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义出了花店,心里那个得意,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身后的小弟为了拍马屁,不知深浅地说了一句。
“义哥,咱们现在兵强马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何必认一个乡下人当大哥,这要是传出去,不就折了你学府区义薄云天哥的名号嘛。”
“啪啪啪啪”四声脆响,赵仁义一手抓小弟衣领,腾出一手左右开弓,来回两下,把小弟打得顺嘴流血,眼冒金星。
赵仁义骂道:“猪头,以后再敢多嘴多舌,直接剁了你。”
众人一愣,义薄云天哥这是下狠手了。有好几个小弟暗自庆幸,幸亏嘴不够快,要不然也得顺嘴流血。
此时,高全还余怒未消。他到中州之后,本打算低调一些,不声不响地赚些钱,然后送肖芳去上大学,他和赛桃花做点小生意,衣食无忧就成了。
除此之外,就是安心练习《桃花志》。等到学成之后,他和师傅一起去对付仇家,了却师傅一生心愿。
可现在,赵仁义来这么一手,他想不在中州成名都难。一个小大哥,带着一群小混混,在中州送花。这种奇闻轶事,在华夏国是头一份。
而赛桃花站在高全身旁,竭力替赵仁义说话打圆场。
她摇着高全的肩膀,软声细语地撒着娇:“快别生气了。咱们到中州都这么久了,还没出去转转看看。赵仁义送来一辆车,也是好心,正好带着咱们去开开眼。”
说的轻巧,开眼是小,惹上麻烦,小命不保。
高全心里这么想,却不会告诉赛桃花实情。
不过,赛桃花的话倒是给高全提了醒,与其总是这样躲躲藏藏,低调行事,不如大大方方,装疯卖傻,也好掩人耳目。
想到此,高全得意地笑了。
说高全妥协也好,默认也罢。总之,赛桃花给赵仁义打电话叫来了一辆车,两个小弟跟着,一个开车,一个当向导,带着三人在中州市区来回转悠。
那个饭店高级,他们去哪里。那个商场高档,他们去消费。那个地方人多,他们去晃悠。
只是半天时间,几个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快提不动了。可是,高全还提议,继续逛,持续购物。
直到三个人女人脚底板发痛,嘴里叫苦不迭,他们才结束一天的旅行。
在行人奇怪的目光之下,众人将手里的各式物品扔进汽车后备箱。
这群人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还是预感要世界末日,不打算过日子了,买的东西也太多了。
不过,在中州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大多人都是当做稀奇看,事后,无人再想起。
中州的夜,喧嚣归于平静,中州花店的大门早已落锁,高全与三位美女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可是,在中州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一栋老式楼房,仅有四层之高,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内在却是机关重重,暗藏玄机。
两个衣着普通的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进入四层小楼,通过层层机关,进入到四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灯亮着,可在外面看,窗户却是一团黑,没有一丝光亮。
一人背对门口,左手夹着一只香烟,微蓝的烟雾在白炽灯下缭绕升腾,笼罩在那人的头上。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台大型液晶电视。电视画面是白天的中州闹市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两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说:“我们跟了一天,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是啊,那小子除了带着女人购物消费,其他的什么都没干。”另外一人想了想,继续说:“我敢断定,绝对是刚从乡下来的暴发户,根本没见过大世面。”
背对门口那人伸手示意,制止两人继续说下去。他凝视电视屏幕很久,然后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是最不可靠的。”
“一个乡下来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钱去泡妞,去高消费。凭一张破嘴,忽悠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大妈,能赚多少钱。”那人冷冷一笑:“反常即为妖。给我好好的查,我要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每天都干了些什么,都有那些社会背景,总之,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门口两人不停点头,认真倾听,用心默记,生怕有任何遗漏。
“对了,明天送过来一张会展中心的门票,我去看看那个曾老头。”
说完,那人一摆手,门口两人知趣地退出,小心地关上了门。
一夜沉寂,中州恢复喧嚣忙碌。高全也早早地支起了卦摊,等候生意上门。
现在,高全也是名声在外,起码在学府区,几乎人人皆知。
铁杆粉丝团的大妈刚坐下,就喋喋不休地问起高全,昨天那伙人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不像是好人,关心地问高全是怎么把他们打发走的。
高全被问得头大,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几个老头和老太太从卦摊走过,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几个还在这闲磨牙呢,快去会展中心吧。海峡市来的大教授开讲座。”
