,伸出手指头碰了碰成遥森的脸颊,温暖的、带着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她确定他是真的回来了。

苏北坡大声哭泣着,望着成遥森。成遥森上前一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道:“我逗你玩的,看你哭得成个什么样子?”

苏北坡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金色的天井之中。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下来了,当地政府的警局还没人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苏北坡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来搭建着,说道:“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成遥森点了点头,开始收集枯树枝。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苏北坡的手机上有陌生的电话打过来,那边说今天无船只上岸,只有明天早上8点才有船只过去。

原来这是警局打来的电话,再过了一会儿,苏北坡的电话上又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电话里说自己是主管旅游的副市长,他让苏北坡不要再往其他地方打电话了,等着他过来亲自处理,若有考古及旅游的开发价值,会有重赏。

苏北坡接了这两个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她把大致情况给成遥森讲了,成遥森笑了,他说:“太好了,明天我要看准机会,看看能不能投资开发这个旅游项目。”

苏北坡睨了他一眼,笑道:“我怎么闻到钱的味道了?”

成遥森大笑,“正当挣钱有什么不可以?”苏北坡点了点头,想想他说得也对,便兴致勃勃地观察起地形来。

成遥森看她意兴盎然的样子,忍不住逗她,“如果能投资成功,不如你来开发这里?”

苏北坡翻了个白眼丢给他,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说这个太早了吧?”

成遥森再次大笑,夸奖道:“真不错,还能想到这个,我还以为你快高兴得晕掉呢。”苏北坡伸出两根手指头来,对着成遥森但笑不语。

成遥森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说,胜利!”

苏北坡睨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是想说,你今天可是骗我两次了。”

成遥森“啊”的一声往后倒去,倒在帐篷的睡垫上,两秒钟之后又弹起来,紧紧抱住苏北坡,“那你说怎么办?”

苏北坡笑道:“赔偿损失啊!还能怎么办?”

成遥森装作深深思考状,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就把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我赔偿给你吧。”

苏北坡瞠目结舌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说道:“你可真像个小孩子。”

成遥森也不接话,只静静地抱着她,两人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唯有繁星满天,清风习习,令人无比惬意。

苏北坡睡到半夜时,迷迷糊糊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她睁开眼睛,只看到帐篷顶上微弱的亮光,光亮来自一只小功率的手电筒。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哭泣?要不,就是成遥森做了噩梦,在低声地哭泣,而自己误认为是女人的哭泣声。

苏北坡侧耳倾听,四周静寂无声,只有成遥森低低的呼吸声传来。她暗暗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太疑神疑鬼了。

苏北坡再次努力地睡觉,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再次听见低低的女人的哭泣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喝斥声,声音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瞬间,她被吓醒了。苏北坡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心里一紧,不由轻声地呼唤着成遥森。

成遥森醒了,他也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他笑着调侃道:“这个地方真不错,除了送金钱,还送美女。”

苏北坡翻了个白眼丢给他,说道:“万一是女鬼那就惨了。”

成遥森摇着头,笑道:“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有可能是附近的住户,或者是旅客遇上了危险。”

苏北坡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说道:“可在这空荡荡的地方,传来一阵不明的哭泣声,我还是觉得害怕。”

成遥森从包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送给她,说道:“拿在手里,可以防身。”苏北坡拉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前走,向声音的出处走去。

两人走到楼梯前停了下来。一张硕大的蜘蛛网横亘在他们面前,蛛网上的灰尘纷落,黑色的大蜘蛛旁若无人地向暗角里移去。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地上的枯树叶跳了起来,有的“沙沙”地擦着地上的灰尘低飞,有的在半掩的破门与残破的墙壁之间盘旋。黑暗中,一切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数倍,楼梯上面隐隐传来“咯咯”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的骨骼在响。

苏北坡面露恐惧,打量着这一切。成遥森“哧哧”发笑,“也许,我应该给你驱鬼符而不是瑞士军刀。”

