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司马亭和赵怀庆早早地起来,二人梳洗完毕,来到庭院中。这时,王二叔、三姨太和玛洛亚陆续赶到,大家见面相互寒暄了几句,狗三和猫四跑了进来。“老爷,你叫我们来有何吩咐?”
“骑上咱的快马,把东北乡四镇三十六村都给我跑遍,告诉他们,日本人在七月七日发动了侵华战争,就说我司马亭召集人马,抗日打鬼子,有愿意参加的到大栏镇福生堂集合,来时带上猎枪。”司马亭双手叉腰,对着狗三、猫四吩咐着。
“是,我们马上就去。”狗三、猫四转身出去。
两匹快马一东一西,分头出了大栏镇,“哒哒哒”的马蹄声惊得鸡鸣狗跳,掀起一溜尘土,淹没了踪影。
“咣咣咣”一阵铜锣声,鲁直俊在大街上喊着,“老少爷们,父老乡亲,小日本和咱中国打起来了,全镇所有的猎户,拿好自己的猎枪,到福生堂集合了,抗日打鬼子,保卫咱们的家乡,保护咱们的父老乡亲,拿好猎枪快来吆。”
吃过早饭,福生堂前的小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一杆杆乌黑发亮的猎枪挎在彪悍的猎户们的肩上,人声躁动处有一个大高个,说话瓮声瓮气,如同闷雷一般。
“打小日本,我一枪一个,我把小鬼子当兔子打,奶奶的,竟敢跑到咱们这儿闹事,还反了他了。”
他叫张德顺,绰号张一枪,是大栏镇出了名的神枪手,他用的快枪也是那种打炸子的好枪。有一次打猎,眼看一只老狐狸就要跑进灌木林,再也打不着了,眼疾手快的张一枪抬手就是一枪,只听“呯”地一声,一百五十米开外的灌木林旁,老狐狸一个翻滚,伸了伸四条腿,不动了。从此,张德顺出了名,原来的名号人们不怎么叫了,倒是张一枪的绰号越来越响了。
狗三、猫四相继骑马赶到,人们纷纷躲闪着,两匹马跑进了福生堂。
“老爷,我们回来了。”狗三、猫四从马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都通知到了?”司马亭站在前堂门口问道。
猫四抢着说,“都通知到了,后面的人马上就到。”
“好,你们到后面先吃饭,吃完了到广场集合。”司马亭朝二人摆了摆手,狗三、猫四向后院走去。
司马亭回到前堂,端起一碗茶,喝了口,“赵先生,等会就看你们了。”
赵怀庆瞅了瞅玛洛亚和三姨太,“好,我介绍战况,你们俩也得说道说道。”
不一会,狗三跑进来说,“老爷,人都到齐了。”
“好,该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走。”司马亭说着,和赵怀庆等人一同出了福生堂,一出大门,呵,真有百八十口子人,东北乡四镇三十六村的猎户们肩背猎枪站在福生堂前的广场中央,四周围沾满了妇女老人和小孩子。人们看到司马亭他们出来,不再乱嚷嚷了,静静地等着司马亭的训话。
“四里八乡的老少爷们,今天来到福生堂,给足了我司马亭的面子,我集合起大家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打鬼子,下面请高密县抗日游击大队的政委,赵怀庆同志来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司马亭说完,人群发出了七零八落的掌声。
“老乡们,我叫赵怀庆,本来是高密县城的一名教书先生,可是,日本鬼子不让咱安生的过日子,就在七月七日,日本发动了侵华战争,驻守在北平的****二十九军在宋哲元将军的指挥下奋起抵抗,血战卢沟桥。由于日本早已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所以,二十九军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副军长佟麟阁,师长赵登禹相继阵亡,平津失守就在眼前。我们作为中国人,应该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家卫国,誓杀日寇。这场战争是一场长期的战争,不会一个月两个月就结束,因为日本想灭亡咱们中国,让中国人给日本人当亡国奴,大家答应不答应?”赵怀庆说到这里,广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怒吼。
“不答应,誓杀日寇,保家卫国。”
赵怀庆挥了挥手,愤怒的群众停止了呼喊,“老乡们,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打到这里,所以咱们要组织起来、团结起来,只有这样,我们形成一个抗日的团体才能更加有力量打击敌人,消灭鬼子。有战斗就会有伤亡,如果谁怕死,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们不会笑话他,有没有退出的?”
“没有,我们没有孬种,我们都是好汉。”
“好,下面请玛洛亚牧师给大家讲话。”赵怀庆朝玛洛亚看了看。
玛洛亚走到大家面前大声地说,“父老乡亲们,大家都认识我,我虽然是一名外国人,但我自己从没有把我自己当作外国人,我在大栏镇生活了十多年,乡亲们对我十分友好,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欺辱过我玛洛亚,都对我关心有加。那年闹蝗虫灾,为了报恩,我要来的赈济粮,日本人蛮横地扣了一半,他们竟用雪亮的刺刀对准手无寸铁的善良的老百姓,还动手打了卡恩牧师和我。老乡们,不用怕日本鬼子,只要你敢和他斗,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今天我表个态,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打倒小日本。”
场上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上,“打倒小日本,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有人大声地说道,“马牧师是一个外国人,他都参加抗日,我们中国人还怕什么?向马牧师学习。”
三姨太向着人群说道,“父老乡亲们,我们的国土遭到了日本的侵略,我们的人民遭到了日寇的屠杀,我们作为中国人必须拿起武器,同日本鬼子血战到底。老乡们,谁家没有妻儿老小,谁家没有姐姐、妹妹,难道我们眼看着日本鬼子****我们的姐妹,杀戮我们的父兄吗?不能,我们必须拿起武器,同敌人血战到底,直到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打倒小日本,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姐妹们、婶子、大娘们,我们妇女也不能闲着,我们应该力所能及地支持我们的队伍抗战,我们要为他们做军鞋,做军装,建立妇救会,宣传抗战,只要我们大家团结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们要拼尽全力,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这时,赵怀庆走上前来,对大家大声说道,“现在,我代表高密县抗日游击大队宣布,大栏镇抗日游击支队成立了。”广场上人声鼎沸,掌上经久不息。
赵怀庆摆了摆手,大家平息下来,赵怀庆高声宣布,“司马亭为抗日支队的支队长,王二叔做后勤工作。王丽怡同志为妇救会主任,玛洛亚协助王丽怡同志的工作。下面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练习队形,训练射击。”
赵怀庆不愧为北平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把从来没有排过队的乡村农民训练的有模有样,射击枪手也选好了,张一枪和鲁直俊。
吃过午饭,赵怀庆和大家告别,回高密县城。临走时,叮嘱司马亭要加紧训练,等候他的通知,他会派人来联系。从此,在司马亭手下这百八十人的抗日支队就算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