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陈凡在火车上结束话题,准备睡觉的时候,陆达明却又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听来的段子……
1998年6月3日,编号51的ICE-1列车行走884号(威廉?康拉德?伦琴号)车次,从慕尼黑开往汉堡,中途停奥格斯堡、纽伦堡、维尔茨堡、富尔达、卡塞尔、格丁根和汉诺威。
上午,华裔留学生田柏在格丁根搭上了列车,大概在10点的时候,有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也走进了他所在的车厢,他在进来之后,像是突然回复意识一般,开始左右环视着周遭乘客的脸。
“恕我愚昧,请问您今年24岁吗?”他如此的向田柏问道。
田柏刚到德国不久,对于那种有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语言需要仔细揣摩才能明白,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走过了他身边。
田柏突然感到头晕眼花,他需要紧紧抓住座位才能坐稳在那里。
男人继续向前走着,向每一个路过的旅客问道:
“您今年45岁吧?”
“是没错。”
“您是62岁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一直和看似不相识的乘客群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对话。
这名男子,似乎有着只要看着别人的脸就能知道其年龄的特殊能力。此时到下个停车站还有15分钟左右的时间,全车包括田柏在内的乘客都对这名男子投以好奇的注目眼光,一直到他问到车厢角落最后一名正在看书的女士。
“您是50岁吗?”
“是的,不过还有一个小时我就51岁了!”
那名女士如此微笑的回答道。
霎时,那名男子的脸色铁青,仿佛震撼到无以复加。
田柏由于身体极度不适,他在10点25分的时候,提前在汉诺威站下了车……
列车从汉诺威站开出继续行程。40分钟后,当列车驶至策勒区艾雪德镇以南约6公里时,第2节车厢的第3条车轴上的一个车轮外钢圈因疲乏而突然爆裂,钢条碎片插进了车厢内。当列车驶过转辙器时,爆裂的车轮外钢圈又把转辙器上的引导轨扬起一段,同时也插入了车厢走道并冲破车厢顶;在一连串效应,造成车头与第2节之后的车体分离。
由于事发时列车车速高达每小时200公里,因此引致第2节车厢抛离轨道冲入树丛之中,而第3节及以后的车厢则驶进了另一轨道上,并撞向一条行车天桥的拱位(桥梁)之上,因冲力强大,天桥桥梁被撞断后,天桥主体随即倒塌压在第3节车厢中后段,第3节之后的所有车厢全部出轨挤压在一起,两名正在桥下工作的德国铁路员工当场被出轨列车撞死。肇事列车的首节机车则继续向前行驶3公里,至通过艾雪德站后才被完全煞停。
克森州策勒区艾雪德村落附近的严重铁路事故,造成100人死亡,88人受伤,其中60多人重伤,事故原因起于一个设计不良的车轮。
故事在这里做了结束。
故事很简单,其中的喻意却很深。
故事里的那个男人实际上是在核对死亡名单,而最后哪位女士则在宣布着死亡时间,只有中国留学生无意中逃离了厄运,所以我不由在想:“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这时陆达明接着继续说到:“还有一些据说是车祸前的预兆现象,你们知道吗?”
陈凡接过话茬说道:“这个我倒是有过耳闻。”
“第一个就是车上小孩无故大哭——小孩,尤其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卤门没有完全闭合长全的时候,眼睛可以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孩子无故大哭一定要注意。”恰在此时隔壁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我们三个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稳稳心神,陆达明接着说道:“如果当车上司机至始至终不说话,而乘客面目成灰色或青色,要转身就走;如果是在深夜看到这种情况,那你就要自求多福了!
此外,有人说过一个诀窍,闭上左眼,用右眼看别人的靴子,是否是入殡穿的鞋——就是那种后跟用布带连在一起的鞋。至于为什么要只用右眼,是因为有着左眼属阴右眼属阳的说法,一般有阴阳眼法力的先生也是开得左眼看那些东西的。
车窗外如果总有不知名的生物漂浮,迟迟不肯离开或者晚上行车时空气急速下降,周围变得迟滞厚重。这就代表你开车到了不属于阳世三间的地方,赶紧倒车回去,但是绝不能调头!不然会迷路,遇到鬼打墙的情况?