这句玩笑话让苏北坡稍稍安心,脸上微红,冲成遥森羞涩一笑。两人手里手电筒的亮光在楼梯上射来射去,几道银白的光柱在腐朽的楼梯上跳来跳去。

低低的女人的哭泣声若隐若现,不知为何,苏北坡后背的冷汗突然冒出来了,她仓皇失措地看着成遥森。成遥森都快要笑出声了。

成遥森紧紧地拉着苏北坡的手往上走,腐朽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扑啦啦”一阵乱响,苏北坡吓得躲到成遥森的背后,等到看清从头顶飞过去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她的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刚刚迈出一步,不远处的黑暗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成遥森用手电一照,发现一条青蛇往远处游去,这下他也不敢大意了,顺手拾起一只木棍拿在手里,往前探路。

看见成遥森手里的木棍,苏北坡的脑子里闪现着落枫亭里的画面,可是……拿着木棍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碧蓝的天空,澄澈的溪水。茂密的丛林,“沙沙沙沙”枝叶拂动……

成遥森年轻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里,苏北坡正想得出神,成遥森一回头,正要说什么,苏北坡却看见一只老鼠,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脚踏空,猛地摔了下去。

苏北坡“砰”的一声消失了,眼前只留下一个腐朽的木头围成的窟窿,细密的冷汗爬上了成遥森的后背,他拿着手电往下照着,浓浓的夜色深不见底,在深不见底的黑色的寂静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着不知名虫子的鸣叫,还有隐隐可闻的海浪声。

成遥森瞢了,他大声叫道:“小北!小北!”

沉默的夜色静静地包围着他,一丝声响也没有。恐惧渐渐在他的心底滋长。

他慌乱地举着一只手电筒,银白的灯光匆忙地乱扫,照见腐朽的楼道、破败的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成遥森顺着楼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下了一层楼,见此处有几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沾着几点血迹,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拿着手电往四处照射着看了一下,却发现并无异常之处,他站起身,茫然地看着四周。

原来苏北坡从腐朽的楼道上摔下来,只有一层楼高,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她被吓坏了,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头晕目眩站不稳,又一下子摔倒了。无意中碰到了一个按钮,墙壁上一道暗门“扎扎”有声,她原本想扶着墙壁站起来,谁知却扑了个空,摔进暗门里去,暗门在她身后合拢。

苏北坡这一跤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趴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来。

这一看不打紧,直把她吓得魂飞九天。但见一个人影黑乎乎地站在面前。

黑影在黑暗中“咦”了一声,苏北坡一听这声音很熟悉,便用手电照了照,这一照,见是北纬极,好坏也是认识的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苏北坡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纬极听得是苏北坡的声音,一时愣在那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纬极极觉得自己这一天的遭遇实在是太复杂、太神奇了。

首先,自己和白露瑶坐在电缆车上,车门坏了,没锁住,走到半空中打开了,白露瑶摔了出去,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拉住她,她怕是早已粉身碎骨了。

白露瑶被北纬极拉着,悬在半空,北纬极渐渐体力不支,而救援的人又迟迟不见踪影,白露瑶的处境十分危险。情极之下,北纬极让白露瑶抓住旁边一棵大树的粗大的树枝,让她紧紧抱住树枝不放。北纬极为了稳定她的情绪,也跟着爬上大树,拉着她一起从树上下来。

谷底人迹罕至,不知是否有凶猛野兽。北纬极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座房子,坐落在大山深处,黑瓦灰墙,拉着白露瑶便往那里赶去。

白露瑶此刻害怕的心情早已被欣喜所代替,能跟着北纬极往前走,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两人在山谷中迷了路,走了很久,才走到这幢旧楼前。天色已晚,又累又饿,又是惊惧又是欣喜,早已体力不支,白露瑶撑不住竟然睡着了。

北纬极凭借着夜光表微弱的光芒,寻找着出路。

挂满蛛网的屋角、迷宫似的通道、腐朽的木质楼梯、青石板的地面、阵阵阴冷的海风,北纬极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出路。

