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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盲(1)

上篇鹊桥仙

永乐县文化馆盲人说唱组,有两个人物,一个是马武,明眼。另一个是赛桃花,女瞎子。

瞎子们拿耳朵当眼睛使。只要听到明眼人看赛桃花,就警惕。这些警惕,在瞎子们皱起的眉尖,紧抿的双唇,墨镜边的眼褶子里,袒露无遗。手中那根竹棍,蠢蠢欲动,仿佛也会随时举起。

说唱组成立这天,瞎子们肩背胡琴褡子,胸挂马锣,装馍馍块的布袋子晃悠在手中,竹棍指指点点戳过大街。瞧热闹的人里外三层,胜过正月十五看花灯。都说,这群瞎子比咱们还有福气,要饭竟要成了公家人!瞎子们就扬脸挺胸,蜻蜓点水般舞动竹棍,脑袋晃成拨浪鼓,嘴里咚呛咚呛,跟去城隍庙前摆场子说书一般兴头。

马武领头。刘大瞎子紧拉马武手,胡贵拽住刘大瞎子后襟,小六子拽住胡贵后襟。依次,脚尖抵脚跟。干树枝般的手指,紧扒着文庙青石阶,又触摸着厢房粉山墙,凌檐翘角下,缓缓移动。让人想到,一队搬运馍渣的蚂蚁。

马武指挥。上台阶……拐弯……端走……过夹道……低头!喊声撞在文化馆的墙壁上,在檐角与夹道间环绕,回音连连。赛桃花走在队伍最后。左手支着,右手握一根细竹棍,微微侧头,竹棍上似乎长着眼睛,只在方寸间游动,从不会戳到路边行人。

后院西墙边,原来庙里两间柴房,石灰水一刷,粉白。窗户装了新玻璃,阳光下映出对面茅房的矮墙。瞎子们摸着大炕上自己那筒虚蓬蓬棉被,张口就唱出新词:共产党就是好呀就呀就是好,毛主席,让咱做了公家人……

大宿舍旁新搭间小披厦,住了赛桃花。单人木床,蓝格子床单上摆着红花绿叶的斜纹布被子,比男瞎子们的房间亮了几分。

从这天起,文化馆职工上后院茅房时,往往会停留片刻,看瞎子们吱吱扭扭调弦子,听赛桃花站在墙根吊嗓子。天气好时,人们会看见马武端一盆洗过的衣服从灶房回来,赛桃花就去帮马武晾衣服。赛桃花不拿竹竿,拉着北墙根的铁丝往前走,脚尖抵住脸盆时,弯腰摸起一件褂子,啪啪抖几下,扭身胳膊一扬一甩,褂子就搭在铁丝上了。小手一抻一拽,两只袖子就展展垂下,背上缝线齐齐贴着铁丝,两片前襟一般齐整。

女职工们瞪大眼睛,妈呀,真麻利,比咱长眼睛的还搭得整齐呢。

嗬,这马武还会洗衣裳,瞎子们不赖,拣了个儿子。

阳光铺满后院。褂子裤子长长短短,在铁丝上滴着水,把地上砸出一排水坑。马武说,姐你等着,我给你拿棍去。桃花说,不用,熟路要啥棍。马武说,那你小心扶着墙,别踩到水里滑倒了。桃花说,我就是不扶墙,也踩不到水里去,不信你看着。说着端端往前走。马武提着一颗心,眼都不敢眨。坐在檐下的瞎子,停了丝弦锣鼓家伙,歪脑袋竖耳朵,墨镜扬起,阳光下闪成一片。

桃花左脚沿着那排水坑,右脚贴了北墙根,两只胳膊支着,一只欲飞的蝴蝶般,一步一步,却没有一脚踩在水里。突然伸出手臂,指尖触到墙皮时及时扭转身,往南跨一大步,恰恰将水坑跨过去,还低头避了一下铁丝上的裤裆。走三步又拐向西,转身停在小披厦门口,扭脸对着马武。

马武看到那眉毛嘴巴全在说,是不是?信不信?桃花说,不信再走一遍?马武连喊,信信信,信信信!桃花笑一声,信了好哇……,一声蒲州梆子道白,如同大殿檐角的驿铃,婉转,悠长,耐品。

瞎子们又各自操起手中家伙,咧嘴晃头,哼哼叽叽,吱吱扭扭,喧闹如一窝工蜂。

马武十二岁参加革命,当县长通讯员。县长病故后进文化馆编导组,学写歌词。县长生前酷爱戏曲,最初教马武学文化是从戏词开始,胡子生(须生)十三红的名段常挂嘴边:

