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城疯了一样的踩油门,一片血红色里,他满面泪痕的看着我。
“没事,我没事,你开慢点。”我想要给他笑一个,可是用尽力气也只是感觉嘴角一阵痛。
他眼底一片惨烈,车轮发出刺耳的怒吼。
搏斗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此刻我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安城好像在打电话。电话结束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医院急诊,等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和安城一起把我抬上急救床,然后是各种检查,然后警察来了,我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安城,我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城欣喜的看着我,眼下青黑一片,眸中水光点点,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睡了两天,你可算是醒了,”他转身拿了水杯放了一支吸管,“来,喝点水。”
我居然睡了两天了?温温的水一入喉,立刻唤醒了浑身上下的焦渴,整整一杯水喝完,方才心满意足的算是醒了过来,这才感觉浑身上下都紧绷绷的,疼。
见病房里只有安城在,我心里有些凄然。
“这两天,叔叔阿姨还有你大哥二哥都很担心你,上午他们刚离开,我这就打电话跟他们说你醒了。”安城还真是心思细腻,我这心里刚有点风吹草动的,他就早已看出端倪。
“不用了,”我开口阻止他,自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是再给我倒杯水喝吧。”
安城笑着应了,转身去给我倒水。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和脸,除了脸大了几圈,右眼包着纱布,也没缺什么零件。
“安城,有镜子吗?”话一说出就觉得是多问了,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安城已经将手机放到我手里,“用自拍功能应该效果也不错。”
之前宛如重生般的心情影响之下,未曾顾及其他,此刻心中突然闪过“会不会破相”的念头。我把手机拿起对准了自己的脸。。。。。。
我被自己吓到了。那一刻的心情简直是五味陈杂,太可怕了,镜头里的那个奇怪的脸是我吗?这太搞笑了,像极了《唐伯虎点秋香》里,被夺命书生用“面目全非脚”踢成猪头的秋香。是的,镜头里的我肿成猪头。面上青紫一片颜色煞是好看。五官都已平面,尤其眼睛,只是一条缝而已。
我颓然的放下手机。安城接了过去,亏他还能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猪头”。
“不用担心,消了肿你还是一样漂亮!”安城唇角勾起,眉梢眼角尽是温柔之色仿佛自带柔光效果。
“可是,我感觉看着东西很模糊。”比起破相,我更担心失明。
安城在我床边坐了下来,将吸管送到我嘴里,让我喝水,然后认真的端详我的眼睛,“医生说,右眼受伤严重,视力会有下降但是没有大问题。你现在还担心这个,人没事就已经很好了。知道嘛,警察说,这个贼是个惯犯,那个尼龙绳就是专门勒住脖子杀人的,当时幸亏你咬住了尼龙绳。知道吗?警察说,你厨房的料理台上了一把刀,是你家刀架上最锋利的一把。如果当时你没有奋力反抗被他拉到厨房,后果。。。。太可怕了。”
我后背刷的冒了一层汗,湿冷一片,当时求生的本能,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太多。
“抓到人了吗?”
“没有。那晚雾气太重,周围的监控都拍不清楚,”安城拿走水,“不过小区监控发现事发前有陌生人连续好几天出现,估计是踩点的。”
踩点?我的点可是够背,哪怕晚回来一天,也能躲过这场祸事。
想想那晚的殊死搏斗此刻只有心悸、后怕,头皮一阵发麻。
我摸摸头,那里被拽掉头发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触手所及一片粘腻,抓了一撮到眼前一看,血已干,粘住了头发纠缠在一起脏污不堪。
安城见我一脸嫌弃的捻着自己的头发,拍了拍手,说:“我弄个湿毛巾给你擦一擦就会好点,等你好一些,再洗吧。”
不等我反应,他说完手脚麻利的进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出来,洗了毛巾,半湿的,开始小心擦洗我的头发。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病房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如果没有湿发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还真是能脑补出一副美好画面。可是,我知道此刻自己是何等的惨不忍睹。让他看到这样的我实非我所愿,更何况还给我洗脏污的头发。
“安城。”
“嗯?”
“不用擦了。”
“就好了。”
“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你睡的时候,我也睡的。”
“。。。。。”
“良尔,我们结婚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