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岂有无心之人,只有无花之果。如果一个人无心,还活蹦乱跳的,那岂不成了怪物?”玛洛亚忐忑不安地看着三姨太,两只深邃的蓝眼睛显露出一丝焦躁。
“那你还说你的一半心是我的,另一半心事耶稣基督的,那你岂不无心了吗?”三姨太看着不安的玛洛亚,故意挑逗着。
“我那是说我已经把整个身心都给了你,我玛洛亚就是你的,什么人也拿不走,你还不相信吗?”玛洛亚着急了,白脸泛着红光,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珠开始变大,慢慢地顺着白皙且泛着红光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了三姨太细嫩的手臂上。
“大白马,我是和你开玩笑,看你着急得样子。”三姨太乖恬地坐起身来,伸出纤纤细手为玛洛亚拭着脸上的汗。
雨,一直下着,时小时大,时急时慢。风,一直刮着,教堂外的树木被风摇晃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玻璃窗时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里,喧嚣成了世界的唯一,一切都在风雨的淫威下发着抖,一切又都听凭着风雨的摆布。
教堂成了喧嚣世界里的唯一一个安静的所在,在这秋风秋雨缠绵的夜里,三姨太静静地躺在玛洛亚宽阔的怀里,深情脉脉地看着玛洛亚英俊的脸庞,四目相对,玄幻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别动,大白马,你得让我看个够。”玛洛亚一个侧身,三姨太在玛洛亚的耳边呢喃着。
“往里面靠靠,你压得我的胳膊都木了。”玛洛亚说着,手臂一使劲,把个三姨太翻到了床里边。
“还冷吗,丽怡?”玛洛亚关切地问着,嘴唇凑到了三姨太的光亮白皙的额头上。
“嗯嗯,不冷了。”三姨太小鸟依人地搂住了玛洛亚的脖子,一只手在玛洛亚的背后轻抚着。
“嗯,慢点,白马。”三姨太轻哼了一声,昏暗的灯光下融化了一夜温情。
一云:秋风秋雨罩高楼,雨打浮萍随波游。若能寻得栖身地,哪怕险阻在前头。又云:一夜风雨一夜愁,温情似水两相从。春心荡漾深秋夜,哪管风雨撼高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天气开始转凉了,秋高气爽的大栏镇忙碌了起来,从田间到地头,从大街到小巷,到处都呈现出一片秋收的景象。清晨一大早,福生堂门前的广场上齐刷刷地站满了游击队员们,一杆杆呈明瓦亮的钢枪挎在队员们的背上,手里还多了锨、镰、镐等劳动工具。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大栏镇游击队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帮助烈军属抢收抢种,帮助大栏镇的父老乡亲们收好秋、种好地。我们游击队成立了四个帮助组,每个组有一个耧把式,他们是:王二叔、鲁直俊、张一枪、二楞子。他们四人不光是耧把式,而且还是每个组的组长。另外剩余的二十多名队员是警戒组,刘三同志担任组长。这样,每个组都有二十多名队员,大家齐心协力,站岗的站岗,放哨的放哨,收获的收获,播种的播种,一定要把秋收秋种这场仗打好,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司马亭双手叉腰,破锣嗓子嗷嗷直叫。
“有、有,齐心协力,秋收秋种,三秋大忙,颗粒归仓。”战士们激情高昂,枪托和农具碰的咣啷啷直响。
“好,各帮助组听我命令,向右转,齐步走。”随着司马亭口令的下达,王二叔、鲁直俊、张一枪、二楞子的四个帮助组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福生堂的广场上仅剩下刘三的二十多人的警戒组。
“队长,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刘三向司马亭打了个立正,问道。
“同志们,你们这二十多人,虽说不参加劳动,但是比起劳动来更重要,如果警戒工作做不好,让日本鬼子钻了空子,我们的大栏镇就会遭受难以弥补的损失,大栏镇的安危全靠你们了,听明白了吗?”司马亭大手一挥,冲着警戒组喊着。