眉邬县在马上心神不定,几天来为人犯死里逃生,自幼儿在南学苦读孔孟,一心想占鳌头荣耀门庭。

实指望做清官高升一品……

每每唱到此处,县长眼里闪着泪花,眉宇间往日威严不见,露出几分凄楚。马武一下子就想到刚刚结束的一贯道遗留案,知道县长为此受了处分。就想,原来戏曲这般神奇,你看县长唱了,心情就舒畅,气色就精神,就又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县长。

这一天,县委经过会议研究:马武是个孤儿,参加革命早,政治可靠,选他带领盲人说唱组最合适。干部们说,组长必须觉悟高作风正派,不然,赛桃花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再不然,他欺负赛桃花怎么办?

因为赛桃花除了眼瞎,哪儿都不瞎。柳叶眉杏子眼,樱桃小嘴一点点。还有,赛桃花从不戴墨镜,不明就里的人哪里知道她是瞎子?其实赛桃花生下就是瞎子。她是在永乐县的天主教堂长大的。那一年天主教堂做了木业社,修女和神甫回了荷兰国,她就被收进说唱组。

说唱组十分红火。每当太阳落山,生产队长手里那只大喇叭,就在崖头上叫喊:今夜里学习是听说书,谁不来年底扣口粮。一盏马灯挂在库房门前,照得崖头一片光明,光影晃晃悠悠,勾引得人们心里长了草般毛躁的。瞎子来了,村庄就会飘荡着晋南道情,或者眉户曲子,时起时落,婉转如莺啼。吼一嗓子乱弹(蒲州梆子),慷慨激昂,让听的人浑身突然一阵抖擞,脊梁骨不由得直立,肌肉紧绷。娃子们就像过年,高粱秆编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折根棍子闭着眼睛到处戳,小狗一般,兴得嗷嗷叫。

赛桃花出来,有组长马武领。马武让赛桃花捉住他手中竹棍,跟在他身后。阳春三月,马武拉着赛桃花,到麦田去。赛桃花蹲在地边,手掌轻轻抚过那些叫麦苗的东西。坐在埝头,拉一枝盛开的油菜花,鼻子深深一吸,脸便花一般绽开,连着声地问,金黄的就是这带瓣瓣的,绿的就是这草一样的,对吧?马武就细细解释,麦苗如今像草,是绿的,过一阵子就要扬花。扬完花抽穗。到了四月底就由绿变黄。黄了杆就该割了。赛桃花就说,穗子也要黄了才能熟。马武答,那是自然。拿腔拿调,蒲州梆子道白一般,抑扬顿挫,逗得桃花姐前仰后合。

一次,他们到了桃花涧。正是桃花盛开季节,漫坡的林子,天上掉下彩云一般绚烂。赛桃花把脸贴在一枝桃花上,一句紧一句地问,你说这桃红,比大红白,比粉红深,就像我的脸。你再看看,是我脸红还是桃花红?

马武盯了看,突然就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戏词。当初跟着县长唱时怎么也不懂,这时却觉得此情此景,这句诗再没说的妥帖,难怪那汴梁崔护,一首诗就能让后人编成一出戏,流传千古。可惜桃花姐看不见自己有多俊。马武高兴地打一个箭子,脚尖撞到树枝上,花瓣纷纷,落桃花一头一脸。

桃花嗔道,你真淘气,说不定撞掉了几个桃子呢。“桃花赛过桃花红”哎,我这不一句戏词么?只是此桃花已非彼桃花也。马武摇头晃脑,得意万分。经常,一男一女,被竹棍隔在三尺距离之间。一幅画似的。田野上,村庄里,画到哪里,哪里便嬉笑四起:

马队长,饲养室牛粪堆上,插了一朵喇叭花,你见了没有?

马队长,夜里害怕,我给你做伴行不?

马队长,你傻呀,咋不拉住媳妇手呢?比竹棍软和多了。不信你试试?

马武红了脸,还嘴道,少糟蹋人,人家还没有许人家呢。

人家是谁?你小子倒“人家”上了,胎毛还没退尽呢,就知道想女人了!汉子们乐得拄着锨把,拴牛桩般,一根根戳在饲养处拴牛场上。眼珠子盯着赛桃花,心里说着同样的话:这闺女若不瞎,简直就是赛西施赛杨贵妃呢。

就有说媒的来。马武人小话硬,砖头一般。你以为长一双好眼,就敢打桃花姐的主意?你是富农。富农就是阶级敌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哇你!又一家来了。马武说,你是贫农。可你家六个光棍,这个还是个半憨,让桃花姐到你家伺候憨子去?来人气得脸发白,让生产队长推走了。

说得多了,马武便烦。问生产队长,你说怎么来得都是些歪瓜裂枣,不是瘸子就是阶级敌人,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就是老得能当桃花姐的爹。这全乎儿人都哪儿去了?

