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洛亚带领孩子王的干柴队慢慢地靠近炮楼,来到炮楼底下,只听得炮楼里吆五喝六的喝着酒的,也有的稀里哗啦地搓着麻将,输了钱的伪军嘴里骂骂咧咧,一片乌烟瘴气。
“小妹子,去赶集,骑着一头小毛驴。毛驴走路颠那个颠,小妹子在驴上颤那个颤。一张粉脸红扑扑,一张小嘴红嘟嘟。我说妹子去哪里?驴一翘尾巴放了个屁,熏得我翻了个大跟头……”伪军们哈哈大笑着,“再来一段,再来一段。”里面的伪军玩的热火朝天,外面的游击队神速行动着。
玛洛亚一挥手,孩子王三十余人的干柴队在炮楼周围堆起了干柴,炮楼大门的干柴堆得最多。玛洛亚等孩子王他们把干柴堆完,朝他们摆了摆手,孩子王三十余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孩子王三十余人刚往回跑了几步,谁成想小顺子被脚底下的一块土坷垃绊了一跤,扑通一声摔倒了,吓得孩子王一挥手,三十余人一下子卧倒在地,一动不动。
在炮楼跟前的玛洛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瞅着炮楼里的伪军没有发现孩子王他们,稍微放下心来。孩子王在地上趴了一会儿,见没被发现,一挥手,三十余人从地上慢慢起来,一点一点地退了回去。
玛洛亚等孩子王退到安全地带了,把一罐一罐的洋油泼到了干柴上,小心翼翼地把盛洋油的罐子放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一盒火柴,“哧”地一声,玛洛亚划着了一根火柴。这时,吹来了一股冷风,一下就把火柴吹灭了。
在树林中的司马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刘三沉不住气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前跑去,被司马亭一把拉住,小声说,“再等等,玛洛亚会点起火来的。”
这时,风越来越大了,只吹得树木乱摇,地上的尘土飞起老高,玛洛亚又划着了第二根火柴,刚从手中一挪动,又灭了。玛洛亚的汗一下子从脑门上冒了出来,这可怎么办?
司马亭、三姨太等人着急地看着炮楼下面的玛洛亚,人人为玛洛亚捏了一把汗。这时的玛洛亚急中生智,只见他把外衣脱掉,放进盛洋油的罐子里,搅了搅,又拿出来,把火柴放在衣服里面划着了火柴,衣服被点着了,玛洛亚随手把着了火的衣服望柴堆上一扔,火腾地一下着了起来,玛洛亚不敢怠慢,光着上身迅速跑了回来。
火越烧越旺,浓烟顺着炮楼直往里面钻,炮楼里的三十多个伪军闻到了烟味,以为是炮楼里什么东西着火了,伪排长打着麻将吩咐道,“去,下去看看,怎么这么烟味?妈的,是谁这么不小心,烧坏了炮楼,看我不毙了你们,快去。”
一名士兵下去一看,嗷地一声跑了上来,“报告排长,大事不好了,咱的炮楼让人点着了。”
伪排长一听吓了一跳,把麻将往桌子上一摔,骂了声,“奶奶的,谁这么大胆,敢点炮楼,不想活了,都******起来,出去看看。”
伪军们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一个一个从顶层吓到底层,来到炮楼门前一看,我的天那,这哪能出的去,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烈焰飞腾,直烧得大门劈啪作响。
伪排长嗷的一声,转身跑上了炮楼,伪军们一见排长都跑上去了,也跟着稀里哗啦地跑了上去。
“排、排长,这可怎么办?这火越烧越大,我们不被烧死就被烟呛死,这可怎么得了。”伪军们乱嚷嚷着,吓得魂飞魄散。
“别******乱吵吵,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我就不信了,老子的枪炮不是吃素的,给我打。”伪排长故作镇静,指挥着伪军们就要开火。
这时,外面的司马亭队长扯着大喇叭嗓子大声喊道,“里面炮楼的伪军兄弟们听着,你们已经被游击队包围了,要想活命,赶快投降,否则,你们就会变成烤乳猪。”
伪排长一听慌了神,赶紧命令道,“开枪,快开枪。”
炮楼里的四挺机枪同时开了火,突突突地冒着火舌,子弹在游击队员的脑袋上方嗖嗖地飞了过去,队员们紧贴着地皮卧倒一动不动。鲁直俊一扣扳机,呯地一枪,一个机枪变长了哑巴。刘三和张一枪举枪便射,只听呯呯两声枪响,另外两个机枪也变成了哑巴,炮楼里的第三个机枪射手一看死了三个,吓得把机枪一扔,躲到了一边,哆嗦成一团。
这时,炮楼里乱成了一锅粥,一个个被浓烟呛得咳嗽声响成一片,鼻涕眼泪直往下流。伪排长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被浓烟熏得昏头昏脑、东倒西歪的士兵,大声骂道,“他娘的,都给我起来,射击、射击。”
再看士兵们一个听话的都没有了,谁也不敢去摸摸机枪,大家心里都明白,外面有好几个神射手,谁开机枪谁先死,哪个不怕没命呀。
“伪军兄弟们,咱们都是中国人,日本鬼子打到咱们家门口了,你们还替鬼子卖命,活着是汉奸,死了留骂名,值吗?赶快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司马亭的大喇叭一个劲地喊着,伪军已经军心动摇了。
伪排长只好自己走到机枪前,刚想扣动扳机,一个士兵拉住了他说道,“排长,你可千万别开枪,你没看见死了的那三个弟兄吗,呯呯呯三枪,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外面是神枪手,你一开枪你就死定了,你死了,兄弟们可就没有头了,没有头可就没有出路了,你好好想想,咱们在这里替鬼子卖命,人家鬼子正睡大觉呢。”
伪排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了声,“我娘啊,你小子要不说,我可就完蛋了,咱们替鬼子卖命,死了连个知情的都没有,你们说,咱们冤枉不冤枉?”
“冤枉,太冤枉了,排长,咱们可不能干这种傻事。”伪军们乱嚷嚷着,极力不让伪排长抵抗。
“可是,不打也得被呛死,这可怎么办?”伪排长左右为难。
伪军们说,“排长,就算咱们能活着打出去,丢了炮楼,山田还不枪毙咱,干脆,投降吧。”
这时,外面又喊上了,“伪军兄弟们,我们游击队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真心替鬼子卖命,只要放下武器,缴枪投降,我们游击队一个也不杀,优待俘虏,乐意参加游击队的留下,不愿意的,只要保证以后不再当汉奸,不祸害老百姓,我们发给路费,让他回家,听到了没有?”
炮楼里的士兵对伪排长说,“排长,你听见了吗?快下决心吧。”
伪排长再也撑不住了,有气无力地说,“投、投降,快挑出白旗,投、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