他刚走一会儿,便碰上了从暗道里跌过来的苏北坡。

原来苏北坡从溶洞来到“古堡”天井,而北纬极从森林里废屋来到这里。这可真是一出巧而又巧的相遇。

苏北坡头发凌乱,手臂上的衣服渗着血迹,一个错眼,看见是他,不禁微微一愣。微凉的海风拂动她的头发,月光、星光从圆形的天井上投射下来,地上有一团模糊的影子。青灰色的石墙上,影子微微一动,两个人影交叉重叠,就像掌纹线的纠缠,默默镌写着缓缓消逝的隐秘时光。

苏北坡楚楚可怜的样子落进北纬极的眼里,令北纬极心底一恸,他扯破衬衣一角,替她包扎伤口。北纬极见她忍痛一声不吭的模样,忙眼疾手快地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苏北坡乖巧地说道:“谢谢。”

北纬极心底一动,说道:“你大可不必撇得这样清,若你不愿意,我也是不会去打搅你的。”

苏北坡把前尘往事忘记大半,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眼,怔怔地望着他。

北纬极望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一颗心渐渐沉至谷底。现在他开始怀疑,宣布和陆秋池订婚的消息,到底错得有多厉害了。他的眼睛里有烈烈的火在燃烧,又有冰冷的海底暗流在涌动,他在失衡的天平两端,不断地游走。

北纬极抑制不住心中的痛,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她,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只想紧紧地抱着你,好好地在一起。”苏北坡伸出手去推开他,说道:“可我并不认识你。” 苏北坡绯红的脸颊隐藏在黑暗中,她用力伸出手臂去推动他。

北纬极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他叹息着说道:“不要再跟我赌气好吗?你不喜欢陆秋池,我回去就跟她解除婚约,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苏北坡被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所包围,她迷茫而惊讶地看着他,她觉得他现在的举动真的令人不知所措。

北纬极劳累奔波了一天,至到天色将明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也实在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北纬极拉着苏北坡在一处墙角处坐下来,他紧紧抱着苏北坡,靠着她睡着了。苏北坡一回头,他细密的头发拂过她的脸庞,眼前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她心生疑惑,不停地打量着他。

北纬极在睡梦里也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十分不开心。他在睡梦中换了一个姿势,惊动了苏北坡,她悄悄地离开北纬极的怀抱,把他的头从自己肩上扶着靠向墙头。

苏北坡往前走了两步,北纬极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她停下脚步,望着遥远的天际,仿佛那里隐藏着一个秘密,而她此时正在费力地解开。站了许久,她忽又回头,十分疑惑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本不知谜底的悬疑小说。

曾是熟悉到极点的两个人,到如今,中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只余下模糊的记忆的轮廓,一些人一些事,隐隐约约在那头走来走去,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往事如尘烟。风景依稀似旧年,共谁白水剥青莲?

森林湿润的香气氤氲着,沉沉的黑夜,青春逼人的两个人,一个站着,像一枝含露的蔷薇,牵牵蔓蔓,粉红娇白。一个睡着,像一株挺拔的剑兰,隐没在夜色里。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就像一幅水墨画上有一滴浓墨滴了下来,渐渐地化开,形状未成,前景不明。

一片树叶从树枝飘落,吹到地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夜深露重,苏北坡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给成遥森打了个电话。暗想自己消失了这么久,他一定着急了吧。天就要亮了,再过不久考察队的船就要到了。她告诉了成遥森自己的方位,打完电话,苏北坡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她这才看清,原来就算是在睡梦里,北纬极也一直拉着她的裙角,紧紧不放。苏北坡蹲下来,把裙角从他的手里拿开。北纬极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度,忽地一下睁开双眼,他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待看清果然是她,复又沉沉睡去。

