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视为新生的日子，遭遇到这样一段插曲，实在令人扫兴。下班后，我独自去飞来峰。那山上有一座镇海寺，香火挺盛，我要去烧一炷香，默默许一个愿，求菩萨保佑。
23.狂乱之夜
震仓，是庄家炒股的术语。你要把一只股票拉升到高价区，必然有小小的投资者跟风买进，你若不愿意学雷锋为他们抬轿子，就必须想力匐：他们甩掉。震仓就是有效手段：在某一价位，你突然大手笔卖出股累，使价产生暴跌的假象。散户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出逃。你再把他们仍摊鲍筹码从容捡回，继续推动股价上升。这就如同洗过一个大澡，你浑身轻松多了。震仓，敲山震虎之意，是一个准确的词儿。
我把这段说词，讲给蔡经理、何总、慕总等各方大佬们听，为天上午天堂岛股票突然跌停作解释。大家都是内行，对于我的兴风作浪，并无过多责备。我便蒙混过关，将一次叛乱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选择。除了服从后台老板们的旨意，不能有半点个人意志、我推动天堂岛股价向上、向上，就推动一只巨大的圆球爬山坡。我不知道目标在哪里，顶峰在何方，只有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动只巨球。稍一松懈，璋体滚落下来，我将被碾为畜粉。这就是我今后的命运，我认了，服了。
哥哥说得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在海岛当教师，哪里有这么高的收入？我尽情挥霍，美女成群，恙么可能不付出代价？现在，我格外清醒：必须去掉最后的良知，去掉残存的尊严，自觉主动地融人这个金钱世界。我必须把天堂岛股票做好，把它打造成一只明星股，自己也随之成为明星。移利用一切条件增加自身资本，然后，正如我对哥哥所说，向整个世界索赔猴子又来找我。玩吧7他嬉皮笑脸地说，潇洒潇洒。我一挥手：玩我钻进他的出租车，到处鬼混，玩得昏天黑地。一场暴风雨在我心灵中平息，我仿佛变了一个人，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我接受了蔡阿姨主宰我命运的现实，认识了自己是各种资金势力的傀儡身份，忽然就放弃了对自己的任何要求，听任自己的精神如自由落体般的下坠。这很轻松，也很荒唐。人学坏，永远要比学好容易得多！
猴子又把我拉到GOGO夜总会，他如数家珍般的念叨着这家豪华娱乐场所的一条龙服务，抱怨我上次被陶薇一叫就走，没有仔细领略这家夜总会的大好风光。我说：少废话，又不是没玩过！就挺胸甩臂，大摇大摆踏上台阶。
猴子在我身后拨打手机，咪咪、瑶瑶、小美，呼喊着一连中小姐的名字。
我心蠢蠢欲动，暗想：解放了，今晚玩他妈个痛快！
我直奔上回那个牛排馆，猴子拉住我：大佬，你讲点品位好不好？换个粤菜馆吧，广东汤滋阴壮阳，也很顶事哟。
汤汤水水有什么用マ还是吃牛排有战斗力！我一甩胳膊，一头扎进牛排馆。
吃饭。唱歌。蹦迪。懒得描述。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叫小美的小姐身上。这丫头一看就是刚从农村出来，虽然漂亮却透出土气傻气。她笑起来格外响亮，声音发尖，我觉得她是故意掩饰心中的紧张。咪咪在我身边磨磨蹭蹭，咬着耳朵骂我薄情，我毫不动心。瞅空子我塞给她三百块钱，说：少废话，帮我把小美搞定。
我喝了许多酒。猴子抱着我脑袋摇晃，道：洗个桑拿，清醒清醒吧！我换被他扶着，稀里糊涂地走进地下室桑拿中心。猴子真是好弟兄，扶我进浴位池，给我喂水，又指挥搓澡师傅施展各种手段，把我舒服得直哼哼。
我却骂他：死猴子，把我弄来洗澡干嘛？热死我了！然后又叫：小美，小美……
猴子也不答话，把我领进一条幽暗的走廊，打开一扇房门，推我一把，他人就不见了。我往床上一扑，扑在一个女人身上，定睛一看正是小美、砭时醒酒，双目熠熠闪亮，将她搂在怀里。接下来的事情，令我吃惊而恐惧。我的宝贝废了，真的废了！无地戛想么努力，它软不去当地就是无法进入目标位。小美开始还紧张得痒身与抖，后来就好奇地瞰着我不中用的东西，咯咯地笑了起来。阳瘘，她嘻嘻地笑道，你有阳瘘！你想么会得这病了。
我恼羞成怒，扬手打她一耳光。小美梧着脸哭起来：你于嘛打人？
我疯子似的抓住她的长发，嚼瞬啪啪连打她七八记耳光。我吼遭鹰说老子阳瘘了你看看，老子的小钢炮一翘一翘的！
奇迹发生了！当小美和我的目光共同落到我的生殖器上时，郑宝贝泉然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起来，活镓一尊小钢炮。至连小美也惊伢地叫起来呀，它行真厉害……
事不宜迟，我立即将她掀翻在床上。
小美是南方来的女孩，做爱时用土话喊道：妈妈呀……妈妈呀……好靠我正强奸她。这使得我雄性勃发，骁勇无比，将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床韩弄湿了一大块……
