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淡浓云,遮挡住太阳的光辉。
东宫,金碧辉煌已随了殿外白布灯笼失去往日华润显得空乏无力。
皇宫,殿内,看着关于李弘冀之死的奏折,中主嘴角轻微上扬。大概,他也是希望看到如今这一结果,心狠手辣之徒人不灭天自灭。
弘冀惊吓致死,朝内大臣起书上奏要求封从嘉为太子。
数日后,皇帝面见从嘉,封其为吴王,以尚书令知政事居东宫。
“父皇,儿臣觉得眼下重要的不是马上入住东宫,哥哥的服丧期未完,儿臣想去清凉寺一些时日为兄长祈福诵经。”韩汐并不想住进东宫,那里远离平王府和市井,居于皇宫行动受阻,她想借此机会去清凉寺。
“难得从嘉有此心意,一切便随了你吧,趁年轻多接近百姓也好,年老就只能待在大佛殿里烧香求佛了。”李璟近几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日薄西山之态纯属度日如年,潜心礼佛不过也只是寻求心灵的寄托,面对表面繁华实则暗埋危机的南唐,下坡之势也已日趋严重。
韩汐从皇宫出来便急忙赶回平王府,虽已被封为吴王或许因为平王的封号跟随自己时间久有了些许感情,韩汐并不想让人把平王府的牌匾换去。一路上,韩汐问了徐卿平交代他查询贪官一事进展情况,徐卿平说幸得一个帮助,此事已完成还得到百姓联名上书的罪状,如此一来待兴师问罪那天所有的贪官污吏便无可逃脱罪名了。韩汐一听便十分欣喜,在乱世中除暴安良果然是件痛快事。他们一进府中,韩汐便吩咐巧儿和徐卿平打点行囊要去寺庙待些时日。
徐卿平指的那个人即是身文老虎,人称林虎子的林仁肇。此为福建人氏,为人侠肝义胆。那日,徐卿平正在向百姓了解当地的贪官为非作歹之事,恰巧遇见林仁肇正为百姓粮食不足乞求官兵开粮放仓却遭拒绝一事和当地衙役大打出手。弄清楚事情始末后,徐卿平也气愤不已加入反抗队伍,和林仁肇两人一同教训官兵。最后,终于让衙门打开了粮仓。县令本想抓了他俩,但自知底下人功夫不如他们便又想去夏阴侯府上,想通过他引荐面奏皇上,定把那两个当中扫官爷威风的人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以儆效尤。但夏阴侯深知若私吞官粮一事曝光自己也难辞其咎故只好作罢,暗暗咽下这口恶气,也让人暗中调查那两人底细。底细不难查清,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饭桶,很快夏阴侯便知了两人的出处。他本想想随便找几个可以判死刑的罪名安在这两个登徒浪子头上,却发现定林仁肇的罪不难但想要定徐卿平的罪可有些难度。平王的人,不管怎样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如今太子一死,自己的保护伞没了,平王便是唯一一个长子,帝王家的事瞬息万变,若是当初自己和太子合谋想要至从嘉于死地的事曝光诛九族就在所难免了。夏阴侯想到就浑身哆嗦,如今一心想靠自己女儿来寻平王的庇护又怎敢动他的人。于是只能打消治徐卿平罪的念头,还希望平王只是沉迷诗词不理政事才好,否则自己那些肮脏污秽之事迟早要公布于众。
韩汐此番急着去清凉寺当然不是去为李弘冀诵经,而是一来为了让百姓知道从嘉为人敬爱兄长有良善之心可得民心,二来腾些时间出来好研究李煜的翰墨书法和加强锻炼武功。韩汐从未接触过功夫,听绝尘和卿平说起从嘉也是习武之人,只是韩汐虽处于这身子却着实不知道怎样来运用这幅身板下的武功。徐卿平以为这是她伪装的好,而韩汐自己则明白是她根本不会运用。
此去清凉寺,有巧儿跟行,虽说她从小侍奉从嘉,对平王府绝无二心但她始终是柔弱侍女,知道的太多反而是对她的不利,因此他们并不选择从地道走。再说此番离去,朝廷里外都非常关注,朝中的某些佞臣贼子更是心怀鬼胎,希望从嘉最好一去不回,一言一行更是得注意万分。
去清凉寺,步行一天,马车半天即可。韩汐三人经过半天的周居劳顿后便已到目的地。安排好住宿,韩汐便支退巧儿让她去整理房间再去厨房帮忙做自己喜欢的糕点,自己便穿上简便的衣服和徐卿平一同去绝尘房里找他。绝尘是清凉寺中的高僧很多香客慕名而来让他指点迷津,故韩汐见他无需遮掩只当寻常香客那般即可。否则,遮掩太过倒有掩耳盗铃之态。
进了房间,绝尘便弯腰触碰桌子背面的机关,挂有书画的那堵墙面翻转开来,三人匆匆入了暗门。
