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去了好几个重要的地方,李响师兄带着萧正来到了一处小山峰却步不前,远远望去,山峰上有大片房屋,似乎也是一处很重要的地方。
萧正有些奇怪,疑惑地望着李师兄问道:“李师兄,这是什么地方?”
李响显得很是表情很不自然,小声地说道:“这里就是‘白刃堂’所在,堂主和乌师伯一向不对头,我看萧师弟还是不去为好,省得多生是非。”
“噢,这样的呀。”萧正略有所思,随口说道。只要在天玄门待着,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去不去倒不关紧要,难道还怕堂口搬走不成。
正当二人准备离开之时,山外走来一群身负长剑的弟子,为首之人的正是萧正在门派石殿前遇到的那位钱师兄。
“咦,这不是‘巧机堂’的那个百事通嘛,哈哈,怎么跑来我们‘白刃堂’来吹牛了呀?”钱师兄说话毫不客气,显然两堂之间的争斗让其弟子之间也都没有什么好言以对。
“是钱师兄呀,今天我是奉师长之命,带着新入门的师弟来熟悉一下门派情况的。”李响满脸堆笑,恭敬地回道。
“新师弟?”钱师兄这才看到一旁的萧正。“是你?”钱师兄一眼就认出了让他心生厌恶的萧正。
随后他向身后的众人说道:“各位师弟,快来看看,这个人就是我昨天给你们讲的,那个通过长辈走后门混进门派的家伙。”
“哈哈,钱师兄讲的就是这个家伙呀。”
“真没出息,入门还要长辈走后门。”
“看看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嘛,巧机堂怎么尽招收一些‘优秀’人才呀。”
……
众人大声鼓燥起来,奚落声不绝于耳。
萧正则胸口起伏不定,眼睛盯着众人一言不发,下垂的双手握得紧紧的。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萧正冷冷地说道:“这位钱师兄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请让开。”
钱师兄闻言大怒,向前走近了二步,瞪着他大声说道:“你说什么?不服气呀,敢不敢再说一次?”
“我说请你让开!”萧正毫不畏惧地顶撞道。
一旁边的李响见状急忙去拉萧正,口中不住地解释道:“误会误会,萧师弟刚入门不会说话,钱师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钱师兄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萧正,众人一把推开李响,就把萧正围在了中间。
李响急得满头大汗,没有想到带着新入门的师弟逛逛,竟然会遇上这种事。走又走不了,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先不说对方人多势众,就算是一对一,也不是他这个才入门三四年的小师弟能对付得了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略显诧异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众人转首望去,一位面容削瘦,身着青袍黑带的老者,踱着方步慢慢地走了过来。等老者走近,萧正才发现,老者脸上一道粗大的刀疤从眉角斜划至颌下,让本来清瘦的面容显得有几分狰狞。
“宁师伯。”见疤脸老者到来,本来还气势凶凶的钱师兄一众人等顿时停住了手脚,向老者施礼问候道。李师兄顺势拉了一把萧正,站在一旁向着老者施礼。
宁师伯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刚才双方的架势,心里倒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略思索下,便大嘴一咧,面带笑意地说道:“是谁惹到钱师侄这样兴师动众呀?需不需要老夫向掌门上报,为师侄作主?”老者脸颊上的刀疤随着肌肉的扯动,顿时像蜈蚣一样扭曲。
钱师兄见有长辈到此,心知今日之事算是无法如意了,更何况这等明目仗胆地欺负新弟子之事,如果有风声传进掌门师伯耳中,那可是对自己以后的前程可是大大不妥呀,还是早走为妙。心中算定,钱师兄向疤脸老者拱了拱手,说道:“不用麻烦你老人家了,师侄知错了。那就不打扰师伯雅性了,我们走。”钱师兄狠狠地瞪了萧正一眼,就招呼众人轻易走掉了。
疤脸老者倒也没有为难钱师兄,只是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如水。
半响,才回头向李响问道:“李师侄,这是怎么回事?”
李师兄急忙揖了一礼,回道:“禀师伯,刚才钱师兄似乎对萧师弟的入门方式有些不满,多说了二句。”
“噢,今早听堂内弟子说新加入的萧正,就是你吧?”疤脸老者这才又仔细的看了看萧正,问道:“听说你用自己做出的机括武器射杀了数十头狼兽?”
