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支开景易年,不管用什么办法。”齐杰命令季小川。
他明白地点点头,“你要寒月走?”季小川有些担心,“万一……”
“别问那么多,一切都和你没关系,做好你该做的。”
季小川了解齐杰,虽然外表冷漠,但对景寒月的感情却是真的,只是他爱错了人。
“哥,放手吧,你和那丫头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何必呢?”季小川苦劝道。
齐杰没有接他的话,停顿了几秒离开了。
季小川看着齐杰离开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起来,又想到齐果,事发后他再也没见过她,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这兄妹俩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没有片刻的消停,所有不好的事总一环接一环地发生。如今顾嘉木车祸的事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头条新闻,再加上他的母亲是陆青梅,更将事情爆得天花乱坠。
“老天爷,保佑这兄妹俩吧。”季小川看着齐杰消失的身影嘴里嘟囔着。
齐杰时间把握得很好,这些天他清楚什么时间陆青梅会在医院,什么时间不在。在去找寒月的路上接到朋友的电话告诉他麻子的几个场子突然被警察封了。他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麻子被掀了,一连串的人都逃不了干系,虽然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警察也会找他去里面聊聊。
当务之急他要做完一件事,为寒月做,也是替自己赎罪。
每次来画室他都是横冲直闯,而这次他站在门口竟然犹豫了片刻,轻轻敲了门。
半晌寒月才慢慢地来开门,“找谁?”她推开一道门缝问。
齐杰心突然慌了起来,有些莫名地害怕,“我来找你。”他小声说道。
寒月没料到齐杰回来,愣了一下,随即关上门,“我和你没话说!”
“我带你去医院!”齐杰反应到快,用手迅速地顶住门,“这个时间他妈不在。”
“你?”寒月犹豫了,慢慢松开手打开了门,“你带我去医院?”她颇感意外,再次证实,“你真会带我去医院?”
齐杰点点头,“走吧。”说完拉起寒月的手就走,甚至都没注意到寒月还穿着拖鞋。
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在寒月心头攒动起来,她紧紧抓着齐杰的手脚步慌张的都错乱了。
“谢谢。”寒月说,她才想起来,还没和齐杰道谢。
齐杰没说话,只是把寒月的手攥得更紧些,这句谢谢对齐杰来说真是弥足珍贵,他以为这辈子寒月对他只有恨,谢谢两个字冲走了他心里长久以来聚集的所有阴霾,他甚至觉得这辈子他就做对了这一件事。
在医院门口,寒月突然跌倒了,膝盖蹭破了皮渗出了血。
“疼不疼?”齐杰心疼地问,“地上没有什么东西啊,怎么回事?”说完他突然发现原来寒月穿的是拖鞋,忘记换鞋子,拖鞋歪歪扭扭穿了一路,脚趾和脚面已经磨破皮了,难怪会痛得腿不听使唤。
“是不是到了?我没事,快带我进去吧。”寒月顾及不了那么多,她更担心自己晚去一步,顾嘉木的母亲就会在她之前去医院了。
齐杰皱起眉,看着寒月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气,他一个用力把寒月稳稳抱了起来。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寒月紧张地反抗起来,她不晓得齐杰又要干什么幺蛾子的事,对他,提防的心总是存在。
在急诊室,护士为寒月的膝盖和脚进行了消毒包扎处理,齐杰一言不发,紧锁着着眉头死死盯着护士的一举一动,搞得护士哭笑不得,调侃着:“看你的样子紧张得很,现在知道心疼了,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你女朋友把鞋子换好?”
齐杰有些尴尬,脸红了,走出急诊室,留下寒月一个人像个小猫一样窝在椅子上。她看不到,看不到齐杰脸红的样子,只听到他离开的声音,他又生气,寒月想。
离开急诊室,齐杰倔强地不让寒月下地走路,一直背着她,从前院到后院,走过数条长长的走廊。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他得珍惜。
司机看到齐杰背着寒月过来十分吃惊,眼睛落在寒月刚刚包扎好的膝盖和脚上,再看看满头大汗的齐杰,心里明白了一二。
“怎么又是你们,没用的。”司机压低声音说着,“不要让大家都难看。”
“你让我见见顾嘉木好不好?”寒月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拉着司机的胳膊哀求道,“就一眼,看完我马上就走。”
司机的目光落在寒月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仔细细地看这个女孩,那双眼睛让他怜惜。他用力甩开她的手,“那天你还没闹够吗?”随即又看看齐杰,“这个时候你们根本不该再来。”
“那天到底是谁在闹你应该看得很清楚。”齐杰毫不示弱,但却异常平静。
司机不说话,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现在是正常探视时间,让她进去吧,也许没有下一次了。”齐杰突然说:“她不会这么早来。”
司机愣了一下,看着齐杰,他知道他是在说陆青梅,他更惊讶于齐杰对陆青梅的活动时间掌握得这么准确。
很少有人会拒绝病房门口的哀求,齐杰说得对,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下一次,可能就要等到下辈子了。“就几分钟,时间长了医生也会赶你。”司机妥协了,他让出大门,背过身说。
“谢谢,谢谢……”寒月不停地道谢,眼泪泛出泪花,不住地抹着。
“不要让我难做!”司机留下一句话迅速离开了。
“你快进去,时间有限,我在门口等你。”齐杰替寒月推开门,嘱咐着。
寒月点点头,感觉自己像做贼,心惶惶的提到嗓子眼,她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长长的走廊在探视时间内多了几分喧吵,齐杰静静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他提醒自己不要去想病房里面发生着什么,让自己把竖起的耳朵耷下去,里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