“明白”,队员们大声地回答着。
“好,出发。”司马亭说完,朝刘三看了一眼。
刘三会意,立即下达命令,“都有,向右转,齐步走。”刘三带领着警戒组也出发了。
这时,福生堂的大门口仅剩下司马亭、玛洛亚和三姨太三个人了。“队长,我们俩可要走了。”玛洛亚看了看司马亭说道。
“哎,玛洛亚、王丽怡同志,用不着这么急,走,到福生堂先喝杯茶,我还有任务让你们做呢。”玛洛亚、三姨太一听有任务,便随着司马亭走了进去。
三人来到前堂,三姨太忙着沏茶倒水,分别给司马亭、玛洛亚斟上茶。
“玛洛亚、王丽怡同志,你们二人的群众工作做得好啊,我已经把大栏镇的情况上报给了赵政委,他回信说要通报嘉奖你们呢。”司马亭端起茶碗,边喝茶边说。
“真的,赵政委真的要嘉奖我们?”玛洛亚激动地拉着司马亭的手,一个劲地摇着。
“哎、哎、哎,别激动,你看,我的茶都被你摇洒了。真的,赵政委真的要嘉奖你们。”司马亭把茶碗放在桌子上,认真地对玛洛亚说。
三姨太虽没说话,但心里特别高兴,因为司马亭的话说明自己和玛洛亚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认可,所以才能得到领导的表扬。想到这里,三姨太说道,“队长,咱们喝完茶,一起去看看工作的进展,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洞,如果有的话,咱们好及时补救。”
司马亭一听三姨太这话,把茶碗一放,笑了笑说,“嘿,还是丽怡同志想得周到,好,喝完茶,咱们一块去。”
不一会儿,三人走出了福生堂,直奔南街道口而去。刚出南街道口,就听见张一枪瓮声瓮气的大嗓门。
“二楞子,你小子不是个快手吗,怎么今天让鲁直俊跑到你的前面去了?”张一枪挑逗着二楞子。
二楞子一听这话,双手叉腰,猛一回身,对着他身后的二十多个队员就喊上了,“哎,兄弟们,我看今天你们是要当狗熊了,害得我也得跟着你们受气,听到张一枪的话了吗?那是人家臊咱们,前面鲁直俊就是目标,别看他小子现在在前面,一会儿就被咱们撵上,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队员们大声地说。
“有,咱就干起来呀,干活时要小心自己的脚,别碰着。”二楞子给队员们鼓着劲。
一时间,之见二楞子带领的二十多人每人一把小镐子,舞动起胳膊,地里的玉米杆纷纷倒下,简直就是在割草。
“小伙子们,同志们,加把劲,加油啊。”司马亭三人来到近前,大声吆喝着。
这时的二楞子距离鲁直俊咫尺之遥,看到司马亭到来,两帮人马都使出浑身的劲,你追我赶,如同在地上刮起的两股旋风,张一枪的小组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都来歇歇吧,水来了。”二楞嫂的互助组担着热水来到了地头,向地里的队员们打着招呼。
“吆,司马镇长也来了,丽怡妹子,马牧师,来喝水呀。”二楞嫂看到司马亭、三姨太、玛洛亚牧师也来了,向他们招着手。
“好了,小伙子们,同志们,歇歇再干,到地头喝水去喽。”司马亭高兴地冲着鲁直俊、二楞子等人喊着。
队员们随着司马亭来到地头,个个灰头土脸,头上的汗珠一个劲的直往下落。二楞嫂拿出四块毛巾,递给二楞子说,“给,叫兄弟们洗把脸,清快清快。”
“怎么样,张一枪,谁狗熊了,到中午还是我第一,你熊了吧。”张一枪接过二楞子递过来的毛巾,嘿嘿傻笑着。
“我的组是赶不上你喽,尽是刚从炮楼新投诚过来的,哄不动啊,要是咱俩比,哼,还指不定谁第一呢。”张一枪擦着脸上的汗,不服气地说。
“好、好、好,是你让着我行了不?还真当真了,喝水去。”二楞子说完,拉着张一枪的手,来到水桶旁,舀了舀子水递给张一枪。
“队长,照这个速度,我看三天就能下麦种了。”鲁直俊喝了口水,喘着粗气对司马亭说。
“好,今年的庄稼长势非常好,只要同志们齐心协力,保准一个大丰收。小伙子们,干吧,为了咱大栏镇的父老乡亲,多出几身汗,值。”司马亭给大家鼓着气,长着劲。
七天,整整七天,大栏镇的秋收完了,高粱、玉米堆满了家家户户,挂满了房檐墙头,地里一马平川,新犁的地种上了冬小麦,大栏镇呈现一片丰收的祥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