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一个令全中国人难以忘记的日子,卢沟桥响起了枪炮声,驻北平的宋哲元二十九军进行了激烈的抵抗,死伤惨重。日军的华北驻屯军连续增兵,二十九军前线动摇,副军长佟麟阁、师长赵登禹相继阵亡,战斗异常惨烈。二十九军用血肉之躯抵挡日本军队的飞机、大炮和坦克。
赵怀庆急匆匆地走在小路上,一颗炽热的心狂跳着。“小日本,欺我民族太甚。”一路走来,不知不觉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夕阳快要落山时,王家湾依稀就在眼前了。
王二婶刚出了院门,找二蛋回家吃晚饭,一抬头,看到了走的满头大汗的赵怀庆。“哎,怀庆,你怎么这时来了?
赵怀庆来到姐姐近前,气喘吁吁地说,“啊,姐,我有事,姐夫在家吗?”
“在家,这不我正想出来找二蛋回家吃饭,有啥事?快进屋里说。”王二婶见赵怀庆着急的样子,忙把他让进了屋。“二蛋他爹,怀庆来了。”
王二叔听到喊声,从屋里迎了出来。“奥,怀庆啊,快进屋。”
赵怀庆对二婶说,“姐,你去把丽怡找来,我有急事要同你们商量。”
王二婶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二婶、二蛋和三姨太都来了。
二婶说:“正好,丽怡也没有吃饭,咱们大家一块吃,吃饱了再谈你们的事。”说着,看了看赵怀庆。
吃完饭,二婶收拾起桌子,三姨太沏上茶。
赵怀庆看了看二叔和三姨太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小日本和咱中国打起来了。”
二婶急忙走到屋里,三人都震惊地看着赵怀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三姨太问道。
“七月七日,日本华北驻屯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炮轰宛平城,****二十九军在宋哲元将军的指挥下奋起抵抗,怎奈日本有飞机、大炮、坦克,而我们的军队最好的武器就是机关枪,血流成河,副军长和师长都阵亡了。”赵怀庆把战况简单滴介绍了一下。
“那咱们中国不是要败了吗?这可怎么好。”王二叔着急地说道。
“现在,刚刚开始,不能就说中国败了。”三姨太说。
赵怀庆说,“对,丽怡说得对,上次我来交代给你们的任务可有进展?”
王二叔说:“李家庄的李货郎走街串巷,在打谷场上他正宣传抗日的演说,我把他约到家里,发展了他。”
三姨太说,“玛洛亚没有问题,前几天我到教堂去过,他的决心挺大的。”
“好,今天晚上咱们一起上福生堂,把玛洛亚也叫上,赶快行动起来。”赵怀庆说。
三姨太说,“我可不去,司马亭休了我,我怎么进他的家门?”
赵怀庆笑了笑,“丽怡,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和司马亭说好了,他也是抗日积极分子,咱们坐到一起就是同志关系,今天晚上我要安排你任务,你不去,咱们的工作怎么进行?”好说歹说三姨太总算同意了。
福生堂的前堂大厅里,司马亭、赵怀庆众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听了赵怀庆的介绍,司马亭脸色通红,血脉崩张,一股英雄气在腹中涌动着。
“奶奶个熊,小日本,怪不得这些天铁路上的日本兵增多了,真打啊。好啊,我的爷爷和我爹就是打八国联军的,现在该轮到我了。”
坐在司马亭身边的玛洛亚站起来说,“我看是到了有所准备的时候了,只有组织起来才能形成力量,没有组织的力量就会一片散沙,形成不了拳头,打出去也没有什么力量。”
三姨太看着玛洛亚,见玛洛亚说得非常有道理,激动地说,“玛洛亚牧师说得非常对,如果我们不组织到一起,虽说是抗日,但对日本鬼子更本没有威慑力,只有组织起来,我们弱小的力量才能形成一股洪流,才能击败小日本。”
赵怀庆看了看司马亭说,“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在高密东北乡,凭司马镇长的威望,振臂一挥,我想一定会得到老百姓的积极响应的。”
司马亭咧着大嘴说,“我说赵先生,你就是个读书人,说话磨磨唧唧,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不就得了嘛。”
赵怀庆一见司马亭着了急,忙说道,“马上拉起人马,成立抗日队伍,为咱们中国的抗战尽一份力。”
“哎,早点说不就行了吗,日本人贪得无厌,九一八就应该和他干了,不管要干,还要干到底,早那样的话,那还会有现在小日本的嚣张。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把全镇的猎户都召集起来,再加上外村的猎户,咱们福生堂还有二十八杆枪,合在一起,召集百八十人不成问题。”司马亭信心百倍地说。
赵怀庆激动地看着大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三姨太给各位斟满茶,赵怀庆才慢慢地说,“我本来以为费劲周折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办成了。这样吧,抗日队伍成立以后,司马亭任县支队的队长,王二叔协助司马亭工作。丽怡任妇救会主任,玛洛亚协助丽怡同志展开工作,大家有没有意见?”
三姨太说,“我行吗?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司马亭哈哈笑着说,“丽怡同志,我说行你就行,再说了还有玛洛亚同志协助你,怎能不行,闹灾荒的时候,你可是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三姨太羞红了脸不再说话。
“我们刚刚开始,一切都是新的工作,也就是说,一切从头开始,谁都没有现成的经验,在工作中同志们要相互配合,相互支持,只有这样,我们才是一个有力量的集体,才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才是一个抗日的队伍,大家明白我说的话吗?”赵怀庆用眼睛扫视了司马亭、玛洛亚和三姨太一眼。
大家都站了起来,司马亭对赵怀庆说,“赵先生,你就放心吧,虽说以前王丽怡是我的三姨太,但现在她是我的同志,是大家的亲密战友,我司马亭的脾气就是这样,王丽怡以前是好人,现在更是好同志。按照共产党的主张,这三妻四妾早就应该废除,等合适的机会,我还会为王丽怡同志找个婆家呢。”这一下,说的赵怀庆和玛洛亚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三姨太低着头,羞红着脸,用力拽了一下赵怀庆。
“司马亭同志,往后,你也不能叫我赵先生了,叫我政委就可以了。我以前就是高密县游击大队的政委,依托教师作掩护,发展革命力量,那是由于国民党的围剿,我们损失很大,不得不在地下工作,现在好多了,但也要注意革命的隐蔽性。”
临走时,赵怀庆对司马亭说,“司马镇长,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讲清楚,希望你能自己拿主意。”
司马亭说,“赵先生,你就说吧,我听你的。”
赵怀庆说,“现在高密县城鬼子和汉奸横行,北平的同志来到高密住在我的学校,要组织一批青年去延安,延安是革命的圣地,是毛主席和中央所在地,我想让福儿、贵儿、喜儿都去,你舍得不?”
司马亭一听说去延安,拉着赵怀庆的手,激动地说,“延安你可是不止一次提起了,如果孩子们能去那里,是我司马亭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