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不断吹过,空气异常沉重,车也好像是在粘稠的沼泽里艰难爬行一样,慢的让人心焦。
这一路走来,一辆车也没有遇到,无论是对面还是车前车后,空空荡荡的公路上不见一个车的影子,连往日里窜来窜去的夜猫野狗也不见了。
一车的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极其怪异。刘斌和黎平也感到自己这么大呼小叫的有点讨人厌,所以也就闭口不言了。左面的灯光斜斜映入车内,周围的乘客一个个脸色被照的青黑一片,他们姿势一直是保持着上身直立静坐的,很久很久,他们甚至连中途下车的都没有?
随着车行驶在那条半黑半白的路面,车窗里不断晃过片片光影,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很不妙的问题——怎么车一直没停呀?
“司机!嘿……嘿……停车!我们要下车!”
司机依旧面无表情向前开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就这样,这辆车不久之后便来到了公交公司的修理厂,司机师父长长伸了个懒腰对门卫说道:“这一路赶得,这破车可把我累了个够呛!一路上就担心它在半截歇菜了,偏偏公司还让见着站就得停……也不怕这老玩意儿给颠散架了?我可先回了啊!今天这日子口不对付,头皮一个劲发乍,后边丝丝直冒凉气,估计八成是感冒了!”
门卫也是一脸关心:“那你快赶紧回吧,这台旧车就交给我了,赶明儿我告上他们一声就得了。”
“那好,走了啊!”
“噢!再见……再见……”
说到这里,陆达明瞅瞅陈凡已经开始打起了呵欠,便自觉地闭上了嘴,乖乖爬回了上铺睡觉去了。
“哎?你……嘿!”
出乎意外的是,我今天晚上睡得异常之好,陆达明的故事之所以没有影响到我,可能是我太累了的缘故吧?
大约是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被同行的两个侦探推醒了。
“老杨,快到焦作了,收拾一下。咱们大概四点左右就要下车的。”陈凡这样说道。
我大概用毛巾沾着冷水擦了擦脸,感觉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昏昏沉沉仿佛酒喝多了一样。
小陆殷勤地送上了一杯浓茶,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
当我满怀感激地接过杯子,他便接着昨天的话题说出了那最后一点结局……
第二天的城市晚报两则新闻是这样说的。
“昨夜晚间,我市西城区X厂办公楼附近突发意外,两名刚刚下课的学生被公交车碾压当场身亡,司机驾车逃逸……”
“我市西城新建的大型xxx墓园现已完工,附近通行公交车为814路,早班车6时始发,末班车晚22点发车……”
我们下车以后,陈凡和老夏通了电话。据说他的腿已经打上了石膏,除了出入不太方便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大碍。眼下,他住在市局招待所里,所以我们在车站找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那里。
这个招待所是个五层楼的建筑,主要以会议接待为主。老夏因为是因公负伤,局里专门做了安排,所以住在了上下比较方便的一层105房。到的时候天还没亮,住客大都还在睡觉,之前在前台已经预定了一个三人间,就在二楼的206。时间还早,陈凡说明已经和对方约在上午晚些时见面,时间上完全可以先睡上几个小时养养精神再去找老夏,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先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说实话,虽然是坐的火车软卧席,但是一夜来回折腾已经是把我们困得眼睛发酸了。头一挨枕头便打起了呼噜,再睁眼就是上午10点多了。随便洗漱了一下,我们一起到了105那里。房间里只有老夏半躺在床,右腿裹上了厚厚的石膏架在一摞被子上,他正眯着眼睛看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陈凡带着小陆和我一进来,他就把手上的东西甩到了一边,高兴地说道:“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请注意,是你而不是你们。
在这个忠诚的警员心里,陈凡才是真正他所要找的。我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随员,和围成一圈看打架的观众一样,除了品头论足毫无意义可言。
