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看着我们被猫耍!”我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书呆子一个急速助跑,从火墙边缘飞身一跃,贴
着飞蹿的火舌就落在了地上,身上衣服被燎了起来,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起来后就直奔老太婆而去。
但是书呆子才跑了一半,突然就被扑到在地,我在远处虽然看得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那头疤面山猫,它突然蹿出来把书呆子扑倒在地,一人一猫就在地上滚了起来,打的难解难分。
我看到两道影子分分合合,斗作一团,心里火急火燎。
书呆子手里有刀,但疤面山猫凶狠无比,而且很有经验,对人没有任何惧意。但我也只能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这时我看到老灯驼子走到火墙边缘,一下子就没影了。
狐疑之际,我连忙走了过去,发现这里是一条土沟,里面积着水,周围长满水草,湿漉漉的,大火没有烧到这里。我涉水穿过火墙,出沟的时候就看到老灯驼子提溜着八角油灯在那儿照,油灯根本没有点着,姿势非常诡异。
我骂了声有病,就离他远远的朝书呆子打斗的地方看去。这时,老灯驼子“嘘”了一声,朝我招了招手,我看了他一眼,不敢靠近,生怕这老东西趁机把我扔进火里。但他不死心,又朝我招手,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把你丢火里。”
“你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信誉了。”我不信他,朝边上退了几步。
老灯驼子语气缓和道:“你过来,我老眼昏花,你给我看看,那树上是不是个人?”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一棵半枯将死的树上蹲着一个黑影,就在老太婆对面。是不是人我不敢说,因为离的太远了,但很快我就叫了声不好,那黑影蹲在树上,正在窥视打斗中的一人一猫。
我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树上的肯定是只山猫,这下书呆子要倒大霉了,就在我想高声提醒之时,那黑影突然一扑,却没有去扑书呆子,而是直接扑向了那头疤面山猫,两道影子在草堆里滚成一团。书呆子似乎也愣住了,呆站了一下,就朝那两团影子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划破夜空,简直就像鬼叫一般,好像是从老太婆的方向传来的,我远远看到那头疤面山猫听到声音后,一下子丢下黑影跳了出来,在坟头间几个跳跃,落在树下后,那老太婆爬上猫背,转眼间一猫一人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还在诧异,远远听到一阵嘈杂声,循声望去,就看到山下星星点点的火把开始往山上汇集,看来是这里的大火招来了山下的村民,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我回头去看,发现那道黑影也飞快朝远处离去,书呆子喊了一声“站住!”居然想也不想的就追了过去。
我骂了一声,书呆子也太冲动了,这要是别人设的圈套,他这样追过去,还不是去送死。
这种情况下看到那些村民,我简直就有一股遇见亲人般想哭的冲动。没想到这时老灯驼子突然一拍大腿,喊了声:“老闷头!”人也追了出去。
难道那黑影是老闷头?我心里想着,突然就觉得周围只剩我一个人了,现在打死我也不想再瞎折腾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山林大火烧得满天通红,那些村民上来,我怎么着也逃不脱纵火焚山的嫌疑啊,这里民风骠悍,说不定把我活剐的可能都有。
火势越来越大,烧的我心里直发虚,虽然火不是我放的,但到时恐怕说也说不清,这时已经有人朝我这里嚷了,声音很大,我一看这阵势,立刻咬牙跟着老灯驼子模糊的身影追去。
晚上在这种山里乱跑,简直就是作死,我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摔了多少跟头,后面嚷嚷声越来越小,估计都忙着灭火,没空理我。
老灯驼子人虽然半残,胜在体积小,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跑起来绝不含糊,像个猫鼬一样四处乱钻,我跟在他后面几米远,跑的肺都要炸了。这深山野岭的,落下了我估计得被吓个半死。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也不知道老灯驼子跑的对不对路,总感觉他像只没头苍蝇在乱钻,苦逼的是我也只能紧紧跟着。这时我看到他一下子闪入一棵横在地上的大树后面,人影就没了。
