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四人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张庄,急急忙忙往回赶,这四人走路如同草上飞,别看是在夜间,眨眼功夫回到了大栏镇,正走着,突然,从秸秆堆里噌噌地窜出四五个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四人。“不许动,口令。”
“窝头”,刘三急忙答道。
“咸菜疙瘩”,一名队员回道,紧接着有吃惊地说,“耶,刘连长,是你们啊,把我们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没认出来。”
“你们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千万不能大意,大意要失荆州的。”刘三说着,四人直奔福生堂而去。
司马亭正坐在前堂大厅里烤着火炉打着盹,火炉上的水壶早已烧的开开的,吱吱地冒着白气。为了张庄收租的事,司马亭一筹莫展,心里想逮捕张麻子,可就是没有真凭实据,刘三等人明察暗访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没有结果,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一声大叫,把司马亭从瞌睡中惊醒过来。
“队长,大队长,外面回来了。”刘三四人说着,走进了大厅。
“你们回来就回来吧,咋咋呼呼,吓了我一大跳,快休息去吧。”司马亭根本就不相信,这一次刘三等人会侦查到什么。
“哎,大队长,你就不问问今天晚上我们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就让我们回去睡觉?那好吧,哥几个,走,咱们睡觉去了。”刘三等人见司马亭这样说,拿出回去睡觉的架势,回身往外走。
司马亭一听话里有话,急忙站起身来,大喝一声,“站住,你们这些小子看来今晚有收获,快坐下,我给你们沏上好茶,快来吧,这茶,嘿,我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喝,今天拿出来,慰劳慰劳大家。”
刘三等人笑嘻嘻地回转身,坐在了八仙桌旁。司马亭这是困意全无,走到一个立厨跟前,开了厨门,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开了盖,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看看,闻闻,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茶,平常里我净喝铁观音,今天晚上,也让你们尝尝。”说着,司马亭沏好了茶,等着刘三等人回话。
“大队长就是好,知道我们夜里辛苦,咱们尝尝好茶,喝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刘三嬉皮笑脸地说着,端起茶碗喝了口。
“哎,我叫回你们来是为了和我的好茶呀,快说,张麻子到底怎么样了?”司马亭憋得难受,就想知道张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铁手见司马亭着了急,忙说道,“大队长,一切都查清楚了,张麻子在嫁祸于你,让你替他背黑锅呢。”
“怎么回事?快说。”司马亭沉不住气了。
“怎么回事,张麻子把咱的气氛斗放起来不用,反而用大斗,比旧斗还大,张庄的老百姓每亩地多交了不少粮食。老百姓都知道是福生堂送去的斗,别骂你骂谁?”李铁手向司马亭说了这些话,司马亭可来气了。
“张麻子这个老小子,竟敢欺骗我。李铁手,你是怎样知道的?”司马亭接着问道。
这时,刘三站起来搭话,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气的司马亭眼珠子等得老大,“好你个张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老铁头的事打听好了吗?”司马亭看这刘三,接着问道。
“也是这个老家伙干的,我和李铁手在房顶听得真真的,不信你问李铁手。”刘三对司马亭说,司马亭看了李铁手一眼,李铁手点了点头。
“好,张麻子、张麻子啊,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刘三,今天已经不早了,你们千万不要声张,明天晚上深夜动手,捉拿张麻子,你们回去休息吧。”司马亭这是沉住气了,心里也豁亮了许多。
送走刘三等人后,司马亭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老早就听说小桃红有许多劣迹,对待丫鬟婆子不是针扎就是棒打,就连张麻子在平日里的表现也是路人皆知,欺男霸女的一个恶霸。司马亭心想自己本来想团结一个是一个,只要张麻子不过分就行,谁成想他张麻子变本加厉,一点也不把减租减息的政策放在眼里,还故意给鬼子通风报信,残杀了老铁头,这个帐一定要算,必须要算。
司马亭迷迷糊糊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第二天清晨,玛洛亚、王丽怡、刘三等大栏镇游击大队的所有干部全部集合,福生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司马亭仔仔细细地把昨天晚上刘三、李铁手等人到张庄侦查的情况一说,大家一听各个都气炸了肺,纷纷要求严惩张麻子和小桃红,给老铁头报仇,给张庄老百姓一个公道,一个交代。
“队长,你就发令吧,现在,我们就去捉拿张麻子,给老铁头大叔报仇。”李铁手两眼泛红,冒着血丝,气鼓鼓地对司马亭说道。
“对,现在就去,他娘的张麻子,把我二楞子当猴耍,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二楞子附和着李铁手,要求立即动手捉拿张麻子。
“大家静静,大家不要乱吵,听我说一说,张麻子必须逮捕,可是,现在是大白天,我们又不是去攻打鬼子的炮楼,我建议,咱们的游击队在今天深夜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张麻子捉住,然后解除张麻子的私人武装,开一个审判大会,公布张麻子和小桃红的所有罪行,实行枪毙,大家认为怎么样啊?”玛洛亚提出自己的建议,看着大家,等待着回答。
“好啊,行,还是政委想的周到,就这么定了,我们都同意,没意见,听你的。”大家一顿嚷嚷,整个屋子就像开了锅。
“同志们静一静,在场的都是干部,今天这个会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走露风声,万一走露了风声,让张麻子得到消息,跑了,那就鸡飞蛋打了。”司马亭说着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大家吵嚷的声音没有了,都默默地点着头。
司马亭接着又说道,“张庄虽不像咱福生堂,但是,张麻子看家护院的家丁也有十多个,每人手里一杆快抢。这些人平日里依靠张麻子的势力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对于不老实的家丁要严惩,最好不要开枪,把他们全部俘虏,然后改造成咱们的抗日力量,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队长,要是他们开枪怎么办?我们也不还手吗?”二楞子看着司马亭,提出了问题。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李铁手两个人就行了,解除张麻子的武装用不了那么多人,就我们俩人就行。”刘三笑呵呵地说着,看了看李铁手,李铁手大手一张又一攥,点点头。
张水平和张水生一听不乐意了,“哎我们兄弟你们忘了,那可是高来高去,浑身是本事的主,要想不开枪活捉这些家丁,没有我们那行,算我们哥俩一个。”
“好,就算你们哥俩一个,但是,大家要记住,这些家丁也是乡里乡亲,虽有劣迹,但能改造好,千万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司马亭吩咐道。
“好来,队长,你就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能给你丢脸,就这几个人,我们四个就行了,再多了碍手。”李铁手蛮有把握地说道。
“好,今天夜里一点半行动,活捉张麻子,你们回去准备,注意保密,不要走露风声。”这时已近中午,司马亭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刘三等人渐渐散去,各自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