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菲菲还是像平时那样,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然后很长时间盯着一页看。
“你们两个好奇怪,明明应该有事的,现在却像没事一样,明明应该没事的呢?现在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你们两个啊!都是折磨人的人精!”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没事,我相信她会走过去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间就没有了底气。以前不一样,她没有用心去喜欢,但是,现在不一样。
“姐姐,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你脑子到底几根经?”微微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像他们这样,完全是死路一条!”
“诶?”我有点没有听懂似的看着她。
“你看看人家连孩子都有了,她还能怎样?”
“什么?”我严重怀疑,我的大脑在关键的时候都会短路。我首先思考的竟然是菲菲怀孕了?后来一想不对,怀孕了还要分手?
“姐姐嘞,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林池把一中一个女生的肚子搞大了,现在学校正在处理这件事情。那个女生也是,孙艺心听老班说,那个女生怎么都不肯把孩子打掉。宁愿和林池不见,不要林池负责,也要把孩子生下来。都四五个月了呢!哎!现在人。。。”
“神经病!”微微还没有说完,我就骂了一句。
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在那里。和菲菲。她没有选择告诉我。这件事,我是从微微口中听到的。无论如何,内心都有些失望。但是明明知道现在这个时期还不是失望的时候。
有时想着,友谊就如同一张白纸,被眼泪和鼻涕浸透。有时,它又像一件新衣服,但,久了,倦了,便会被扔到垃圾堆里。其实有时候的豪言壮语都是花言巧语。人生难得一知己,很难,错过了,便只有永远在平行道上渐行渐远,当初的话,只是为了装饰或填充平行道上的空白。但是现在呢?我突然间很迷茫。
“哎,你这就不对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大脑的智商为零,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是九头牛都拉不过来的,只能说,菲菲和林池是有缘无分的。哎,趁现在,还没有到离开谁都不能活下去的程度,深痛不如浅痛。”
微微还在那里高谈阔论,可是现在我的心底已经很乱了。我完全没有身为朋友的自觉性,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冷战到底有没有结束,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我现在巴不得在地下挖个大洞把自己埋起来。
突然间,我想到郑雨荷和我讲过的话。在体检的时候,她说,你们学校有一个男生把我们学校一个女生的肚子搞大了。
到现在,我终于能够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我想起以往和菲菲一起走过的日子,平凡的冷战,和好之后,选择忘却那段冷战的时间。谁都缄口不言,没有交流的机会,谁又能真正的理解谁?但是,有时候,只要看到她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动作就能够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或者,这就是另一种缘分吧!
以前,听微微在我面前说过,我的朋友很多,我却没有几个朋友。现在的理解更加深刻。在一本书上看过,每个人的一生中只有一个半的朋友,有一个朋友能够为你舍弃自己的性命,还有半个虽然不会为你舍弃生命,但是会为你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理解,与感情都是出自双方的。等同于俗语“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这又是单方面的。自己想做,或者愿意付出,只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终于找到空闲的时候,我挽住菲菲的手,“昨天晚上的事你不怪我吧!”
她的表情淡淡的,连摇头的动作都微不可查。
“高考结束后,随便你要包夜多少天,姐都请你包了!怎么样?”我很认真的承诺。
“没关系。”
我抱住她,我觉得自己差点就哭出来了,“菲菲,别怪我啊。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假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敢触碰在她心里的结痂,那里只有她自己碰的时候才知道轻重。
她最后还是在我的肩头哭了起来,全身不停的颤抖。我们哭的时候,最不希望被看到的就是脸。连悲伤的时候,都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不住的扶扶她的背,“没有关系的,都是要过去的。”我敢肯定,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带着哭腔的。本来,他的离开就让我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又听到外公去世的消息,虽然,没有和外公长时间相处过,但是,只是一面却让我很难再忘记。我也很想哭,为菲菲死去的爱情,也为埋葬我自己的伤怀的往事。
生活总是要进行下去的,无论是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是那些悲情的苦命鸳鸯,沸沸扬扬之后,总会有一个点沉寂下来。
人总是要选择,继续,或者决断。
就像菲菲,让林池选择脱离责任,义无反顾将爱情进行到底,还是让他放弃爱情,背负责任?我知道他会选择后者,这是她的底线。
“还记得以前你不同意我和那个高四的男生交往的事吗?其实那时候我答应之后就后悔了,因为他,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说出在他和你之间选择,是选择你,还是选择他。我一直在等你说出来。要是那个时候,你说了,我一定会痛快分手,而不是等到被伤害之后。你知道吗?”她突然间很认真的看着我,“有些时候,我可以得不到爱情,但是没有友情是万万不能。你失去了我可以照样好好生活下去,可是我不行。”
看着她讲话的表情,一本正经,有些搞笑,又有些感动。我心底一阵暖暖的,感觉鼻子瞬间变酸了。
我傻傻的笑,戳戳她的的脑袋说,“别说得这么煽情,好像我们是同性恋一样,还我失去你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你失去我是万万不能的,你不是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为难,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没想到你本来的想法是这样的。说出来,大家才知道。不然在心里猜别人的想法是这样,别人的想法却是那样。不说出来,就不会知道。想来,人与人之间的代沟就是这样形成的吧!因为要等待别人按照自己的思想说出一句话,要是等到了,双方皆大欢喜,要是没有等到,就这样结束吧!就感觉双方都觉得对方一点都不理解自己,导致代沟越来越深,直到无法弥补的时刻。其实,那都是可以避免的啊!”