北纬极很累,到现在,他只睡了半个小时。

现在的北纬极睡得十分安稳,就连说的梦话,做的梦,处处都是她。北纬极紧紧拥抱着她,他感觉到手里所抓住的人熟悉的馨香,他睡得更加安稳。

苏北坡觉得非常尴尬,她对他不熟悉,她推了推他。北纬极眼也没睁,只皱着眉头说道:“别闹,我累极了,让我睡一会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苏北坡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在什么地方,曾经有一个人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苏北坡在脑海里苦苦搜索着,这段场景在某个车厢里出现过,她极力在记忆的海洋里捕捞,却一无所获。

北纬极睡意蒙眬地睁开双眼,看了看苏北坡,确定她完好无损地在自己眼前,又放心地睡着了。

天空渐渐亮了,远处的树林飘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近处的草丛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草丛里一阵可疑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苏北坡注意,她警惕地看着草丛,一条色彩艳丽的蛇游了出来,她吓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苏北坡打量着四周,从可以够得着的地方,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如果毒蛇敢过来,苏北坡就只能拿石头作武器砸它。毒蛇在草丛里闲游了一会儿,又游向远方,苏北坡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石头被手心里的汗浸湿了,露出昏暗的暗金色。石头特殊的颜色引起了苏北坡的注意,她把玩着石头,石头呈很整齐的六角形。她的手一扬,正要把石头扔出去,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也许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这石头这么独特,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想到这里,苏北坡从手袋里拿出一只塑料袋,把石头装好,放进了手袋里。

北纬极睡得极熟,对曾经出现过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各种鸟儿在树林里快乐地飞翔,几只绿色的闪着光的小虫子出没在草丛里,一切显得安静而美好。

轻微的“扎扎”声惊动了苏北坡,一堵墙渐渐转动。她的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想道,难道又有新的探险客到了吗?

“探险客”三个字触动了苏北坡的神经,她想起来,自己给成遥森打过电话,告诉了他自己所在的方位,还教过他怎么识别墙上的隐形机关。

想到这里,苏北坡手忙脚乱,她急切地叫着北纬极的名字,她必须得赶在成遥森到来之前叫醒他,这样的姿势虽然是逼不得已,但也不要让成遥森产生误会才好。北纬极被“嘁嘁喳喳”的声音吵醒,眼前正是朝思暮想的她,她像刚刚从梦境里走出来,粉红的脸颊,明亮的双眼,一切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令他怦然心动。

北纬极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中有一瞬间的错觉,依稀仿佛仍身处1531,他微笑着抱住苏北坡,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动作快如闪电,苏北坡来不及应对,只能怔怔地地看着他。北纬极叹息着说:“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暗门打开了,出现在成遥森眼前,正是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怒气涌上他的眉头,他大步向两人走来。

不远处的丛林里,白露瑶的叹息声惊动了鸟儿,它们“扑啦啦”飞起来,在树林里乱撞。一堆木紫燃烧过的灰烬,余烟未了,一件男式西装散落在一旁。

白露瑶也亲眼看见这一幕,她的高跟鞋在石头地面上敲得“当当”作响,她比成遥森更快一步,她三步两步走到两人面前,怒气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几个人都愣住了。

白露瑶怒气冲冲地对苏北坡说道:“你可真不要脸!就那么一会儿也要勾引男人。”

成遥森冲过去,拉开苏北坡,把她紧紧护在身后,对北纬极说道:“管好你的女人!还有你!不要随便勾引别人的女人,她是我的未婚妻,请你自重!”

苏北坡捂住脸,眉头紧皱,心底无由来一阵刺痛,她看一眼北纬极,再看一眼成遥森,很想解释些什么,可这一切牵牵绕绕,又怎么解释得清楚。

此时此地,她看着几个人愤怒的表情,她亦觉得自己罪不可赦。她惭愧地看着成遥森。成遥森心里明白北纬极和苏北坡的过往,可是……上天已经安排苏北坡遗忘了北纬极,就让这一切随风而逝,不再提及。

成遥森把苏北坡护在身后,说道:“这位女士,你应该提醒你身边这位先生,不要再靠近我的未婚妻。”

