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亭和鲁直俊从私塾出来,一路上,司马亭不住地赞美着王丽怡和玛洛亚,来到没人的地方,鲁直俊凑到司马亭的跟前,小声说道,“队长,你心里是不是又痒痒了,要不我去和王丽怡说说,再把她娶过来不就得了吗。”
“放屁,你个王八羔子,我司马亭是那样的人吗?过去,我司马亭有权有势,又是当地的一个出了名的大地主,三妻四妾那一套延续下来了,可现在我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共产党员,已经从思想深处彻底把封建流毒清楚干净了,你小子又想怂恿我拾起老一套,没门。”司马亭回头冲着鲁直俊的屁股就是一脚,大声训斥着。
司马亭接着说,“现在,玛洛亚和王丽怡的事谁看不出来?我一把年纪了,瞎掺和啥?等战争消停了,我们给他俩办了,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鲁直俊听到这里,心里非常高兴,别看挨了司马亭一脚,那是他在试探司马亭的心思呢。“队长,还是你的想法正确,要不,咱们大栏镇游击队哪来那么多胜仗可打,同志们都团结在你的周围,这就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再大的困难也不怕。”
“哎,这话我爱听。”司马亭乐呵呵地看着鲁直俊,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
“没事,队长,你踹得对,你要是不踹我,我的脸也不知道往哪儿搁了?”鲁直俊冲着司马亭笑了笑,接着说道,“队长,上次赵怀庆政委来,听说阿贵都当了警卫连的连长了,这孩子在延安进步可不小啊。”
一提起阿贵,司马亭来了精神,“哎,他们三个在延安都有出息,直到现在,还瞒着他们呢。他们的娘被小日本害死了,他们就是我司马亭的希望啊。”说着说着,司马亭就想掉眼泪。
“队长,咱不提了,走,溜达溜达。”鲁直俊把话茬引开,二人继续在镇中散着步。
刚转过拐角,只见王二叔吁吁带喘地跑了过来,“队长啊,你快去看看吧,我们家二蛋高烧不退,脑袋一摸就烫手,快想个办法吧,要不然,二蛋可就…….”
“老王,你别着急,咱们不是有药吗。”司马亭拉住王二叔的手,劝慰着他。
“队长,两仗下来,咱们福生堂的救命的药都给战士们用上了,其余的药,治个头疼脑闷还算可以,像这种高烧必须得用那种什么霉素的药。”鲁直俊对司马亭说。
“鲁直俊,你马上回私塾,叫玛洛亚来,看看他有法子没有?”司马亭大声对鲁直俊说。
鲁直俊转身往私塾跑去,一进私塾的院门,刚好碰到玛洛亚。“玛洛亚,二蛋生病了,队长叫你赶快看看去。”
玛洛亚一听,急忙对王丽怡说,“丽怡,也快中午了,放学吧,咱们一同去看看二蛋。”
王丽怡放了学,孩子们出了院门,玛洛亚锁上,同鲁直俊和王丽怡向前跑去。
“二叔,二蛋怎么样了?”王丽怡着急地问道。
“高烧不退,一摸就烫手,吓人啊。”王二叔看到玛洛亚和王丽怡来到,说明了情况。
“走,看看去。”玛洛亚说着,就想上福生堂。
“在我家呢,在王家湾呢,二蛋病重,我就把他接回去了。”王二叔见玛洛亚想上福生堂,忙说道。
“赶快回福生堂备马,那也快些。”说着,玛洛亚和王丽怡向福生堂跑去。
两匹快马刹那间出了大栏镇,一溜烟地飞奔在去王家湾的大路上,玛洛亚和王丽怡骑在马上,顾不得多说话,只是交换一下眼色,二人双腿一夹马的腰,两只脚一碰马的铁挂链,在马的屁股上猛抽一鞭,两匹马像建议般地往前疾驰而去。
二人来到王二叔的家里,甩镫离鞍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屋里,进屋一看,王二婶哭得像泪人一样,手拿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正在给二蛋散着热。
玛洛亚上前摸了一下二蛋的头,真热,都烫手,二蛋脑门上腾腾地冒着热气。玛洛亚不敢怠慢,从福生堂出来时捡着退烧的药拿了点,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交给王丽怡。
“丽怡呀,这是三合片,只起临时作用,隔一个时辰就给二蛋吃上三片,等我回来。”玛洛亚说着,把纸包递给了王丽怡。
“玛洛亚,不行,我得陪你去,二婶,刚才玛洛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再说一遍。”王丽怡把纸包交给二婶,看着二婶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随即出了门,和玛洛亚一起打马扬鞭直奔老河套而去。
两匹马眨眼之间出了王家湾,穿行在密林深处,二人都知道,这发烧有三种情况,二蛋这是高烧不退啊,是要人命的。二人顾不得说话,只听见“驾驾驾”的催马声,两匹马也好像知道发生了紧急情况似地,拼命地往前奔跑着。
天,越来越黑了,深夏季节,气候多变,只见这时的夜空,黑云越聚越多,风起西北,雾长东南,耳听得呱啦一声巨响,一个炸雷掀翻了黑云,瓢泼大雨下来了。
两匹马一惊,差一点就把玛洛亚和王丽怡从马上掀下来,二人紧紧勒住马,慢慢地等马适应了,又打马赶路。
呵,这一路,天上下雨地上流,道路泥泞难行,就是这样,二人也马不停蹄,拼命地往前赶着。又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渐渐接近了老河套的地界。
“站住,不许动,再走就开枪了。”五名哨兵呼啦地一下拦住了去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玛洛亚和王丽怡。
“驭、哎、驭,别开枪,我是大栏镇的玛洛亚,有急事找大队长李铁汉和政委赵怀庆。”玛洛亚和王丽怡急忙勒住了坐骑,五名哨兵一听说是大栏镇的玛洛亚,急忙围了过来,凑近了一看,可不,真是玛洛亚。
其中一名哨兵掏出一支信号枪,“啪”地一声,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腾空而起,冒着大雨在夜空里格外的明亮。
“你们走吧,前面的哨卡不会再拦你们。”哨兵说着,退到两旁,两匹马唰地一声窜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二人一路畅通无阻,打马扬鞭冲进了游击大队的大院。
这时,赵怀庆和李铁汉早已接到通报,说有人前来,二人也早早地等在了门口,向外看着漫天的大雨,心想,这么晚了,又下着雨,肯定有急事,正等着,只见两匹马闯了进来。
“驭、驭、驭。”玛洛亚和王丽怡甩镫离鞍下了马,把缰绳递给跑过来的一名战士,踉踉跄跄地向李铁汉和赵怀庆跑去。
“哎呀,怎么是你们俩,出了什么事了,赶快进屋,看被大雨淋得。”李铁汉一瞅是玛洛亚和王丽怡二人,急忙往屋里让。
“大队长、政委,不进屋了,来不及了,二蛋高烧不退,大栏镇已经没有退烧药了,赶快派人抢救二蛋啊。”王丽怡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他这一喊不要紧,把赵怀庆吓了一跳。
“什么?二蛋病了?这么厉害?多长时间了?”赵怀庆一把拉住王丽怡,着急地问道。
“两三天了,要不,这下雨天还跑来干嘛。”王丽怡回道。
“老李,今天夜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带上鲁二丫,他的技术最好。”赵怀庆回头对大队长李铁汉说道。
“好,通信员,马上通知二丫带上最好的退烧药,多带些,到这里来报道。”李铁汉对着屋里大声喊着。
这真是:人逢病魔事万急,百里之遥求神医,怎奈天公不作美,滂沱大雨道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