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短信和两个电话,意味着在这个男人那儿,这关系一切如常,甚至连误会都谈不上。甚至错还在我,登门居然不提前通知和预约,所以白跑一趟是活该。那么,我该怎么办?继续还是结束,这个潘安要还是不要了。该死是,这种时候我居然还想起了“潘安”,想起潘安心里就起了温柔,想起几年来的种种幸福和快乐。我承认我没有志气,我做不到放下,就只好继续拿着。
拿着,怎么拿。把这笔略过,顺着他的短信装傻,继续傻呵呵地给他做饭、陪他睡觉,还是问个清楚,再做决断。说到决断,又转回来了——我已经断不了了,何苦要问个清楚,哪个男人喜欢身边晃着个侦探,又哪个男人喜欢一个对自己的过往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女人,所以,我只有傻,傻到底,只要他还要我,只要我还想有他。
这个案子,和曾经“我爸的老同事”来问股票一案合并,成为千古悬疑,至今未解,不过我也实在不想解了。
其实,以下才是我最终说服自己的理由:我不要他,等于割肉清仓,出手之后,他的身价,反而会扶摇直上,我再回头去追,已经不知道被谁持仓控股捂股惜售只能干瞪眼了,这种教训,我在股市中已经屡屡品尝,屡试不爽。既然出手之后他依旧坚挺,那么,如果没有以前,如果我现在才认识他,依旧会心旌摇荡不能自持,完全不会在意他有没有过去而奋不顾身。我又何曾指望过他当贞节烈男?他没有这个基因,我又何曾有这个资本?
这么想,心里也就释然和好过多了,我把手机撂在一边,没有回短信,用沉默表达对自己的尊重和想对他表达的一切:心痛、绝望、伤心和愤怒,以及,对谎言的不屑一顾。
一周后,心情平复,若大病初愈,给他在Q里说,现在举国上下都在办奥运,我也忙,就麻烦您用这段时间,把床底下、橱柜里、门后头,还有被窝里等等所有那些地方藏着的大姑娘小媳妇新老旧情人还有新疆的青海的日本的美国的等等,挨个或者打包处理了,我忙活完奥运,送走学生,就要收人。
接下来,是娘儿俩昏天暗地看奥运,把男人完全丢在了脑后头。小丫马上要远走高飞,分分秒秒都是金子一般,娘儿俩能抱着就抱着,能拉着手就决不并肩走,变着各种花样给她做好吃的,直到报到的日子到来,打包出发。
送女儿回来,先把乱七八糟的家收拾一下,再给他短信预约:“俺空了,不知何时可蒙垂幸?”
回:“今晚翻牌。”
好吧。反正我休着假,睡了一个大大的午觉养足精神,晚上送上门去。避开以往的亲热,我像个串门的老朋友老邻居老熟人,先绕屋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地坐下:“说吧,几抬大轿?多少鼓手喇叭?”
“干嘛干嘛?
“哦,忘说了,我把新房布置好了,就等新郎了。”
他白瞪我一眼:“我这还缺个新娘来。”
我四处瞅瞅,再回头盯着他的眼:“缺吗?人那?”
他躲了一下,我明显地看出他的眼光躲了我一下:“不知道啊,你给我找找。”
我就真的四处找,开橱柜,进厨房,卫生间,床底下,门后头,再拉起被子闻闻,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公安局要高薪招聘,你去报名吧。”
我拿起枕头狠狠地砸在他身上:“我不去,我就只管这块地盘。”
他顺手把我搂在怀里,当然也是我刻意制造的机会,砸枕头的时候,就已经砸偏了,留出了自己的位置,并且产生了倒伏的惯性。我伏在他的怀里,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在他的胡茬上擦呀擦呀擦,三个月的分离三个月的思念,像山洪暴发,泥沙俱下,哪里还管他走没走私劈没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