北纬极看着站在成遥森身后的苏北坡,心底十分痛苦,他想冲着白露瑶说,你算什么人,怎么敢打我最心爱的女人?但是他又不能说这话,因为他害怕她一时失控,又做出什么傻事。他只想拉着苏北坡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见到这些人。

北纬极的手伸在半空中,缕缕金色阳光穿过他的手指,从指缝中溜走,指节之间的空隙里,有着各种景物的反光,金黄、翠绿一片,隐隐约约就像如烟往事。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北纬极眼睁睁地看着成遥森拉着苏北坡离去,,他只觉腹部传来剧痛,头晕目眩,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白露瑶看出他不太对劲,便扶着他靠在墙上,白露瑶开口说道:“她是个什么女人?都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还来勾引男人。你也真是,你就那么爱她吧?就算她是别人的未婚妻,你也不肯放手。”

北纬极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他想道,我只是不够爱她,所以当日才会选择以那样的方式伤害了她,让她离开。只怕今日今时,这一切已经来不及。北纬极觉得她很吵,他沉默了一会儿,冷酷地说道:“我不爱她,我谁也不爱,我只爱我自己。”

白露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就算明明知道她就要跟别人结婚了,你也不想放开她,还自欺欺人地拉住她不放。只要有她在你身边,你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灿烂,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报纸上刊登你和陆秋池订婚的消息,那是你的本意吗?”

北纬极被白露瑶的话轰得晕头转向。难道自己的情绪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

白露瑶看他沉默不语,只顾低头想自己的心事,心底嫉妒一阵一阵地涌上来,她真的嫉妒那个占据着他全部世界的女人。她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北纬极,在他的耳旁低声说道:“我不管你爱的是谁,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从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北纬极听得身子一震,沉默良久,只得轻轻一声叹息。

成遥森拉着苏北坡走回昨晚露营的地方。他被刚才亲眼所见的场面所震憾,他的心被嫉妒所吞噬,他一路沉默着,手里却用了最大的力度,苏北坡只觉得手指被他握得发白,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成遥森一路走来,往事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里,已经逝去的李明珠,还有投入北纬极怀抱的苏北坡,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自己。他再也不要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如果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熟悉的、喜欢的人来来去去,这世界是多么无聊啊?

他不能再让苏北坡离开了,决不能。他想,是时候该结婚了。

成遥森牵着苏北坡的手,静静地站在青石旧宅前,眼前一泓碧水波光粼粼,头顶天井白云蓝天,缕缕金色光线投射下来,细微的飞尘飘浮着,紧紧相握的两只手,像一座青黄色的雕塑,镌刻着此刻的誓言。

苏北坡的手机响了,本地副市长告诉她,三个小时之后人员就会到达,请他们再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苏北坡开始收拾东西,她把帐篷里的东西清理了,放进背包里。成遥森见苏北坡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打算解释刚才的事情,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他大步走过去对她说道:“先跟我谈一谈。这些东西不忙收,放在那里也不会坏。”

“可是再过不久考察队就要来了,再不收拾这些东西就会来不及的,他们来了难道不会封锁现场吗?”

她自知理亏,现在还不想去招惹他。她明知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是看成遥森就要爆发的样子,也只好拿来抵挡一阵了。

成遥森走到帐篷前,伸手用力一推,“哗啦啦”一阵乱响,帐篷倒了。成遥森在苏北坡的眼里,一直文质彬彬的,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一时愣住了。

成遥森转身上前,紧紧抱住她,就像她是一只风筝,只要轻轻一放手,她就会飘走。他大声说道:“你为什么遇上他?你是什么时候遇上他的?”

苏北坡知道他是在说北纬极,她冷静地回答道:“我昨天从楼上摔下去,再摔进一道暗门就遇上他了。”

成遥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他说些什么?”

“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我跟他很熟悉似的。”苏北坡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这正是成遥森所担心的事,从前因为与李明珠结婚而错过了苏北坡,这次,不能再因为北纬极而错过她了。

人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喜欢的人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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