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浅淡溢出,天空黑得发亮,灯火稀疏。
千玳云戴着斗笠,静静矗立在池边。望着一池月光,静静思索着。
三番五次的刺杀,到底会是谁才会如此恨她。只是,梓儿的失踪又是为何,为了威胁她?
一阵恍惚,忽然看见池中树影,隐约显出的华服一角。
呼吸一紧,眉头微蹙,
只见她脚下微微一动,一跃而起,手中三枚银针飞快射出,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冲着那人的要害而去。
落地,却未见树上有半分动静。
“丫头,玩够了吗?”突然,耳边轻轻缭绕这么一席话,转眸望去,眸底的红色妖艳惊得她一震。
她微微一惊,下意识退出三米之外。
“说吧,你是想要砍左手还是砍右手,本座给你这个特权。”冷冷地言语响起,正是水阡陌!
不再是那一袭白衣月牙袍,变作一身灰衣,明明如此平凡朴素的颜色,硬生生被他冠上了紫红的妖冶之感,地狱暗莲的气息。
独树一帜,比起月色,他更为耀眼,妖孽如花,清冷如冰,威摄人心。
他的光华,敛也敛不住,让人觉得看着他久了,似乎就会愿意一起沉沦——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如月不可掇,比月胜三分。
胜雪白,胜牡丹艳,胜之一切,胜其无其可比。
他的脸,仿佛蒙着一层纱,可是,他那血气幽沉,却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不知为何,看到他,她总会不自觉颤栗,但却不是害怕。
她稳下心神道:“左手右手都不想!”
听闻这句话,水阡陌半起头来,周围皆因他一眼寒霜,见他忽然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近了本座身两尺的女人都得砍其一手,无人例外。”
“你可以把我当男的。”
他猛地一掌挥去,掌风掀起斗笠,一张脸暴露无遗,他却继续品着酒,慢吞吞地道:“男人也是如此。”
变态!绝对是变态!
水阡陌忽地钳住千玳云的下颚,动作快的如虚影一般,“本座喜欢黑心的女人,那你便就当个例外罢!”
千玳云秀眉微蹙,心里第一次觉得没底,这人知道他的身份,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这么深藏不露。
“别拿那种眼神望着本座,恶心!”水阡陌忽地松手出声说道,“新赌王,这么久不见,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当本座的种子?”
“什么种子?”
“本座无聊栽着玩的,打发打发时间。”
“抱歉,我不做别人的玩物。”说这句话,她的脸色黑了许多。
“你差本座一条命,本座随时凭心情来取,这由不得你!”
“你。。”
“这是第二遍,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本座。”
千玳云索性别过头去,不看他。
“不准不看本座!转过来!”
“。。”
千玳云忍无可忍,“你够了!”
他却是妖媚一笑,不作言语。
“你怎么来染王府了?”许久,千玳云出声问道,几分不悦在眼底。
“嘘——”忽地,水阡陌寒声打断,她诧异地看着他,见他嘴角隐隐透着几分狠戾,眸华微移,睨着身后道:“有人!”
下一秒,就见水阡陌身形一闪,遁到千玳云前面,寒光微闪,一道铁器相碰撞的清脆声响起,一把反射着月光的短剑赫然落地,再看,面前已不知何时倒着个人。
那人的眼神充满怨恨,死死地瞪着水阡陌和她,似是十分不甘不愿,可是,水阡陌一道掌风悄然落下,整个人猛地就失去了光彩,只剩那眸子死不瞑目。
“杀——”忽地,数道粗狂低沉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都腾空飞出缕缕黑影,身形快似闪电,湖面闪烁,举刀就似乎要劈来。
寒光映到眼角,千玳云丝毫不犹豫,反手一转,银针飞出,脚步旋转,端起水阡陌的酒杯径直飞出去,后又立马射出几根银针。
猛地,一道黑影遁到她的身后,一刀斩来——
水阡陌眸子半眯,狠戾桀异,一掌劈去!
可是,那人似乎鼓足了劲,这一刀更像最后一击,其速度不言而喻。千玳云自然避之不及,只有任那刀劈来。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水阡陌那道掌风的凌冽,千钧一发之刻,掌风改变了刀向,那刀劈到手腕之上,手腕一痛,再紧接着就是一道苦叫,湖面扑通一声,那人就被水阡陌一掌劈落。
“杀啊!”那人的同伴没有多看一眼坠水牺牲的他,眼冒杀气,继续举刀劈来。
千玳云余惊未去,捂住手腕半蹲在地,冷汗直冒,但却没有呻吟一声。
而水阡陌立在原地,眸子半敛,唇缝溢出几字,字字,“尔等之辈,不自量力!”同时,一股诡异阴冷的气息狂泻而出,让人不寒而栗。
取人性命,取不走就还命!
他半眯眸子,脚一点身子腾空,“本座今天就要你们灰飞烟灭!”说着,几道寒气翻转喷涌,以他为中心射向周围,不同的是,那寒气里面包含着几息吞噬的力量。
“啊!”
“唔——”
……
惨叫不绝于耳,那些道寒气快如闪电,那些人避之不及,身子瞬间被那寒光贯穿,化为缕缕暗蓝色的烟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光闪烁。
“这些人是谁?”
水阡陌轻巧落地,极为厌恶地理了理衣摆,听着她的问题,邪魅一笑,“如你所见,想杀本座之人,想死之人”
她微蹙眉头,神色严肃,眸子凝着水阡陌。
他不言,眸子锁着千玳云的手腕,忽地一点脚尖,利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几次跳跃,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