“卿平,上次提过的现在要你具体找五十个年轻身姿矫健的人,我想组件一支队伍,擅长轻功、突围、近身制敌、窥探、防守。秘密训练,少而精炼,不用于上战场杀敌,个个以一敌十,取名为猎鹰骑。”韩汐受不少抗战题材电视剧影响,生发出新奇想法,想在古代建一支特战部队,不同于沙场士兵和敌人打仗时以数量取胜,有时候战胜敌人收回失地得智取,况且短时间内又无法筹集数目庞大的人来组件军队自己则没有擅于带兵打仗之人来训练他们,所以只能靠自己来训练少部分人,至于如何训练,电视剧里的方法不胜枚举自然不必担心,只是对于自己的武功尚有迟疑,“绝尘,实不相瞒,我失忆了因为上次那件事,功夫,我没有隐藏而是真真不记得该怎么去运用了。”对于亲信之人,韩汐准备以实相告。
绝尘眯了眼睛似是不信,尽管失忆但由于习得武功之后便成天性,哪怕是忘了如何运用,也会自然而然下使用,这也是很多武林中人尽管痴了疯了武功只长不退的原因。他伸出一只手,把了把韩汐的脉,阳刚之体中有一股股阴柔之气四处攒动,原本的功底还在但尽数被这阴柔之气囚固住,若是能让这股阴柔之气沉静下来融合于这阳刚之体中功力便会大增,可为什么以前检查王爷的身体时没发现这股气,绝尘疑惑万分不解地看向韩汐。
韩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心中纠结坦诚相告到底正不正确,算了,先说了再说,或许他们还不幸呢:“其实,我瞒了你们一件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连我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汐坐下了身,缓缓地向绝尘和徐卿平说出自己的所有事情,“我本不是男子而是一介女流之辈,叫韩汐,也不是属于这个年代而是出生于一千多年以后。”
听到这话,不管徐卿平就连绝尘也是面露难以相信之颜色,面对堂堂七尺男儿说自己竟是女流之辈,任谁也不会相信,还是来自千年以后更觉离奇。“王爷,你在说笑呢,女子?王爷长得如此英明神武怎会是女儿家?”徐卿平一脸狐疑。而绝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倒也能说明王爷体内那股阴柔之气的来由了,那你是生病醒来以后发觉自己已成了王爷吗?”
“嗯嗯,的确是那以后。”韩汐点头,被人相信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可,可甚是荒诞呐,绝尘。”卿平任无法接受,看向绝尘。
“佛曰:万物皆有法身。存在即是合理。韩汐施主即来此地便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必有其自身的使命,只是施主成了王爷切莫借此来危害整个南唐才好,阿弥陀佛。”绝尘看向韩汐,平静的深色下带有凝重。
韩汐连忙摆手,“当然不会,我已经想好了要帮助从嘉,其实不瞒你们,我出生于千年后,南唐的结局已写在史书中,结局已是定数,不过我实在是看不得从嘉那悲惨的命运正想办法来既不改变历史又能改变从嘉的命运。”说罢,韩汐边把南唐今后的一切走势皆讲了出来,从从嘉出生的重瞳駢齿讲到他沦为降王囚于汴梁最后因牵机毒酒而死的结局。
绝尘和徐卿平听了无一不感到震惊和悲愤。“只是既然历史如此,又怎违背它呢?”绝尘虽不愿看到王爷如此悲惨的命运,但也不由得他们就能擅自改变历史。“我觉得,既然授予天命来此南唐,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唐一步步灭亡,虽说王朝的兴衰灭亡乃是历史巨轮不断向前滚进的结果,但历史靠史官记载不一定就是事实,从嘉会功夫,这一点史书上就没有记录,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韩汐把她近几天来内心所想告知绝尘和徐卿平。
听罢,徐卿平面露喜色:“我觉得可以,我们一定要试试看大不了一死。”
绝尘凝重的脸色也越见缓和,点了点头,说道:“就如卿平所说,我们可以试试,不过为今之计重要的是安抚王爷身体中的那股气,最好能让武功更进一层。”绝尘准备带韩汐去离清凉寺不远的山上,那里有一处温泉,治疗伤患调理气息最佳。韩汐同意,韩汐和徐卿平便和绝尘作别,两人走出绝尘禅房,恰巧遇上迎面寻望的巧儿。“王爷,我找你老半天了,都不见你和卿平大人的影子。”“我们去找绝尘大师请教佛法去了”,韩汐摇晃着手里的扇子和颜道,“我最近因为哥哥的事内心劳累想跟从绝尘大师一起闭关静心,卿平会在绝尘师父的禅房中保护我的安全,没事的话你不用来打扰我们,到了时间便会出来。还有,这件事希望替我保密,不想过多的人知道。”
“好,王爷你们放心好了,别人来找您,我会想方法劝退他们的。”巧儿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