你说,她长得就是像貂蝉又能咋,能下地锄玉米还是能摘棉花?能上了锅灶还是能拿起针线?一句话,只能夜里日。可这女人吹了灯不都一样么?再好的女人×还能长出花儿来?生产队长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

马武一把上去翻过来,喊,颠倒啦,你看看,你敢把毛主席脚朝上,头朝下,是何居心?小心我报告工作组。

生产队长呆住。

这一天,说唱组进了刺梨沟。刺梨沟在横岭山凹里。一条一条地块,掏了棉絮的裤片子一般,挂在半山坡。沟两旁窑洞挨窑洞,像裤片子上磨烂的窟窿。崖上一蓬一蓬刺梨,开黄花,山就多了一分颜色。半崖上,棉袄褶子似的弯里,一眼大窑,是大队部。横能摆三张八仙桌,进深可砌六盘炕。曾经在阴雨连天时,套牛拉碌碌碾麦子。永乐县沿山清一色料角土质,能凿大窑洞,但这样的窑洞唯独刺梨沟有。据说有上百年历史。还说当年马财主,每逢年节里在窑后搭台子唱戏,窑壁上那一排挂幕帐的木头橛子,就是明证。

说唱组把台子搭在窑后,没有幕帐。一盏马灯挂在木橛上,火焰枣大一团,透出玻璃罩,窑里顿时光影分明。几根条凳摆成半圆,那些男瞎子,早就坐了抱着家伙调弦。谁嚷着:这不瞎子点灯白费蜡嘛,不如挂在窑门口照个亮,省得老的小的摸黑。

嚷归嚷,灯仍旧挂着。照出老婆老汉婆娘娃娃眉眼,喜气洋洋。男人们聚在一堆抽旱烟。火种倒一只鞋壳里,几根烟杆伸过去对火。你撞了他头,他碰了你下巴,骂一声“娘日的”,继续吸吸溜溜地抽。窑洞弄得点了艾蒿熏蚊子似的,乌烟瘴气,咳嗽声四起。

马武拉竹棍,竹棍牵赛桃花,进了窑门。人群中分开一条缝隙,扬起一片大的小的黑的白的脸,看他们牵牵绊绊走过。蒲剧名角月里娥与玻璃脆唱《十八相送》一般,每一步都留下一串叹息。马武眼睛扫过,上去把马灯换了个橛子,赛桃花的脸就从光里挪到了灯影里。仿佛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十五的月亮。生产队长搬把太师椅坐在台前,旱烟袋在鞋底磕磕,披在肩头的夹袄一抖,吼一声:宁住了,再喊叫滚出去!开戏!生产队长的声音撞在窑壁上,震得窑顶一阵嗡嗡。

赛桃花腕上的小碰铃当当当敲了三下,刘大瞎子鼓板一阵紧敲就开了口:

叫声社员你是听,听我表一表刺梨沟,刺梨沟来好风景,山清水秀人勤勤哎……瞎子们齐声和道:山清水秀人勤勤哎哎嗨嗨……哎呀嗨-哎呀嗨哎……呀哈!

人们轰然大笑。谁不知刺梨沟外号“光棍沟”?这瞎子眼里就是没水,硬是把黄拉拉光秃秃的穷山恶水,唱成好风景。可谁又不心里舒坦滋润?老的小的都进了戏,几辈子谁这样过?笑声冲出窑门,荡在山凹夜空。乌鸦醒了,扑愣愣绕着老槐树顶子踅,一圈又一圈。

马武手中,枣木梆子匀匀地敲,梆……梆……梆,梆……梆……梆梆,眼珠子一刻也不敢松懈。只要看见哪个男人眼珠子伸长,往桃花姐身上去,手中梆子就紧敲一阵,仿佛随时准备扔出去,砸在那个男人头上。压轴戏是眉户戏《彩礼》。刘大瞎子扮李大妈,唱一段“扭丝”调,嗓子里塞进一只手,捏着:

要一件,平绒袄,灯芯绒裤子扯两条,皮鞋要从太原捎,太平洋床单要一条,……赛桃花一声夹白:我糊涂的妈呀……四平”