出租车晚上行车会有半路上乘客失踪或是后座无人突然出现乘客的事情发生——不要回头,一直向光亮人多或是军营公安局派出所开,那些地方阳气重,可以保平安的。如果在荒郊野外,你就要小心应付了,所以长跑夜路,车上最好有什么大凶大煞的东西,一则辟邪二则防身,我所认识的大车司机往往都是如此做的。
有时晚上行车,5分钟不见它车或是晚上在车上有人无故生病的话也和阴气过重有关。
不过最邪门的就是——刚一上车左眼右眼狂跳不止……
嗯……说到在这里,我不妨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好了。”
陆达明在下铺坐着,一边喝着水,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个故事讲的是在01年10月中的一个晚上。
刘斌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补习的学生,高考落榜后的他不甘心就这样罢手,于是报了个十分有名的补习班,每日里披星戴月奋战在案牍之上。补习班本来在市文化宫,可在他报名后不久就因为房租问题搬到了城西一个旧的厂办公楼里,因为每晚下课正好是21点45分,所以所有的同学大都会赶814公交10点那趟末班车时回家。
这天晚上是刘斌最不擅长的语文课,他被那些拗口的古文搞混了脑子,一直到平时要好的几个同学等不及来催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教室里只剩了他们几个人和老师还在,其他人早就走了。
“今天怎么了?一个个回家这么积极,连那对小情人走得都这么利索了?”刘斌慢斯条理地收拾着书本,笑着问。
“嘿!我说刘斌,你是不是出门不看月份牌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伙儿可都是要赶紧回家过节的!”一个胖胖的同学怪声怪调的答道。
这个小子叫黎平,平时喜欢吹嘘自己,时不时总要说些不咸不淡的冷笑话,实则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骨子里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他和刘斌是一个院的邻居,每天总会等着后者一起回家,一则可以聊天解闷,二则是结伴壮胆。
老师看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就一起关灯锁门出了大楼。老师住的不远,安抚了他们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几句,就和其他人自顾自先回家去了。
看看表,时间是21点55分,排气管吐着黑烟发出突突的轰响,满载着乘客的公交车就这么从两个人眼前开了过去。
尽管刘斌和黎平两个人连招手带大叫,但司机师父愣是没停,闯过他们的身边就这么消失在了远处不见了。
“咋办?”黎平没好气地问。他把没赶上车的问题都推在了陆达明的磨蹭上了。
“凉拌呗,11路总是还有吧?”刘斌意思是走着回家,不就是七八公里路吗?又不是没走过!
黎平一听脸就皱成了一堆了,哭丧着脸指指路边的站牌说:“这不还没到22点嘛?说不定还有一趟……咱要不就再等等?”
“边玩儿去!万一没车不是更晚了?”
“谁说的,那不是过来了……”
黑漆漆的路上,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个,昏暗的光线压根就没什么用。倒是不远处确实亮着一对车头灯,白花花的晃人双眼。
慢悠悠地来到了跟前,是一辆中古老式巴士,大概是有年头了,车身上斑驳的漆皮掉了不少,倒是车门是嚓的一声就轻轻打开了,不像别的车上总是咣当咣当的。
刘斌和黎平特意看看车头玻璃左下角那个临时车牌,虽然第一个八字不是很清楚,依稀少了一划,但是一和四是很明显的。
车上人基本都坐满了,只是车尾最后还有两个座位,两个人连忙投了币上车往后走。黎平照例拽了几张车票,他老子是厂里的销售经理,这种车票往往都走了公账,但是让小哥俩每个月省了不少。要知道长途公交车的票价是5块一位,虽然他们只坐最后的几站,可该掏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司机师父冷冷看着门口,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面无表情,接着便很快关了车门,公交车无声无息地又继续向前开去。
“你是不是又投的是三块?怎么那个司机看咱们的眼神不对啊。”刘斌低低地问。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这行事风格历来如此的呀?”黎平凑到我耳朵上小声说道。
“知道就是你小子!唉……老子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
“放你娘的屁,我那叫勤俭持家。”
“我了解,不过你那个不是节俭的俭,应该是捡便宜的捡。”
“你大方!下回我报销了票钱,你别要。”
“一码归一码,你还别威胁我,我赶明儿就骑车子上学校,你小子自己单奔好了。”
“别呀?我不是开玩笑呢嘛,别上心啊……”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兴高采烈的。突然黎平皱着眉问道:“今天是不是又限电了,怎么路上这一边路灯都是黑的?”
确实,沿路左边路灯虽然昏暗,但是总还亮着,右边干脆就是黑灯瞎火的不见五指了。而他们所坐的这辆车正是在黑的这一边默默行驶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