在我没有留意的时候,小陆悄悄地退出了房间,也许是有些不自在的原因,他没有向我们打招呼。
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原因不言而喻,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作者,某种意义上和那些到处奔波找寻新闻线索的记者一样,区别只是我眼下还没有靠这个手艺赚到一毛钱。
但好像陈凡不是这样看我的,他极为郑重地向夏正天同志介绍了我,原话是这样说的:“老夏,这是我的伙伴老杨,因为这次的案子十分特殊,所以我专门邀请了他一起过来,请你不要介意我的自作主张才好。”话里话外为我争取了必要的尊重不说,还隐隐含有我也必须了解一切的意思在里面。
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带着些惊讶,老夏接着开始讲述了这个案子的始末……
这件事是因为一份全国通缉令引起的。犯人叫王彦军,红旗汽修厂的工人出身,曾因聚众斗殴被判刑三年入狱,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就此浪子回头,却在出狱后做了荣行的佛爷——就是手艺高超之惯盗的雅称。
他连续对各厂财务部门下手,尤其是对于保险柜的开启专长,还因此在社会上闯出了“赛李三”的绰号。传说其当初服刑三年在监狱里得到了高人传授,可以趟千家越百户,空手开得了三十二柱的万字锁,更是在一夜连续端掉了十几家工厂的小金库,然后全部散入各厂困难职工家里,硬生生给自己闯出了一个现代版李三神偷侠盗的名号。
原本他只是个有名的大盗,却不料在某厂公安处办公室行窃时,顺手牵羊带走了一支寄存保险柜里的手枪,因此被市局下了严令抓捕。他在逃亡过程里更失手打死了追踪而至的女警,并且焚尸潜逃出省藏匿了起来,所以鉴于此事,居然惊动了部委领导下令全国各地协同严查此案,一号通缉令遍布大江南北,当时王彦军持械袭警杀人案被称为了全国第一大案……
几天前,老夏得到了上级指派,代表我省龙城市局刑侦联合当地武警组成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一路追踪到了晋城市和沁阳地区之间的太行山脚下的风门村。
带路的是沁阳移民小区一个五十多岁的鳏夫,这人姓王,无儿无女是个老绝户,他的老娘老爹和老婆都埋在了村里。八几年村里缺水少地生活困难加上一些隐晦的原因,响应乡里的号召跟着村里人一起搬到了沁阳县。因为他经常回去村里给老人祭奠,所以无意中在村里竟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陌生人游荡,他当时起了疑心于是回来报告了街道上和派出所。结果一查之下才发现,这人和眼下全国通缉的要犯王彦军长得差不多,几经周折之下两地很快商定了搜捕计划,也就有了老夏带队进山的这一出。
在此之前,我们先说说这个号称是全国第一鬼村的地方。
风门村亦称封门村,处在沁阳郊外深山里,虽有几处村庄,但早已荒废空无一人。封门村却阴深独立,上百间明清年代建筑风格的房屋坐落于深山老林之中。当地天蓝如洗,山峦叠嶂,逍遥河水库碧波荡漾,建于神秘古怪的封门村山下,顺山谷由下而上,一路山石叠嶂,两侧红叶随处可见,泉水不断。到那里需要经过与孟良寨遥遥相对的焦赞城,相传焦赞、孟良两员猛将曾经屯兵与此,近年来却不断传出灵异事件……
本村敬奉的是一对身着官装的男女石雕像。
传说明朝末年,朝野中出现了一位精通阴阳道法的文官能日视鬼魅,闭目观三界。由于这种能力,惹出了祸事,所以文官带着妻娟躲到今天的封门村避祸。文官在这里施医,教学,很多人慕名而来,再加上当时的封门村,风水极佳,慢慢的有人开始在那里定居,后来就成了风门村。
但纸包不住火,文官的异能还是被村民知道了,因为当时人们比较迷信,竟然把他当做妖精,文官夫妇被活活烧死。文官死后,风门村一段时间平静如往常,直到明末清初战乱四起,风门村也开始闹起了妖怪。
先是家畜丢失。后来有人夜里听到院内家畜乱叫,等出门一看就见一个传明朝官服的男子一闪而逝。然后就有村里的孩子说有位美貌的娘子,半夜会站在床头给他们讲故事,而转天孩子就会发烧。
而后村里人请来了当时很有名的一个道士,道士只说那死的文官本就不是凡人,而这处又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文官的鬼魂被风水滋养,成了事。通过道士的指点,人们在三个煞位上建了庙,并香火供奉文官夫妇。但此后,家中人去世必葬于房前屋后,而且活人要给死人让地方,道士给画定了地方,无论经多少世,活人的房子都不能盖到圈外,所以他们的房子都密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