扭过脸对着刘大瞎子唱“叫妈妈不要把气生,要彩礼新社会不时兴,金钱难把我心买动,革命夫妻要志向同,新事新办树新风哎……瞎子们齐声和道:新事新办树新风哎……哎嗨嗨呀……嗨嗨哎呀哈!这女瞎子的声音咋就恁脆?简直就是伏天后沟的姑姑泉,掬一捧仰头灌下,浑身就像贴满薄荷叶子,一激灵间,力气又往外蹿。生产队长听得忘了续火,张大嘴巴瞪着桃花乐。光棍汉们管不住自己了,纷纷猫腰往前拱。窑洞里泛起一种气氛,像是春天里隐隐的雷声。

马武梆子一阵紧敲,把慢板敲成了快板,那一道道目光还是像锥子一般直戳赛桃花。马武一急往赛桃花面前一站,不等乐队明白,脱口而出:

天、天、天上扔,地下嘭,拾起来看,像一块炭,搭到灶里可没焰,一心想到寺外转,低头进了城隍庙,两个小鬼对面笑,一个笑得毛满面,一个笑得满面毛,毛满面手拿半截的短扁担,满面毛手拿半截的扁担短,……

这一串“珍珠倒卷帘”,足足让马武说了半个时辰。说得马武唾沫飞溅口干舌燥,听得人们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男人忘了抽烟。婆娘顾不得谝闲。光棍们不再拥挤,伸长耳朵裂着大嘴。

乐队宁着。赛桃花也宁着。

马武拉竹棍,竹棍拉赛桃花,上坡下坎,一步一步进了生产队长窑院。看着桃花吃了馍喝了汤,让生产队长家的新媳妇领着去了趟茅房。送到新媳妇炕跟前,闩紧窗关了门,捡了个玉米皮编的蒲团扔在窑畔前,靠了打盹。

生产队长喊,你这娃负责得日怪。进了我这窑就进了银行保险柜,一根毫毛都少不了。谁吃了豹子胆,不知我这马王爷三只眼?

马武不理,抬头数星星。夜空又高又远,星星银钉子般钉在上面,一眨一眨看着马武。那叫银河的东西,真的就把牛郎织女隔在两边?马武心里泛起一丝惆怅。说是有喜鹊架桥,一年七月七相会,那得多少喜鹊?队长儿媳妇与桃花的说话,隔窗飘出,继而宁了。有轻轻的鼾声响起。马武的眼皮沉了,恨不得找一截麦秆撑住。眼前飞过一只又一只喜鹊,急急惶惶,赶去搭鹊桥。一只喜鹊,扑棱着翅膀半空里掉下,尖声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厉。马武突然就醒了,吼一声,顺手捞起身边的镢头砸断门闩。一丝亮光从垴窗上透进,照着炕里赛桃花身上,爬着一个人,正翻滚撕扯。炕边的新媳妇扯着鼾,半截雪白胳膊露在红花被子外面,马武一把扯下那人撕拽着出了窑。

生产队长掂了把镰刀跑来,照那个光溜溜的尻子,举个半截又耷拉下来,脸刷地白了。你个龟儿子,啥时辰回来的?

生产队长好话说尽,新媳妇和儿子双双跪在马武跟前,马武还是告到县领导那里,让那化肥厂吃皇粮的工人,回山沟里重新修理地球。

一次下乡回来,马武在路上被人打得血赤呼啦。公安来调查时,瞎子们哇哩哇啦叫成一片,没一个人能说清罪犯长啥样子。

公安说,乱喊顶啥事,眼睛瞎了耳朵又没聋,听不见声音?

赛桃花哭着说,那打人的就知道使劲喘气,愣是不吭声。

公安又说马武,你也成了瞎子?看不见是谁打的?

马武看不见。马武在挨打前让一把土迷了眼睛。马武心看见了。马武不说。马武想,咱把人家饭碗砸了,那是多大的事?马武的左胳膊,再也举不起放不下,只能在腰那儿耷拉着。牵赛桃花竹棍的左手从此就换成右手,一时竟别扭得像是两只胳膊都坏了。

赛桃花也换成右手。因为马武用右手她用左手,俩人就走不到一条直线上,竹棍就有一点点斜,这点斜会带来一种别扭。走大路没有关系,走沟坡小路就有点危险。要想不出危险,那三尺竹棍就永远要保持直线,这样赛桃花才能准确无误地绕过路上水坑,躲过地头玉米秸秆茬子。沟里小路裤带一样细,蛇一般弯曲,那拐弯的地方就需要马武开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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