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挡在我的身前,看着小柔,说道:“你就算把信抢走,也没用,信的内容,我已看过。”
小柔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暗淡.
抢走的信,已经被她撕碎。
欺骗过后,人的心儿,岂非也正如这满地的碎纸,伤残不堪。
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欺骗?
我不明白为何要有欺骗,所以,我只能请阿宽将信的内容一一说出。
小柔本想阻止,但我死死盯着她后,她并未上前,只是静静听着。
因为,我也说过谎话。那是在我爹面前,我说谎话时,若被我爹看穿,他就会死死盯着我。
只要被他这么一盯,我立马就心虚。
说谎话的人都一样,心里都虚。若是被揭穿时,就会更加惭愧。
欺骗别人,自己岂非也难受?
事情,被阿宽不紧不慢地说出。原来,前几日,村子里来了一些魔兽,这些魔兽各个实力凶悍。
为首的是一头青牛,青牛不是一般的青牛,是一头能说话的青牛,它轻易就破开了村里的魔法守护阵。
村子里大多是普通人,自是不敌。
它们在各家各户都抓了一个人回去。并且威胁剩下没被抓的人,一定要按照它们所说去做,否则,被抓走的人,将会被处死。
青牛和它的手下们告诉村里人,几天后,将会有一男一女来到村子。男的叫李狗蛋,女的叫小柔。
而它们的要求,就是让阿宽的母亲,认小柔做女儿,认我做女婿。
阿宽回忆完了信的内容,继续说道:“至于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个阴谋。”
能说话的青牛,并不多,我只见过一个。
能说话的青牛,我想,自然就是抓走我的青牛。我盯着小柔的眼睛:“小柔,你不是被青牛抓的,你和青牛是一伙的,对吗?”
她似乎不敢面对我,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我:“这么说,你真和它们一伙儿,你真的是在骗我。”
小柔声音更低了:“算是吧。”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半天无人说话。
也许,她真的很难受。她的表情,语气,确实充满了惭愧。
但我更加难受,我心如满地的碎纸。
我闭上眼睛,好一阵子之后,内心才平静下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心思接近我?”
小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的身份特殊,暂时真的不能告诉你。”
我:“为什么?”
小柔:“因为……好多人都以为我死了;因为,它们不愿意我活在这个世上。因为,我只能以另一个身份跟你在一起、保护你。”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从青牛抓走我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是你阴谋开始的时候。”
小柔:“你也许听不懂,但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真的没有坏心思。我若要对你不利,以青牛它们几个的实力,还需要费这些周章?”
她的问题,竟使我无法回答,是啊,他们的实力,需要如此麻烦么?
回答她的,是阿宽:“但你们却抓了我的父亲。”阿宽在一旁吼道,“你们以村里人的性命为威胁,岂能安好心?”
小柔并没有理睬阿宽,她上前拉住我的手,说道:“狗蛋,你听我解释,我们虽然抓了他们,却并未曾有丝毫伤害?我脑子笨,想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我抓人,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身份。你若不愿,我现在就可以放人。”
我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听我的?”
小柔点头:“愿意。”
我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可以按照我说的做?“
小柔:”确定!“
“那好,请你先放了村民。”我转过身,无比确定地道,“然后,离开我。”
小柔眼睛里透出了伤心之意,她向后退去,缓缓说道:“好……我……我这就放人……好……我听你的。”
小柔真的如我所说,放了村民。
安顿好他们之后,小柔亦如我所说,离开了我,不见踪影。
不见就不见,反正我也不愿见她。用欺骗换来的东西,岂能长久?
欺骗与被骗,都不好受。既然都不好受,又何必在一起?
我跟着阿宽,离开了村子,离开了小柔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向着龙吟门,向着有文雪在的的方向,进发。
不知为何,这一路上,我的心里竟有几分空荡。
是因为她离开我吗?也许真是,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分明就是我让她离开的,可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我这是在自找苦吃么?
吃就吃吧,这样也好,要是有她在身旁,我还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面对文雪。
我这般自我安慰着,内心却无法真的开心,像是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这一天,本是暖春,风却莫名的变得凉飕飕的,吹得我人也凉,心也凉。
我这是怎么了?我心爱的文雪,还在前方等着我呢,我应该开心才对。
一股更大的凉风吹来,阿宽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李狗蛋,不用再走了。”
我如同行尸走肉,茫然答道:“到龙吟门了吗?”
他的嘴角,扬起了阴测测的笑容,“龙吟门没到,你该到的地方,却已到了。”
我恍惚地看着他,说道:“什么是我该到的地方?”
这一刻的阿宽,眼神已变,猛然里透漏出一种寒芒:“你的葬身之地,自然就是你该到的地方!”
我忽地一惊,收起了心中的思虑,向后退开,拿出法杖后,小心地戒备着:“听你的意思,是要杀我?”
他的笑容更冷了,比这冷风还冷:“我自然杀不了你。你可是史无前例的双系魔法师,以我的年龄,以我的实力,怎么可能杀的了你?”
双系魔法师,原来,他是在忌惮我的实力。也许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又多了一系。难怪他没有出手,不过我更加奇怪:“那你为何说,这是我葬身之处?”
他明明知道我的实力,却丝毫未透露出还怕,反而大笑道:“哈哈,我不行,可不代表别人不行!”
四周的风,莫名的大了起来,我已辨认不了风从何处吹来。
我只知道,风很冷,吹人脸,冷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