“讲座有什么好听的。不如听这个小师傅讲卦经。”粉丝团大妈回了一句。
“曾教授是世界著名的易经大师,他的学识和能耐,世上无人能比。”一位头发花白,满脸严肃的老头看着高全说道:“人家曾教授吃过的盐,恐怕比小师傅吃过的大米都多。”
说完,老头一摆手:“不信算了。咱们走。”
自出卦摊以来,高全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心里不免有些不乐意。
现如今,一些所谓的教授专家挂着多种头衔,混吃混喝,招摇撞骗,大都是不学无术之辈。高全才不会去和他们计较分高下。
正当高全专心致志地为众位粉丝释疑解惑,指点迷津时,又过来一群老头老太太。
这次,硬是把高全的铁杆粉丝团全拉走了,一个不留,令高全有些郁闷。
山羊胡子和几个同行一看这阵势,也都早早地收了摊,凑到高全跟前说:“全老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顾客都跑去听教授讲课了,咱们在这里守着也是白搭。”
“要去你们去。”高全说:“忽悠人你们也信。”
众人看高全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只得收拾家伙悻然离去。
高全一人留在石桥下,独占整个卜卦市场,也乐得清净自在。
谁知,等了好久,一个顾客也没有。就连平时逢赌必卜的几位大妈,也都没露面。
奇了怪了,今天可真是诸事不利。高全在心里想。
突然,高全两眼放光,两手使劲地搓着,笑着说:“祖传卦摊,不准分文不取,来者童叟无欺。”
“我在路上呢。快到了。会展中心的票到手没有?”一人拿着手机边走边说:“一票难求,黄牛也没有。我擦,这下惨了,准得挨老板骂。”
“这位大哥,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俊秀,骨骼清秀,实乃……”高全伸着手,眼巴巴地看着那人走远。
打电话那人,压根就没正眼看过高全,直接一盆冷水把他的热情泼灭了。
会展中心,又是会展中心。高全心里好奇,这个曾教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
上至大爷大妈,下至老板小妹,人人都想听他忽悠。
高全扣着指头,仰头一想,接着摇头苦笑,就开始收拾东西,也准备去一睹曾教授的风采。
收拾完之后,高全给赵仁义打了个电话,让赵仁义弄一张会展中心的票。
赵仁义先是一愣,然后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大哥发话了,赵仁义心里乐意,别说是一张门票,就是飞往月球的票,只要有,他也得想方设法弄收到手。
高全打完电话,心想闲着也没事,不如直接去找赵仁义,看看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原来的光影娱乐大厦已经改头换面,成了焕然一新的不夜天娱乐城。
赵仁义一直声称他是经理人,幕后老板不是他。可不夜天重新开业后,一直是赵仁义在打理,很少有人见过幕后老板。
最近,路边社消息透露,不夜天的幕后老板就是赵仁义自己。当初,他利用卑鄙手段,********光头的产业。现在,光头正在招兵买马,准备重新夺回自己的产业。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甚可靠,只能在私底下传播。
看着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高全有些眩晕。不过,高全自信,凭自己的努力,他的成就何止这些。
高全站在楼前广场,正准备给赵仁义打电话,看到两个人夹着一个人出了大门口。
此情此景,让高全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赵仁义的时候,赵仁义也是被人夹着扔出来的。
“告诉你,赶快走啊,再敢进来打断你的腿。”
“你们当我李漠北好欺负是不是。告诉你们,老子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再不开赌,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们整栋楼。”
两人转身回去,没人搭理李漠北。
李漠北有二十多岁,一身运动装,脚穿运动鞋,都是国际名牌,很标准的富二代造型。
“老子在你们这里输光了所有家产,你们说不赌就不赌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告诉你们,我李漠北从哪里跌倒了,还要从哪里爬起来,在你们这里输的钱,我就得在你们这里赢回来……”
高全站在一旁,也不急着进去,相信赵仁义搞到黄牛票后,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所以,高全就站在原地,看赵仁义如何解决麻烦,也是在有意观察赵仁义的为人。
令高全觉得奇怪的是,李漠北与赵仁义不同,他只是站在门口大骂,一副破皮无赖的摸样,而且还阻止任何人进入不夜天。
“别进去,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可要打人了。”李漠北堵在门口,吓唬要进门的客人。
客人一看,扭身走了。这年头,很多人都不愿意招惹是非。
李漠北正自鸣得意时,屁股上挨了一脚,被人踹趴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仁义。只见他瞪着眼睛,指着李漠北吼:“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打断你的胳膊腿,让人抬着你走。”
李漠北后退两步,拍着胸脯说:“你不开赌,不让我翻本,我就是不走。”
“欺负我赵仁义走正道,不打人了是吧。”赵仁义冲手下人说:“给我打,朝死里打。”
赵仁义开口吩咐,小弟个个如狼似虎。可不等众人动手,李漠北迅速跑了。他一边跑一边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等着,我还会回……哎呀”
李漠北只顾得跑,一头撞在高全身上。高全巍然不动,李漠北却被撞得仰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