这种情况一路上也发生了几次,往往再跑跑就能柳暗花明,我没在意,一跃就翻过树干,没想脚下一空,下面是个七十度陡坡,整个人就开始翻倒,同时听到老灯驼子叫了声“妈呀!”,他似乎吊在坡上,被我一撞,两个人同时朝坡下滚去。
这个坡极陡,长满杂草,杂草堆里都是乱石,滚在上面,那滋味可想而知,我一路连磕带撞,直到身体重重砸中一块石头才彻底停了下来。
我根本已经无力站起,整个人疼的完全没有知觉,模模糊糊的看到老灯驼子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因为支撑不住又再次摔倒,心想这老儿这次估计腰都能给摔直了。
我疼的直不起身,在地上乱扭,翻身的时候,发现地面都是水,又咸又臭,同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黑洞洞的,如同月光下蹲踞不动的怪兽嘴巴,一阵冷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目光仍旧有些散乱,耳朵听到踩水的声音,看到洞口走出两个黑影,一个径直走向老灯驼子,抓着他脚踝朝洞里拖去。
另外一个黑影向我走来,我又惊又怕,全身散架似的却根本爬不起来,黑影一把抓住我左脚脚踝,拖死猪一样朝洞里拖去,我想挣扎,刚扭了几下就一脚被踢昏过去。
我应该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还被人拖着,这次我乖了很多,一声不吭的由那黑影拖着,在经过一段漆黑之后,眼前豁然亮了起来。
首先,我看到了几盏煤油灯,可以确定这里是山洞的壶腹部分,到处都是狰狞的乱石,然后我就看到了几个人,都用黑布紧紧裹着,只能看到一张脸,灯光下脸型都非常的怪异。
其中一个人就是老闷头。
突然见到他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全身裹着黑布,整张脸阴郁无比,虽然老闷头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很阴郁,但现在这种阴郁完全不同,我觉得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老闷头的对面就是书呆子,两人似乎在交谈。我被那黑影拖着扔到一边,书呆子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昏迷未醒,拖我的黑影说了一声:“放心,还活着,刚才还不老实来着。”书呆子又把头转了过去。
我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些什么,这时,地上的老灯驼子骨碌一下翻身而起,一头撞倒旁边的人,朝老闷头直冲过去,嘴里大骂:“老闷子,你他妈差点害死老子了!”
很快我就听他“哎哟”一声摔了个马趴,不知谁使了个绊子,老灯驼子摔得不轻,哼哼唧唧的被一个裹着黑衣的人提溜起来扔到一边。
“灯叔,你别怨我,我没让你带他们去我家。”老闷头看着老灯驼子说道,声音异常干哑。
老灯驼子晃悠悠的爬起来,挺了挺老腰,“你让我带他们过来见你,我人带来了,你却东躲西藏的不肯露面,我不去你家去哪里?”老灯驼子也累了,一屁股坐了下来。“今天大当家的在,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给我抖出来,只要大当家的没话说,我遭这点罪就当撞见倒霉鬼了。”
老闷头看着书呆子,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故意躲你们,这里的情况或许你还不了解,外面警察和全村的人都在找我们,安全起见我才不敢冒然现身。”
书呆子摇了摇头:“这些不重要,我更想知道,你家里墙上的那些画是怎么来的?”
虽然昏黄的油灯下,我无法看清裹在黑布下老闷头的脸,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书呆子会问这个问题。的确,此刻无论是我还是书呆子,想必心里都有很多疑问,但就是我也没想到,书呆子会首先提到墙上的那些画。
老闷头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能看到那些画,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隐瞒你什么了。”
老闷头转过头,开始慢慢诉说,他说了很长时间,我也听了个大概,整件事情和我所知的截然不同,而且其诡异程度也完全超过了我的想像。
老闷头是土生土长的山东沿海人,祖祖辈辈都是打渔的老实人,从小除了出海,他从没去过山东以外的其他任何地方。他居住的村子面朝大海,人家不多,齐鲁之地向来丰饶,但那时天灾人祸,很多人不论男女都被迫外出讨生活,想讨个媳妇不容易,村里不少成年人都打光棍,再加上老闷头闷人一个,不喜说话,讨媳妇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