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一座楼阁,类似于阳台,可却风韵雅致得多,从这里往下望,灯火阑珊尽收眼底,明明还处于闹市,但是却更像闹市里的一座特别之地,所有地方都默契地离此处数十尺之外。
千玳云神识已经有些模糊,那刀上染着毒药,再加上伤口又深,此刻血蔓延了一大片。
“主子!”此时进来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立在屏风后,出声说道。
水阡陌转过身去,冷声道:“玄紫,把黑朱丹给她。”
玄紫微微一愣,神色顿时怪异起来,半晌才从腰间摸出一粒如黑钻石般的黑色药粒,塞入千玳云的丹唇中。
果真,千玳云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手腕麻酥,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伤口已经结痂。
她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起身走到阁楼前,见水阡陌坐在那里。
“多谢。”她出声说道,她的神色还有几分苍白,可是却已经好了许多,不得不说,那颗黑朱丹的药效让人匪疑所思。
“好了?”他唇角一动,又重新拿过一个新的杯子,自顾自倒起茶水来,“你刚刚浪费的可是万年灵玉酿,罢了,要不要尝尝本座的茶?虽没有那酒香,可也是不可多得的。”
“嗯。”她忽地一笑,眼角微动,撩袍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不羁的模样,拿过茶杯,慢慢斟酌起来。
他稍带异样地睨了她一样,又归于平常,语带嫌弃,“下次还是把斗笠戴上!”
顿时,她只觉得喉咙一阵苦涩,极为不适,轻轻咳嗽,抬眸看他,竟无言以对,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别忘了是某人一掌给我劈成一块块的丝布的。”
他没有丝丝尴尬,“还想要?你可以去捡起来。”
她语塞。
“如果有一天你也这么举剑对着本座,本座会把你也碎尸万段,任何人都不例外。”突地,水阡陌冒出这么一句没理头的话。
心跳一重,她转动墨瞳凝着他,他仍是毫无表情,之前的阴冷尽数藏在深处,淡漠地品着茶。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来不及把我碎尸万段。”
“本座现在就可以。”
“话不投机半句多。”
“……去帮本座拿瓶酒来。”
她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是想着水阡陌的酒肯定也是高档货,便应下了。
她走进屋里,拿起桌上的酒,正想离开,手肘却不小心磕到桌沿,当即一痛,晃荡了两下,却突然发现墙角后面一个规则圆滑的凸起状。
疑惑渐渐浮上心头,她放下酒,手不自觉地触碰上去,还未碰到,几道微妙的空气摩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怎可能没有察觉,来不及犹豫,当下一个转身,所幸尽数避过。
看到那圆凸起之上顿时多了几道针孔,千玳云心里顿时明白刚刚是什么东西飞出,她有些嘲弄地勾起嘴角,弧度愈渐深邃,要论起暗器机关,她可是鼻祖。
手盖上按钮,等了数秒,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安心用力一按,登时,就见这床榻一层层裂开,露出一个望不清尽头的通道。
她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暗道吗?
没有过多的思考,她顺着梯道走下去,由于千玳云身形娇小,所以一路也顺畅无阻。
令人惊讶的是,下去并没有什么金光闪耀的夜明珠,也没有无数的骸骨,只是一条窄道,最多不过一米多宽的距离以及两米的高度,处处围绕着一股窒息的氛围。
脚步声清晰可闻,回音隐隐,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到了一间房里,可是这房却没有门,大概只有十平米的房间,却是奢华无比,锦壁上碧珠,金银,一一镶嵌,最耀眼的是屋子的正中,如同十字架一样的衣架上挂着一件衣服,就连那衣架,也是晶莹碧透的水晶,那衣服却与四周格格不入,闪烁着死亡的压抑。
千玳云惊讶不已,那衣服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想死!”
突然,一道身影飞速过来,还未做过多思考,颈间就传来真实的压抑,一双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她的步子止不住后退,仿佛一用力,就要捏断一般。
抬眼一看,就望见一双血色蔓延的眼,深不见底,那眸子半眯,诡桀的气息不断溢出,千玳云一张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那种死亡临近的无力感再次出现。
“本座今日便要你的命!”水阡陌声音低沉到极点,极为阴沉,那嗜血阴暗再次包围着他。这是她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在生与死的界限徘徊的感觉。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直至千玳云的双脚腾空。
“放……手……”窒息感越来越浓,她无力地抬着眼,看着他的双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却也是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但是,颈间的束缚感越来越紧,没有半分想要松开的兆头,千玳云根本呼吸不到半丝空气,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银针扎进水阡陌的手臂。
可能是水阡陌感到疼痛,骤然放手,千玳云再无半分力气,他一松手,她的身子就软软趴在地上,眼睛抬不起来,似乎连手指也动不了,只有大口的喘着气。
“谁叫你来这儿的!”水阡陌忽地蹲下,手钳住她的下颚,逼她直视着自己,冷凝地出声道。
千玳云听不清他的话,只觉得耳边无数蜂鸣,目光涣散,眼前一黑,完全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