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艘船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书呆子突然说了一句:“那里面的可能是海龙王。”
老灯驼子一听这句话,脸色青白不定,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合上。我就问海龙王是什么玩意,没想到老灯驼子瞪了我一眼,“海龙王就是海龙王,不懂就别瞎打听。”说完,就跟着书呆子进舱了。
我郁闷半天,心说这是什么事,我问问怎么了,这不正是我勤奋好学的表现吗?虽然人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忌讳,但谈论一下就这么神经兮兮,这种忌讳未免太夸张了。
算了,不说也罢,好奇心这种东西就和弹簧一样,压压就下去了,老子又不是非要知道,想着转身就想走,却看到不远处的光头朝我咧嘴一笑,双手插在两侧衣兜,吊儿郎当的朝我这边走,接着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他这个举动我很纳闷,但我对他没有好感,摇头说不抽,他笑了笑,“原来你还是个好孩子!”
我心说这他娘的什么个意思,刚见面的时候把我当猴耍,现在又过来和我套近乎,这脸变的也太快了。
光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指着刚才棺船消失的方向,“你想知道海龙王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不想知道。”
“不是,”光头笑了笑,吐出一个烟圈,“你刚才不是还打听的吗?”
“刚才我想知道,现在不想了,”我回答的很干脆,从来没有拒绝一个人拒绝的这么爽,“此一时彼一时。”
光头又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因为你现在的这种态度,在不久的将来害死你。”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极度不爽,就反问道:“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你凭什么就能这么断定。老子没心情,还真就不想知道,怎么就不行吗?你就这么想在老子面前卖弄一番?”
光头见我急了,面朝大海,悠闲地深吸了一口烟,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他双手戴着黑手套,好似我第一次碰到他,他也是戴着黑手套。
这种天气下戴手套根本是多余的,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有特殊需要,就是脑子进水了。
光头把烟头丢在甲板,踩灭,“算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不能强人所难。”顿了一下,他就突然笑道:“对了,小兄弟,还不知道你芳名呢?”
我一愣,丫还问我芳名了,就随口回了一句:“洛小白。”
“哟!好名字,我叫黑手套。”说着,就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我心说你他娘的怎么不直接叫光头,极不情愿的和他握手,就觉得他的手十分的软,根本不是男人那种硬梆梆的感觉,甚至让我觉得这家伙会不会是个女的,但一看他喉结,就知道不是。
我正疑惑,黑手套笑了笑,转身又手插衣兜,吊儿郎当的走了。
我不由感叹这年头真是奇葩朵朵开,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我怕再待在甲板上,又会遇到不正常的人,就朝船舱走,刚走几步,一个东西刮了过来,正好被我踩在脚下。
我是低着头走的,所以这个东西踩在脚下的时候正好被我看到。我捡起来,发现是张照片,我看的是背面,但当我翻转照片一看,大白天的我就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上的人是苏晓文。
和之前看到的照片不同,这张照片明显是近距离拍摄的。苏晓文的头几乎贴着镜头,眼眶里瞳仁扩的很大,血液从两侧眼角一直流到下巴。她整张脸非常的不协调,我以为是相机角度的问题,但仔细看,就觉得她的脸好像垮了下来,眉毛和鼻子都快挤到一起了。
这是一张极度诡异的面容,我看的胆战心惊,就把照片翻了过去,四处张望片刻,也没能看出这张照片从哪儿来的。
很显然,照片是被风吹过来的,已经无从追查它是从哪儿来的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张照片,一定是出自这艘船上的某个人手中。
但我搞不懂的是,这张照片是有人故意让我看到,还是无意中被风吹过来的。总之,看到这张照片,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不仅仅是因为照片本身,更因为这张照片正好落在我脚下,也他娘的太巧合了吧。
我回到船舱,就把照片给书呆子和老灯驼子看了,老灯驼子就说我中大奖了,这概率看起来,起码十万级别的,我说怎么不是五百万,他就说那是被雷劈的概率,你还不够幸运。
这张照片恰好刮被我踩在脚下,这种概率的确不高,书呆子问我当时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我想了想,就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或许这真的就是一个巧合。
但很显然,这张照片和之前看到的苏晓文的照片,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个人必定非常熟悉苏晓文。我突然就想到了老闷头,这艘船上他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如果真是他,他拍这些照片,目的又是什么?苏晓文的身上又到底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线索太少了,现在想这些,都是空想,好在这些事情与我本身无关,我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寻找答案,无论答案如何,其实对我都不重要。
之后的几天,过的非常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我却被折磨的几近崩溃。
一个船舱里,不到二十平方的面积,吃住睡着二十几个大老爷们,搞的整个舱内始终都是一股浓重的酸菜味。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熄灯休息,顿时就鼾声四起,还有磨牙打屁的,而且还是连着轴的打,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我他娘的也算是见识了,原来打呼还带拐弯的,而且还不是一道弯,是山路十八弯。
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人似乎都习惯了,就连书呆子也一脸的无所谓,似乎过惯这样的生活,弄的我有些无地自容,好像他娘的不适应就是我的错。
这几天,老闷头一伙人一直待在驾驶舱,就从来没见他们出来过,好像有意和我们分隔开。我有时就怀疑他们难道不食人间烟火,不用出来吃个饭小个便?还是说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了,想想都几天了,那里面得什么味啊!
书呆子时不时的也会进去和老闷头沟通一些事情,没听他说里面不正常。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是纳闷,而是有点内心受到折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