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一个也够你折腾的了,这人多人少没关系,从嘴里抠出话来才要紧。”刚才那个拿剑的隐卫头子看着自个主子,将他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
“呐,景一说的对,抠出话才是正经事,带到牢房去,爷今个有兴趣,亲自审审。”司空远话音落地,冲着那个寻死失败的黑衣人阴测测的笑了笑,好看的狐狸眼眯出一道危险的光芒,直让那黑衣人有一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你去大牢?”他身后苏文生从屋子里出了来,显然语气里十分不赞同。
“怎么?你这刑部大牢爷还去不得了?”司空远转头看他,语调十分张扬,不等他回话已经冲着一侧的景一开口道:“还等什么?给爷把人带上。”
话音落地,他已经握着折扇,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景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在夜色里风华俊逸的潇洒背影,再转过头去看一眼一脸无奈的苏二公子,十分明智的转身跟上了自个主子。
“怎么?还不说?这样嘴硬可真是不讨爷喜欢!”阴暗又密闭的大牢里,司空远挥着折扇一脸放松的坐在专人搬来的雕花软椅上,看着眼前已经脱的光溜溜被折磨的浑身伤痕的侍卫,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被脱了衣服的黑衣人双手被紧紧捆在一起吊在半空之中,嘴巴里塞了一块烂抹布,看着司空远,面色依旧十分冷硬。
“呦,瞧瞧这倔脾气!”司空远被他眼睛里的冷硬逗的一乐,越发来了兴趣,勾唇看向一侧立着的景一,漫不经心道:“倒着吧。”
景一得令,给吊在空中的人解了绳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整个人头朝地,脚朝上,倒着吊在了空中。
司空远从靠椅上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到那人近前去,用扇柄在那人的小腿肌肉上十分温柔的敲了敲,依旧是十分漫不经心的随意语气:“皮这么硬,可真让人伤脑筋。景二?”
“属下在。”身后一直躬身等着的一排人里面站出了第二位。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个一手活剥人皮的本事无处施展么?爷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了。”
“哎,谢谢爷。”景二冲着后面装雕塑的三四五六七眨了眨眼,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剥皮之前,把身上的毛给我刮干净了。还有,这从下面不方便,你就直接从脚心开始吧。”司空远坐回了位置,看着那黑衣人身形不自觉的抖了几抖,心里十分满意。
已经走到了那人面前的景二却是回过头来,哭丧着脸看他:“主子,这剥皮是个技术活,属下觉得还是从额头开始比较好。”
“磨蹭什么!”司空远不悦的斥了他一声,“有的剥就不错了,还和爷讨价还价?”
景二在自家爷一声暴吼之后默默的转身开始他的剥皮工程,就听到身后司空远已经开始吩咐老三了。
“景三,把你的小刀也给我磨好了,这剥皮之后剔骨可得立马跟上才行。”
“属下得令。”景三默默的蹲到一旁的台阶上开始给自个磨刀了。
被倒吊着的黑衣人气血逆转,所有血液和重量压力都聚集到了脑门,眼前一片头晕眼花,视线最远处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蟠龙云靴,踩在牢房略显脏污的地面上,就像踩在他的心口一样令人沉重。
光溜溜的身子在众人面前展现,羞耻感更是将他折磨的几乎神经崩溃,在听到眼前这一群人貌似聊天逗乐般的对话,脚心突然一阵刺痛传来,他浑身一紧绷,已经“呜呜唔唔”的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咦,有反应了?”司空远挑眉嗤笑一声,给景一递了个眼色,后者已经极为利落的将那人解了下来。
“说吧。”司空远踱步过来,居高临下。
“咳……咳咳……南宫桓……”倒在地上的人有气无力,重重咳了几声,声音断断续续。
“果真是他。”司空远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牢门突然传来了一声响,身后的苏文生面色复杂的走了进来。
“大皇子来了。”苏文生目光在那地上光溜溜的人形上顿了一下,凑到司空远耳边,语气里略带了一丝凝重。
“呵。我就说呢,这人也该来了。”司空远转身朝牢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向身后跟着的景一吩咐道:“将这穷凶极恶之人投入死牢,等待明日发落。呃,还有,将凌御医从牢里放出来,好生回两句话,慰劳慰劳。”
“属下领命。”景一应声之后,停在了原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心里却是有些纳闷,主子最近似乎越来越多管闲事了,这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习惯。
“大皇兄。”司空远同苏文生从牢里到了公房,司空律正上身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饮茶。面色几分沉郁,几分严肃,年纪轻轻俨然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威势。
“嗯。”司空律抬眼看向这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语气里四平八稳:“那十二个人的案子可是有进展了?”
“巧了。四弟我刚刚审出了结果,皇兄来的正是时候。”司空远勾唇笑了一下,抬步坐到了他手边的一张椅子上。
“哦?有结果了?如何?”
“不过是几个穷凶极恶的江湖匪类泄愤杀人。我已经将其投入死牢了,明日依着程序过了堂就可行刑。倒是白白冤枉了人家凌御医,在牢里呆了一天。”司空远捏了桌边一只空茶杯在手里把玩,微微垂着头,在灯光下也无法窥得任何表情和眼色,只那语调里隐隐透露些妥协的意味,倒也让司空律十分满意。
“如此甚好。”司空律松了一口气,面容和气的看着他笑了一声:“为兄就知道,四弟不会让我失望的。”
“皇兄客气了。”司空远依旧是微垂着头,那目光似乎落在手中的茶杯之上,朦朦胧胧,情绪莫测。
“时间晚了,为兄就不久留了。”大皇子心愿已成,站起身子,撩了袍边,迈着坚实的步子出了门。
屋子里司空远和苏文生各坐了一把椅子,半晌没有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透露出一股子让人窒息的沉闷感。