我内心深怀恐惧，生怕这次****结束，我邵东西重又瘫痰。于是我瀚地于，仿佛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小美是个丰腴的女孩，早已被我整得肉酥骨软，躺在我身下侬个海绵垫子。她嘴里不停哀求我：好哥哥饶了我吧，我不要钱了，一分钱也不要，求你放了我吧……
她哪里知道，我可以给她加倍的钱，就是不能放过她。一旦我把宝贝拔出来，很难说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进人女人的身体……我怕阳瘘，伯将要命。
如果不是一个记忆的闪现，这场****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我想起刚素时，小猫咪钻入我的卧室。我不知所措地躲进厕所给哥哥打电话。
他的奶酪全都归我，并让我狠狠打小猫咪一个耳光。我问为什么？他说：这是我的风格！我心中豁然二亮，顿悟：哥哥打女人的耳光，原来是为治疗阳痿！我感到深深的悲哀。哥哥已经有性变态倾向，不借助某种刺激，无法进行****。打女人耳光竟成了他的偏方。仔细想想，人性的变化实在可怕！我想哭，却欲哭无泪，反而哈哈大笑。
小美惊恐地望着我：你又，你又怎么了？
我的下身加快动作，气喘吁吁地说：这偏方好使、真好使！我很快****了。我颓丧地躺在床上，仰视天花板。
可怜的哥哥，他被沉重的心理压力、混乱的性生活搞成阳痿，几乎成了废人。难怪他对女人没兴趣。蔡阿姨往葡萄酒里下药，那是为哥哥准备的。
她似乎还在我耳边咕哝，说你的病好了，生猛无比。原来哥哥很长时间就以阳痿为由，拒绝与她上床。可以断定，与蔡阿姨的****，是导致哥哥阳痿的直接诱因！
而我，步哥哥的后尘也出现阳痿症状，今后要靠打女人耳光进行性生活。这使我不寒而栗。生活是无情的，这话已成为陈词滥调，但现在确确实实落在我们双胞胎兄弟身上。阳痿，这是一个印记，证明我们的生活充满了罪恶。
我牙根痒痒，拳头痒痒，真想与人打上一架！我给了小美一大笔钱。现在我一点不想打她，反而对她满心怜悯。我想打男人！换很快，我实现了打架的愿望。我和猴子像大闹天宫似的，将GOGO俱乐位部的酒吧砸得稀巴烂！并且，还引出一连串无法预料的后果……
这真是一个狂乱之夜！
24.老晃指点迷津
小猫咪是战争的导火索。
我闹着要喝酒。猴子带着小猫咪、小美簇拥着我，摇摇晃晃冲进酒吧，小猫咪常在迪厅、卡拉OK包房鬼混，与许多老客相熟。我刚在高脚凳上稳，就看见她朝一个角落抛出飞吻。我定睛一看，角落里坐着三个学生模袢的小伙子，细皮嫩肉的，还没长成男人呢。我不知道他们恙么会坐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在这干嘛7但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头蹄起，决定给他们一个教乱。
我记不清架是恙么打起来的，反正我的拳头捣了出去。我义债填膺鹰不可遏，口口声声指责他们勾引我的马子。我一边打，一边腾云驾雾似的飘飘然起来：我总算当了一回黑老大！三个小孩都哭了，他们如此不经打，也不还手，一边哭一边喊：老大饶命嗔，今天这英雄恙么如此好当？
后来，一伙身穿保安制服的汉子冲进酒吧，扭着我路膊往一间小黑屋里架。我顿时变成一只落人猛禽爪中的小鸡。
关键时刻，猴子出手了，他挡住保安的去路，要起一套猴拳。这家伙身手敏捷，动作利索，看来是拜过师的。猴子望眼、猴子捉盛、猴子翻滚、猴子哨桃……他把猴子的动作表演得惟妙惟肖。
可惜，猴子的功夫中看不中用。等他表演够了，一个身材方阔、酷似棺材板的保安走上前，朝他右眼猛击一拳，使他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待他好半天爬起来，右眼一片乌青，可怜兮兮地活一只乌眼猴。
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郡棺材板转回身，在我左眼补了一拳。我顿必天旋地转，满眼金星。得，我也变成乌眼猴了。
我和猴子被关进小黑屋。猴子埋怨我：你打那些小鸭子干嘛？他们跟猫咪一样，都是暗中受保护的。我恍然大悟，难怪这架打得轻松，我的对手原是几只绣花枕头。同时我也暗想：中学生都出来当鸭子，这世道越来越不偉话了。
我问猴子：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猴子忧忧愁愁地说：先关一夜，再整我们一顿，最后罚款，罚得我们只穿一条裤衩回家。除非你认得他们的老板，对了，没准你还真认识呢！
我问：那老板叫什么名字？
猴子说：大家在背后都叫他晃爷，听说早年也是炒股票起家的，我没见过他。
哈哈，老晃！我叫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有偌大的产业，也没想到今天我会犯在他的手里。
我猛擂小黑屋的门，呼唤保安带我见他们的老板。