萧正心中一阵的无语,天玄门的消息也传得太快了吧,白刃堂的众弟子从钱师兄知道自己倒还说得过去,没有想到连这位从未谋面的宁师伯也能知道自己。
“是的,宁师伯。”萧正也不分辨什么,老实地回道。
疤脸老者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沉着稳重,遇事不惊,倒也是适合制作机括暗器。我那正缺少一名炼器弟子,过几****就到我那里帮着打个下手吧,张堂主那里,我自会提起。”说罢,就又踱着方步朝来路走了去。
萧正一时愣住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一边站着的李响师兄倒是满眼的羡慕之色。
“萧师弟,你可拾到大便宜了。”李响师兄说话中的酸味老远都能闻到,萧立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以李师兄的性格,绝对会给他解释清楚的。果然,李响师兄接着说:“这位李师伯按照‘剑器’划分属于我们巧机堂一脉,虽然武功全失,但对待弟子相当不错的,福利待遇都是门派最好的,一手炼制机括武器的本领更是冠绝全门,只要学到十分之一二,在门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天玄门竟然还有不会武夫之人?何况还是一位师伯。难道门派中‘器派’中人竟自大到不用学习武夫就能混迹江湖吗?看到萧正一脸疑惑,李师兄急忙给他接着讲下去。
据李师兄讲,这位宁师伯在二十多年以前,也是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以其出神入化的‘天玄剑术’在江湖中与人争斗,从未吃过什么大亏,反倒斩杀了不少江湖成名高手,其名声在门派中一时无二,被上代掌门慧眼识中,成为天玄门掌门的有力竞争者。同样看中他的还有门中的一些长老,甚至一位长老竟然提前许诺,若是能取得掌门之位,就把貌美如花的唯一女儿嫁于他。一时间,这位后来的宁师伯当时是春风得意,雄心满满,只等着坐上掌门之位再抱得美人归。
世事无常,同样年轻的一位同门师弟,也在激烈的江湖斗争中脱颖而出,却成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二人之间自然而然的视若仇敌,门派中的众人此时也分成了二派,赞成的赞成,反对的反对,门派上下为推举谁为下代掌门,相互争斗不停。无奈之下,当时的掌门只得采用最原始最有效,也是最能让人心口服的方法决定掌门之位的归属——打擂台。
打擂台选掌门,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门派,连许多其他门派也纷纷派人观摩。万众瞩目的擂台上,宁师伯一个大意,竟然被对方抓住机会,一刀砍伤了脸庞,紧接着又补了一记穿心掌,打得这位宁师伯经脉寸断,吐血数口丢去了半条小命,后面经过救治终于保住了性命,可是一身高强的武功却再也回不来了。自然而然的,掌门之位想也不要想了,最让他伤心的是,当初那位把女儿提前许诺给他的长老,从此也闭口不言婚事了。
最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获得胜利的那位同门师弟竟然也没有得到掌门之位,被门派众人以心狠手辣,残害同门之名驱逐出了门派,从此踪迹全无。而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现任掌门季师兄,却被推上了掌门之位,一时间跌破了众人的眼睛。
事情到此,本该结束了。但是这位宁师伯却是个性格倔强之人,此战一败视为人生一大耻事,立志要重新得到众人的认可。于是,他遍撒钱财,广邀同门或江湖好友,寻找能接续经脉或恢复武力的密术,有时甚至不惜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偷袭一些小门派或功夫世家,以便盗取其典藏秘籍。十年过去了,虽然得到了不少秘籍秘术,但也不知是不是他伤得太厉害,还是这些秘籍秘术真的不管用,始终无法恢复昔日的功力,甚至连断开的经脉也无法接续。
万般无耐下,只得在靠近巧机堂山峰偏僻处,寻得一块安静之地,潜心研究起创派祖师留下的‘机括暗器之术’,以期在外物上另辟捷径。还真别说,经过了十多年苦心研究,宁师伯倒还真的弄出些成就出来。虽然他武夫尽失,但眼力和臂力还在,又能结合以前的搏斗体验,制作出来的东西很是小巧实用,在与外斗争中,屡立奇功。
从此,宁师伯就成为了天玄门的特殊存在,论武力,他不值一提,随便一名入门几年的新进弟子,都能轻易胜过。论资历,现任掌门师兄见他也要客气三分。只是后生晚辈,欺他功力全无,就像今日钱师兄那样,表面上敬他为长辈,骨子里却嗤之以鼻,对此宁师伯心知肚明,却又无可耐何。
听李师兄讲完这些,萧正对宁师伯有了更深的感触,毕竟从人生的高峰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心中不禁对这位宁师伯暗暗佩服不已。
快到弟子的休息的院落时,萧正还不忘记向李师兄打听那位钱师兄的情况。毕竟这位钱师兄看来对他敌意很深,如果不弄清楚情况的话,下次再遇上,可能会吃大亏的。对此,萧正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对待。
而李师兄一句,“钱进师兄是白刃堂乌堂主的得意弟子,下步很可能会接任白刃堂主的位置”,让萧正心里凉了半截,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眼见萧正走了一天,显得精神不济,李师兄倒也很是体贴,安慰了萧正几句,就回转堂内报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