我握住她的手,已经盛夏了,她的手还是冰冷的,而我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打得***我回想起菲菲指尖残留的冰冷的温度,触碰在脸上,只是感觉冷。她就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远方,然后对我说,“手冷的女孩子,都是在等着为她暖手的那个人。并且一定会等到的,一定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幸福。”我不知道,她的那个他在哪里。茫茫之中,相遇,相知,相爱,被伤害,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温暖她的那个人。感情的事情,有时候说起来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是很可恶,但是他需要去承担。为他自己的行为承担。没有人可以帮得了的。菲菲。要知道,你们彼此心里曾经有自己就好。现在的社会也不是原始社会,主要看他的选择。带着你逃避,或者面对。但是选择后者,就再没有脸面来面对你。你也是,从你的潜意识出发,应该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退步。现实,就是这样。本来有棱角的人,都被磨得很光滑。菲菲。”我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眼睛。这时候,我真的觉得她需要用爱情来疗伤。
“那么长时间了,好多人都被生活的棱角磨平了,还剩下棱角的还有几个?”我淡淡的从口中说出这些话,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由我来悲悯。
以往,我一直和她开玩笑,失恋了记得来找我,我可是一堵坚硬的后盾。
朋友,是一堵墙,可以索取温暖的墙,却绝对弥补不了爱情的创伤。
想起以前和菲菲一起做杂志上的八卦题目是,有一个题目是这样问的。你以后是比较容忍男友心理的背叛,还是肉体的背叛?菲菲坚决选择前者,因为她觉得肉体的背叛会很恶心。她还是有小小的洁癖的。
我看着菲菲突然觉得无话可说,的确,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菲菲只是尴尬的朝我笑笑。
菲菲托我将所有的东西归还给林池。包括一个小铁盒。我知道,她有收集信的习惯,把它们小心地收集起来,哪怕是教室里传的小纸条,她都一一整整齐齐的整理好,然后装进小铁盒中。彻底到精神上都不再想有关联。或者,这就是菲菲,决绝,从不拖拉。即使忧伤着,也只有我才会知道。
他们的结果趋向戏剧化。一中的一个女孩怀上了林池的孩子。体检的的时候。那个女生的成绩还很好,学校让她把孩子打掉,她却死活不肯。说句实话,她爱林池爱的疯狂。菲菲与林池之间的是默契的爱恋,但她是发自心底的疯狂的爱。本来让她说孩子的爸爸是谁,她是怎么也不肯说的,最后传到林池的耳中,林池到学校把她接回家。然后他选择了和菲菲分手。林池退学了,听微微说,是要上他舅舅家的工厂挣钱准备当爸爸。当时菲菲还在责怪说是他们家这么有钱,干嘛要上工厂受罪。
我只是对她笑笑。
后来,林池专门找了一个时间来学校,和菲菲之间谈了一下,菲菲来找到我,她无奈的看着我,连哭都忘记了。我抱着她,感觉她的心在一点一点下坠。
“没事的,微微说,你们本来就不合适,还是当朋友的好。”尽管在心底里知道,他们连朋友都已经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