当我站在老晃面前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作为一名阶下囚，我哪有那么容易见到人家老板？幸亏我让保安把孤独鹰的名号报上去，才蒙老板上班后第一批召见。
我指指乌眼对老晃说：我这副尊容来拜访你，实在不雅。不过，这是你手下的保安，送给我的礼物？？？？？？与上次见面一样，老晃缓缓地摇晃着上身，令我头晕。他不笑，也不说话，显得很矜持。我有些心慌，拿不准他是否会惩罚我。我试探道：放我走换吧，你也很忙，我就不打搅了。哪能放你走？老晃开腔了，他从大班台后面站起来，背着手走到我面游戏前：你这只孤独鹰飞得太高，从不来看望我。今天既来之则安之，怎么着也得和我共进午餐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很谈得来。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离开老晃，并且和他成为好朋友，他原是我的先辈，属于新中国第一批股民，因买人大认购证而暴富，他深知股市风险，发财后转向娱乐业，成了大气锲。耐沁市，他总是有些留恋，所以在非常保险的情况下，他拿出部分资金进行理财，蔡经理是他长期合作伙伴。
我问：天堂岛股票一直做得很好，你为什么突然撤资了能告诉我真巫的原因吗？
老晃左右晃动着，沉吟半天，最终摇摇头：不，这是秘密。老晃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令我吃惊的是，他竟在认真研读嘿毛批（资冶通鉴！郄一张张书页上既有******的评语，也有他用签字笔写下的心得，填得密密麻麻。对于我的敬佩，老晃不以为然：你知道吗7我正在读国鼬融博士学位，导师是一位国内知名的经济学家。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最近的成绩单，认真地指给我看他的优异的学习成绩。我真是目蹬口呆！
我忍不住提出埋在心底的疑同：听人说，你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黑社会老大。我恙么看你不俅！
老晃摇头笑道：胡扯！于我们这一行，需要特殊保护，所以我广交朋友，黑道白道都熟。碰到你这样的人在我夜总会打架，也好对付一下。
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倒觉得自己俅黑社会分子。
我在老晃的办公室发现一副云子围棋，不由技痒，提出与他对弈。我雀大学读书时，可算一名围棋高手，曾在全校比赛中得过冠军。我想露两手！ 不料老晃是一位劲敌。我们厮杀一个下午，难分难解。关键处老晃巧妙弃子，又利用弃子围起一块大空，终于取得胜利。
我感吸道：你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位高手！
哪里哪里，我不过善于审时度势而已。老晃摇头晃脑地说。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情谊新新加深，说话也随便起来。老晃指着棋盘上几頼并子，围棋说到人世。他不说丢卒保车的大道理，倒讲出几句叫我心惊肉跳的话：做人，千万不能做成弃子。在一盘关系错综复杂的棋局中，被人出卖，被人抛弃，这是最可悲的结局！我盯住棋盘看了半天，蓦地抬头问道：蔡经理这人怎么样？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弃子？
老晃的脑袋又轻轻转起圈来。良久，他开口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掌握着许多棋子，你只是其中一颗。会不会把你弃掉，那得看棋局进行到何种地步。我看，难说。
我该怎么做？
广交朋友。你瞧，今天你我成了朋友，不就很好嘛？哪天你真的成了弃子，对我说一声，我能袖手旁观吗？
我茅塞顿开，马上叫一声：大哥，真的走投无路，我可得来投奔你！
老晃停止晃动，正色道：既然你叫了大哥，我就认你这个兄弟。虽然我不是黑老大，但义气、能力我也足够，兄弟的事情我都能摆平。
我说：如果来你这里，我这个人能派上用场吗？
老晃眯缝着眼睛瞅我：你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吗？难道你还缺乏自信？
我老实地回答：是的，蔡经理说我是花瓶，是稻草人，还说我离开她就寸步难行……大哥别见笑，我把心里的隐痛告诉你了。
老晃又慢悠悠地晃动上身，似乎在思考我传递给他的信息。这样好，他低声说道，这个女人判断失误，对你很有利。她并不了解你。过去你在旭日换投资公司，与我合作打了几个漂亮仗，看来她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女人嘛，位智力毕竟是有限。让她失误下去吧！游我仿佛被注入一针吗啡，精神顿时振奋起来。老晃对我的肯定太有价值了，我渴望多听几句，以抵消蔡经理在我心中留下的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